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随笔
◆《日本新华侨报》总主笔 蒋丰
在中国历史上，春秋时期有“五霸”，战国时期有“七雄”。司马迁在《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中，用罕见的篇幅给人们讲述了“战国七雄”之一赵国的历史。显然，他对赵国情有独钟。
说到赵国的历史，人们就会想到赵武灵王。正是他，根据赵国的国情，大胆提出了“胡服骑射”的主张。他也因此被视为战国时期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不过，我的目光一度曾停留在赵武灵王的“处女情结”上。司马迁告诉我们，有一天，赵武灵王梦见一位处女弹着琴并唱着诗歌说：“美人荧荧兮，颜若苕之荣。命乎命乎，曾无我嬴”。这段话翻译成为白话文就是，“有个美人光洁晶莹，容貌就像苕花盈盈。命运啊命运，竟无人认识我嬴女的芳名！”看看，赵武灵王做梦都能够梦见处女，可见他内心中的“处女情结”有多么的浓重。有人说，这是中国人传统“处女情结”在“二十四史”中的第一次反映，我则想说这种“传统”已经渐被抛弃，正如一则玩笑所说，如今要想找处女，就只能到幼儿园去找了。这到底是历史的进步，还是历史的退步，估计是众说纷纭，不会有统一的意见的。
话说回来，赵武灵王这个梦也算是没有白做。做梦的第二天，他饮酒作乐，向众人“数言所梦，想见其状”，也就是说，他把自己的“处女情结”公开化、透明化了。结果，君若有所好，臣必有所进。在场的吴广听到后，通过夫人的关系把自己的女儿娃嬴送进宫去。这个娃嬴受到赵武灵王的宠溺，日后成为惠后。这在“中国处女史”上也要算一段佳话了。至今，我还没有发现有人写这一笔。
可能我的想法有些跑偏。那就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与他的“处女情结”到底有没有关系？目前，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设问。或许，未来会有研究者做出解释。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低俗的问题。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主张，与传统习俗逆向而行，“群臣皆不欲”，方方面面都在反对。但是，他并不肯退却半步，而是执意地推行这项改革。时至今日，也值得注意的是赵武灵王以及他的智囊团提出的改革思路。其一，改革的目的是“为敌弱”，也就是让敌人困弱下去。如果推行这些改革，得到了这样的效果，改革就是成功的。看看当今中国实施改革开放40多年，我们就会更加深入地理解这个思路。其二，改革需要“用力少而攻多，可以毋尽百姓之劳，而序往古之勋”，也就是说改革应该用力少而收效大，不需耗尽老百姓的劳力就可以继续先世的勋业。其三，对于确认的改革目标，要全力追求，“疑事无功，疑行无名”，“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历史已经证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之功效远远超过了赵国的境域，它对中国历史传统的移风易俗也起到了积极的影响。这个时候，就可以把目光从赵武灵王的“处女情结”上移开了。（2020年7月10日写于东京“乐丰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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