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谜语:中国热狗(或鲁南汉堡包)(打一枣庄特产)。所有枣庄人会齐声回答——菜煎饼。是的,这是枣庄人对菜煎饼最国际化的描述和评价了。

菜煎饼,枣庄俗称“菜捻宁”,英文名Pancake with vegetable,作为鲁南地区的一种大众食品,流行于枣庄、济宁、临沂、徐州等地,后传布周围省市,而以枣庄受欢迎度最高。

在鲁南地区,可能有人怕辣,不吃辣子鸡;有人怕膻,不喝羊肉汤;有人热爱动物,不吃狗肉,但对菜煎饼,人见人爱 ,男女老少,妇孺皆宜。

“煎饼黄,青菜香,外酥里嫩飘芬香!”有种滋味,一生回味,那是家乡的味道,绵绵的乡愁!

菜煎饼虽小,发展历史很久。据传,13世纪中期,明军与元军决战峄州,当地人民死伤惨重。洪武二年,从山西洪洞一带移民到此补充户口。移民到此,仅靠官府发放的半斤粮食吃不饱,就把五谷掺水,用石磨磨成浆糊,放在铁板(鏊子前身)上,用竹片子摊成“薄纸”,并把大量的蔬菜、野菜、草根、树叶包装进去,以此充饥,就成了最早的菜煎饼。

穷苦的百姓把菜煎饼作为充饥的救命粮,那是吃粗吃饱的无奈。直到上世纪70年代,农村生活困乏,还烙地瓜干煎饼,初始时鏊子凉,需要擦些油才能从鏊子上揭下来,就烙出了又厚又硬的饼,所谓“滑鏊子”或“滑塌子”。丢了太可惜,精明的母亲们将家里的大白菜、粉条、豆腐、辣椒切碎,拌以猪油、花椒面、盐,做成菜煎饼,卷成长条,切成10厘米左右的小块,每人一块,那叫一个香!让滑鏊子变成了美味,还让一家人饱餐一顿,这是物资匮乏时代百姓变废为宝的节俭的智慧。

1993年,在枣庄举办的特级厨师培训班上,江苏省厨师一行6人在吃过菜煎饼后,齐呼:“天下第一美食!”赞其“五色俱美,六味飘香;鲜嫩可口,外酥里嫩”。

由此,菜煎饼由家庭走向街头,也由大鏊子慢慢变成小鏊子,品种愈加丰富,滕州还将菜煎饼制作工艺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比较知名的有 “滕州菜煎饼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峄城区“食香煎饼餐饮有限公司”,市中区“小鏊子菜煎饼连锁”等,由于所需店面小,成本低,大街小巷的菜煎饼摊、菜煎饼店不计其数。

无论店面大小,制作流程大同小异。前期准备主之一是煎饼的制作。说是山东煎饼,其实现在只有鲁南地区以它为主食,清代蒲松龄《煎饼赋》:“鏊为鼎足之形,掬瓦盆之一勺,经火烙而滂,乃急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蚁行,黄白忽变,斯须而成,……圆于望月,大如铜铮,薄似剡溪之纸,色如黄鹤之翎,此煎饼之定制也。”煎饼原料全部选用小麦、大豆、芝麻、小米等全粮,科学配制,不去麸皮,不含添加剂和色素。这就满足了现代人“去精取粗”的饮食理念,古人云“人食五谷杂粮”,一个煎饼足矣。

菜煎饼的特色在于种类繁多的的菜品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你往菜摊前一站,无所不有:白菜、芹菜、橄榄菜、油菜、韭菜、卷心菜、菠菜、豆皮、南瓜丝、茄子、海带、胡萝卜、豆芽、倭瓜、土豆丝、豆腐粉条、火腿肠、鸡蛋、油皮、清辣椒……太多了,菜摊放不下了!各类洗净,切得细细的,整齐地码在小盆里。红的萝卜丝,黄的土豆丝,白的豆腐丁,绿的韭菜丝,一盆盆看过来,仿佛是中央美院画师的调色板,即将创作一幅尺幅千里的大作!你拿个小盆,边走边挑,每一步都有惊喜,选一样,又选一样,小盆盛不下了咋办?只要你选得高兴,吃着合口,菜放多一些,不碍事的!再加以豆油、盐、孜然粉、味精,辣椒面,转着圈搅拌均匀,动作娴熟流畅!

