在骑川藏线或滇藏线的时候,产生交集或故事来源都是骑友,很少有机会同其他旅行方式的陌生朋友交流。但到了阿里中线则完全不同,全程近两千公里下来,遇到的骑友两只手都能数得清,倒是那些自驾的、牧民不知道遇上多少,这一路上好些时候还得靠他们来完成我的旅行。

我特想讲讲这一路上跟那些有缘人、好心人的故事,但不知道该从那一段开始。最后我选择最孤独的这一段作为整个行程的开始,因为这一段出场人数有限,方便我慢慢进入状态!

我将阿里中线经过的土路分为3段,第一段是从文布南村(或者杭达村)到措勤县,第二段是从措勤县(或者达东村)到亚热乡,第三段就是亚热乡到霍尔乡。这个分类是我自个划的,没什么特别依据,就属自个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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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热乡到霍尔乡是这三段土路当中最孤独的一段了,因为这一段路没什么风景,唯一可看的就是离路好几公里的阿果错,对于中线的”一错再错“而言,这湖也没什么特别。再加上这段路也不太顺路,从南线到霍尔后,前面还有扎达的土林和古格遗址,再往前还有“一湖跨两国,同时有咸淡”的班公湖。大部分游客还会继续往前,再从狮泉河往革吉、雄巴进入亚热走中线,这样既有风景、而且还是油路,会成为更多游客的选择。

从亚热乡到霍尔乡我总计用时三天,这是比较正常的行程安排,但对于大部分时间都是推车的我来讲,已经算是很快的了(我的车在文布北就出问题了,大部分时间只敢推不敢骑,怕散架)。

NO.1 亚热到却藏村

第一天出亚热就遇到一个难题,一条路是官方标的路牌,一段是传统的路线,这两条都可以到达219国道,区别是一条出口在霍尔前面,一条出口在霍尔后面。我犹豫了好久,又向一些前辈求证,最后选择了传统路线。不过路况还算好,骑行了约有20公里,这对我已经算是很奢侈了。但天气确实不给力,从早上开始就有逆风,往常都是下午才开始起风的,而且还特别的冷,手指都被冻到发疼,一直到上午十点后手指才消除冷感。

到河谷后开始鹅卵石道路,这种路虽然推车比较轻松,但是很伤脚磨鞋,我两脚的大拇指每天都会伤几次,好在恢复得比较快,睡一晚第二天都还能继续往前。推到下午一点,只遇到一辆逆向来而来的摩托车和顺向的一辆轿车,但都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前面仍然看不到有人的迹象,只能在路边先解决午餐问题,把昨晚在乡上买的干粮拿出来吃,拍出的照片感觉真的有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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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下午两点多,看到了一匹野马,胆子太小远远的就跑开了,然后还有两头野牦牛的尸骸,本来有意把头带走,但实在太重就放弃了。路两边有几处房子和羊圈,看周边都没有水井,应该是牧民用来放牧的临时住所。过桥后就看到了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此路前方路况复杂、危险,禁止车辆通行,劝大家往革吉走狮泉河到神山、圣湖景区。

再往前确实感觉这条路有些危险,它一直沿河而建,一直到却藏村,河岸就是陡峭的山体,全是感觉会随时滚落的大鹅卵石,而且河中间也是那些山上滚落的石头,如果下雨天还真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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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四点前仍然没有机会跟人说上一句话,一是路上总共就遇到四辆车(包括上午的2辆),二是有时候我走的主路,但来车又走了便道,想说话也没机会,真正体验到那句孤独至死的感觉。最后还是有一辆摩托车停下来跟我讲话,一问才知他们是却藏村的村民,虽然我知道离村的大概里程,但还是问了他们前方的公里数,他回答我的数据比我预估的要多出五公里,并告诉我到村里肯定会天黑。

后面又有一辆车停下来打招呼,他们是自驾的游客,告诉我前面有6只狼,让我小心些。白天我倒不担心遭到狼攻击,反而很想看看,因为这一路就只遇到一只落单的小狼崽,还没见过成年的狼。但也让我在选择露营地的时候多了些考虑,好在这路上河的两边每隔五公里左右就有废弃的房子和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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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八点左右离村子还有约十公里,确定今晚是到不了村庄了,因为这种鹅卵石路面对于已经断了四根条副的车来讲,是真不敢骑。决定在离路边不远的空房子扎营,但门都是锁着的,不过幸运的是有一间它的门的铰链螺丝朝外,我用工具把它旋开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再旋上,但这也是我第一次“破门而入”的经历了。

