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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宝栋戏曲文集

王如昆编

戏曲舞台上神灵的来源

(一)、从“喜神”说起

“四郎探母”与“二进宫”等传统戏中,都有怀抱婴儿的场面。通常都以一个洋娃娃作为道具,来替代婴儿,行话称之为“喜神”。为寻找这个来由,有人在古籍书堆里反复查找依据,得出多种说法,使人越读越糊涂。历史上有不少人的姓名涉及到“喜”字,但是同“喜神”是挨不上边,牵强附会地同戏曲舞台上的小孩拉扯到一起,真叫人莫名其妙!作为“花部”的戏曲文化,初创者绝不可能从古书堆中找到这个词汇的,其由来再普通不过了。

我国民间常常在家中张挂福、禄、寿三星的年画。其中禄星往往抱一小孩,这个小孩就是“喜神”。因为小孩象征后代,能给全家带来欢乐,是“喜”的象征。习惯称怀孕称为“有喜”。如此,舞台上将娃娃的道具称为“喜神”,既形象又恰切。何必去作繁琐的考证呢!

(二)、关于“财神爷”

有人将关老爷视为“财神爷”,那是错误的。关羽死后被历代帝王谥封为“关圣帝君”是一带地区的“保卫干部”,他的职责是“驱妖伏魔”。所以无论是他在生前或者死后,他都没有执掌过“财政大权”。现在有不少商家,在店堂内供奉着“关老爷”,因此人们错认为关老爷是财神菩萨了。原来关老爷的神像张挂在帮会或山寨正中,那是崇尚他的“义气”。因为过去行商属于江湖行业需要得到帮会的保护,所以挂上关老爷的神像。同时,因为关老爷生平重信义,经商也重信义,讲信用可以生财。所以商家挂关老爷像也可以说得过去。但是,信义可以生财,其目的是一致的,但并不是发财本身。所以不能等同财神爷。

真正的“财神爷”应该是赵公元帅——赵玄坛,即赵公明。此神在《闹天宫》中曾出现,他黑脸虬须,头戴金踏蹬,穿黑靠,手执钢鞭。坐骑是白虎,完全不同于红脸美髯的关老爷。

观世音菩萨身旁有一个善财童子,他也是一尊管理钱财的神仙。小说《西游记》中说他是牛魔王与铁扇公主生的孩子——红孩儿,其实不是如此。从庙里的塑像看,是一个天真烂漫十分可爱的男孩。他双手合十,带上项圈、手镯和足镯。这些金属的圈和镯,都是观音菩萨掌握的法宝,作用如同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这是说,理财谨慎,不可放手纵行。如果放开手脚,钱财必将流失。善良的财产必须要靠节俭积聚起来才行的道理。

(三)、文、武“天官”

戏曲“跳加官”是“天官”形象。“天官”有文武两种其原型皆出于历史人物。文“天官”就是“福、禄、寿”三星中的福星,其原型原来是《三国》中的曹操。曹操的形象在戏曲中都是以奸臣的反面形象出现的,唯有这个场合出现的曹操,才是和蔼可亲的俊扮面貌。在“跳加官”时候,他头戴相纱(或文阳)顶上扎红绸缎,身穿红蟒。有时戴上笑容可掬的面具,五绺长须。这时候的曹操一反“宁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秉性,成为一个“赐福”于人的大好人了。为什么“天官”的形象会选中曹操了呢?因为曹操一生中福气最好,他生前做到魏王,死后其子曹丕称帝,谥封他为魏武帝,即太上皇。因此成为人们最羡慕的典型,而成为崇拜的对象。隐去那见不得人的侧面,美化他冠冕堂皇的另一面。在绘画中出现的“天官”,通常不戴“文阳”,而是比较朴素的相纱,这就更加接近曹操的原型了。另外一个武“天官”,他头戴“耳不闻”(即“侯帽”),也穿红蟒。此原型人物是郭子仪。郭子仪是一名武将,他平定了安史之乱之后,被封为“汾阳王”而发迹,他家产丰厚,富可敌国。家中妻妾成群,生了一百个儿子,是“大富贵亦寿考”的典型。在绘画上标准的武天官像,是头戴候帽(如“二进宫”的徐延昭)身穿斜蟒,露出右臂戎装。在“跳加官”时,,他头戴金翅踏蹬,顶上扎红彩缎,着红蟒。戴金面具手捧大金元宝。人们称为“武财神”。(载台湾《弘报》第188、189期2004年8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