最能显示技巧的是摊菜和熥(teng一声)熟的火候。将鸡蛋一头轻轻敲出一小洞,蛋清蛋黄流在鏊子上,用小平铲快速兜成圆形,随即盖上一个煎饼,马上揭下,翻过来,把调制均匀的菜摊在上面,再盖上一到两个煎饼,两至三分钟之间,可以适当转动,让均匀受热。煎热后上下调整一次,火候成熟后,用小铲将两边掀起往中间折,然后再对折成长方形即可。几盘鏊子一字排开,有的正在煎鸡蛋,有的在摊青菜,有的在慢火煨脆,也大大缩短了制作时间。为了快速冷却,可以将上下两饼先揭开,热腾腾的菜分别放在饼上,再折叠,中间切开,用配套的椭圆形托盘端到客人跟前,即可食用。侧看横切面,饼呈金黄色,外酥内软,馅心鲜嫩油亮,松、软、热、鲜、香,集多种味道和口感于一身,味美无比。

流程大致相同,口味特色却有所差异。除了火候把握,有的以煎饼大吸引人,有的以快取胜,有的以细碎花生米更胜一筹,有的调菜盆略大一些……所以总有人喜欢固定去某一家菜煎饼店。而众多的菜煎饼摊,生意都不错,每天至少200卷,养活了全家人,培养的大学生,带着妈妈的菜煎饼香味走向远方。

枣庄人说,麻辣烫不健康,煎饼果子有油炸,西式汉堡一成不变,还老贵。而菜煎饼能多吃青菜啊,还特便宜,三张饼加一鸡蛋,7元,管饱。而且全家人各取所需,幼儿吃一张饼的,爸爸放四张饼加俩鸡蛋,多放辣椒,太适合小城市百姓的消费水平,也适合快节奏的即时快餐。尤其是当下的外卖业务,线上选菜,方便快捷,也让菜煎饼能在20分钟内跑到顾客手中。

它的多种蔬菜,多种组合,让顾客永远有选择,永远不失望,永远有新鲜感。这是一个张扬个性的时代,一个自主选择的时代。尤其是年轻人,我需要自己来选定我最喜欢的;即使是自己,今天和明天的口味也要不一样!来一卷和我心情相配的菜煎饼吧!

菜煎饼是当地的一张名片。就像北京的糖葫芦,武汉的热干面,柳州的螺蛳粉,兰州的拉面,上海的生煎包,南京的鸭血粉丝,云南的过桥米线,西安的凉皮……提起那个小吃,就想起那个地方。小吃已经融进当地百姓的生活日常,乃至血液,三天不见想得慌,五天不吃心发慌,分别一月想断肠!

菜煎饼就像枣庄人一样节俭,朴实,真诚,实在,渗透着小城市的和谐和智慧,又有着与时俱进的先进理念。吃着菜煎饼,说着枣庄话,特别的恣意、爽快、亲近、踏实。就像其他的特色小吃,枣庄的菜煎饼文化也已走出去,青岛、北京等地也有了很多枣庄菜煎饼,我们甚感欣慰。

一个菜煎饼,似乎隐藏着大道至简的哲理。两个杂粮饼,加上菜,多种蔬菜组合,这不正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生动演绎吗?就是天地之间,生活着芸芸众生,永远那么简单,又永远变化无穷!

细想,人的一生也如这菜煎饼,要经历加热、火烤的磨难,各种不同的搅拌,蒸煎,才得来扑鼻的香甜!而大家的人生也如这菜煎饼,是香是辣,全凭自己一手调制,是五彩缤纷,也是五味杂陈,只有自己才能品出那份独特的味道!

亲爱的枣庄朋友,如果你感觉生活开始变得有些乏味,说明你很久没有品尝菜煎饼的美味。

亲爱的外地朋友,如果你想一尝鲁南的“热狗”,就请来枣庄,我请你吃个够,即使组团来,我也一定请得起!

山东省枣庄市第三中学 肖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