让我喜出望外的是房间里面还有一张床,虽然上面灰尘很多,却不需要我再搭帐篷了,翻一面铺上帐篷地垫和防潮垫就是一张新床。晚饭是乡里买的自热饭和花卷,还有水果和一些零食,就这样结束了一天。

NO2.却藏村到牧民点

昨天双脚拇指的伤好了些,由于没能按计划到达村庄,所以今天早起想补上昨天的里程数。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又更加无情。出门仍然是冻得双手生疼,这也在预料之中,但有些事情还是没法预料,出门约五公里开始下起了雪,而且看前方已经完全被乌云罩住,越往前雪也越大,幸运的是前方一公里有一间屋子可以避风雪,但不幸的是这一段是浮沙,加上逆风推车异常的艰难。时间一久雪融化后与浮沙相拌裹到挡泥板上与车轮摩擦,更加难推了,总之是相当崩溃的。

发个下雪的朋友圈,有朋友评论说我冤情太深,当然这是调侃。对于海拔已经到达5100米的地方,下雪是家常便饭的事,就像人一样看心情了。这里的两间屋子,有一间没锁用的是铁丝缠住,我打开进入屋内发现非常的干净,比我昨晚露营的地方要干净许多。

没多久乌云散开,走出房间看到村子就在前面,雪也小了,就想着到村里吃中饭吧,已经两天没热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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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藏村相对来讲还是比较大的,村子里有商店,还有好几家茶馆,可以提供吃饭、住宿。最让我诧异的是这村里还有个幼儿园,但没见到学生。虽然房子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大门紧紧地关着,应该都外出放牧了吧。

十一点在内地应该是到午饭的饭点了,但在这地方很多当地人才起床刚吃过早餐,所以我到茶馆要吃饭,他们还得现煮。羊肉白菜盖浇饭,这是这里能提供最适合我胃口的饭菜了,一份25的价格也确实很实惠了,不过喝了一罐旺仔牛奶收了10块钱,感觉有些肉疼。

等吃完饭已经下午一点,才完成昨天计划的路程,所以今天赶路的计划完全落空,反而又拖累了计划,只能是走到哪算哪了。

不过今天要比昨天热闹很多,除了吃饭有一堆人聊天外,出了村庄连续碰到四辆自驾游车辆停下来聊天。还有两辆车给了我不少补给,我跟他们说我这两天才吃到一顿热饭,一位大姐赶紧把她珍藏的牛肉饼给我,还让我赶紧吃。

其实她误会我了,我这顿热饭是刚才在前面的村子吃的,并不是两天没吃了。但还是非常感谢她,我的晚餐又丰富了很多。与他们寒暄完互道平安后离开,不一会又一辆车停下来聊天,他也是独自一人,也带了露营和煮饭的装备。他要送我两瓶水,还特地下车来找东西把瓶身擦干净,这位西安的车主真的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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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一直人缘不错,到七点多才完全离开阿果错,但这一带不像昨天那样每隔几公里就有屋子或羊圈,从却藏村出发到却藏村牧民点,中间就只有一间屋子。不过在我正愁找不到扎营的地方时,有一辆车在前面等着我。我原本以为这辆车是自驾的游客,刚刚见到他开到远处的草原上,以为他们要扎营,后又返回来不见了。

原来他们是在等我,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两个小孩,相互问候过后年轻的妈妈问我到哪,我说今天找住宿的地方,明天到霍尔。她跟我说他们也是往前问我要不要搭车,我原本也着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扎营点,于是就搭他们的车往前走。

这是这一路第一次搭车,前面几次有司机热情的停下车来问我,我都谢绝了!不过坐在车上的感觉真的是爽啊,大概有六七公里就到了却藏村牧民点,他们一家都在这个牧民点,看起来像是四世同堂,但我没细问。因为除了这位年轻的妈妈普通话比较好些,其他的沟通起来都很困难,只能是热情的对笑。这个点的其他牧民也都是却藏村的,有很多小孩在玩耍,还蛮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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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看到他们在分羊,就顺便问了下女主人,问她家有多少只羊,她犹豫了一下回答我说,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我问她这羊一年卖一次么?她说没有卖。我想可能是语言交流不是很顺畅,所以她懒得解释,否则养羊不卖,日常花销从何而来呢?后面就没想再了解其他了!

我选了挨她家帐篷的地方搭帐篷,周边的牧民也过来帮忙,我像是一位远方的客人。搭好帐篷后我问她车费多少钱,她说不用给。我估算我明天的早餐和中餐后,把剩余的水果和零食拿给她的小孩,她也邀请我去她家坐,品尝了甜茶和酥油茶。最后我把自驾游大姐给我的牛肉饼当作晚餐,味道确实不错,两小孩也觉得很好吃!

NO.3 牧民点到霍尔

半夜的时候风雪交加,把我惊醒了,这一路我的睡袋都是当被子盖,直到这一晚终于钻进了睡袋。这个季节下雪时间一般都不长,范围也不广,所以我没担心第二天的行程,又继续酣睡。

但这一次我又失算了,到了早上七点多,雪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看起来是没有停的迹象。我只能躲在帐篷里先把早餐吃了再看看情况,然而情况并不乐观,这里没有信号,手机没办法用;另外我的干粮昨天计算好了,剩余的都分给别人了,所以我没办法在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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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看牧民们都起来了,牛羊仍然没动,我想着今天可能是走不了了。就到昨天搭车的那家帐篷里烤火,小两口起床很晚,九点多才起来。我就试探的问那位小哥,能不能把我载到219国道叉路口,我给他油钱,小哥爽快的答应了。

我问他多少钱,他犹豫了一会问我给多少钱。因为我对前面的路况和具体的里程都不熟悉,就让他开价。最后他们用当地话商量后告诉我两百块,我欣然接受了,土路来回大概有八九十公里,这是非常友好的价格了。

但过了一会年轻的妈妈问我有没有具体的地点,我跟他说就到219国道,我怕他们对国道没有概念,又强调了一下油路,但就是这样的强调,在后面仍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十点多后他们让我收帐篷准备出发,刚出发草原上白茫茫一片都摸不清方向,但走了约五公里,景象又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有雾也有下雪,但路上并没有垫起来。如果骑行的话也就受苦四五公里,但现实没有早知道,我也不会料事如神。

到达冈底斯霍却垭口,这是一路上遇到的最高的一个垭口,海拔五千五百多米;不过虽然这个垭口海拔很高,但难度其实并不大,爬升只有两三百米,因为在牧民点的海拔已经有五千两百多了。到垭口后小哥哥把车停下来,问我是不是到这里,这让我很意外,又出现了之前我遭遇的经历,坐地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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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发前特地强调了油路,他应该不会不知道,一顿叽咕后给我的话是,到油路要600块,200块的话就只能到这。我本来也没打算坐车,况且现在没雪了,我就回他说原本说好是到油路口的,600块的话我身上也没钱,算了我还是下车骑行。

200块到油路口确实是很低价,我觉得他就是套路我,怕价定高了我不坐,就先一个低价然后到半路涨价。这种没契约精神的事我遇到好几起,所以也见怪不怪,但也不想弄僵,毕竟昨天有段美好的经历,不想计较。后面他又改口600块载到霍尔乡,这对我来讲没什么差别,如果不是大雪,我根本不会想着搭车。

从垭口到219国道的叉路口,路况总体来讲还算不错,加上快上大路了也不是很担心车散架,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骑行。在走出土路时见到树了一块警示牌,上面也是劝游客不要走这条路,但我总算是成功的穿越出来了,也完成了所有的土路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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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乡靠着圣湖玛旁雍错,所以游客比较多,住宿的地方也比较多,难得的还有一间可以洗澡的宾馆。这老板一看我是骑行的,就先把价格拿出来说话,生怕因为价格把我吓倒?虽然话中带有些歧视骑行者,但我也确实没钱,人家讲的也没错!

已经有十天没洗澡了,贵也得住,最后收我一百五一晚,但叮嘱我别洗太久,怕热水用完,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