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语
30 年来丹佛野马队老板Pat Bowlen不仅管理球队，同时还积极参与管理整个联盟。“没有人比Pat Bowlen在联盟事务上花费更多的时间。”达拉斯牛仔队老板Jerry Jones赞扬到，“他曾在15个委员会任职，涉足联盟每个部门，为联盟的发展壮大立下汗马功劳。”2014年随着病情加重，Pat Bowlen不得不将球队的控制权交给球队总裁Joe Ellis。他的子女们为争夺遗产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闹剧，球队多年被家族信托所持有,直到今年二月才正式挂牌出售。四个月后，前沃尔玛董事长Rob Walton宣布与Bowlen家族达成协议，以46.5亿美元收购丹佛野马队，创下北美体坛新纪录。尽管最终卖了高价，但野马队的故事也给NFL敲响了警钟——随着老一代球队掌门人逐渐离去，接班问题迫在眉睫。
图1：爱国者队老板Robert Kraft和牛仔队老板Jerry Jones
目前NFL球队老板平均年龄为72岁，只有8个老板年龄小于65岁。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新英格兰爱国者队老板Robert Kraft 81岁，达拉斯牛仔队老板Jerry Jones 80岁，公羊队老板Stan Kroenke 75岁，猎鹰队老板Arthur Blank 80岁。再加上63岁的联盟总裁Roger Goodell预计不久也会退休，所有这一切都让权力交接成为联盟无法回避的话题。
联盟拒绝透露任何有关领导变动的信息，球队老板也拒绝置评。但对于NFL来说，球队老板的新老交替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NFL与其他大联盟不同之处在于强调团结合作，球队老板不专顾自己，积极参与联盟事务管理，共同做大蛋糕。
谁也无法保证下一代球队掌门人会像他们的前辈一样有能力或对联盟事务同样感兴趣，而且联盟能够施加的影响比较有限。“在联盟办公室，你不能要求球队老板什么时候出售球队，你也不能要求球队老板将球队出售给谁，你可以发挥一些影响力，但实际上你无能为力。”前NFL商业运营执行副总裁Eric Grubman说。
图2：Clark Hunt从父亲手里接管球队，成为新一代球队掌门人
联盟如何培养未来的球队掌门人，无论是外来买家还是家族内的二代？对于后者，NFL在总部创建了一个学徒计划，家族二代们可以先在基层轮岗实习，球队老板和联盟高管会对其表现进行评价，并将表现优秀的人提拔到委员会任职。Pat Bowlen的小女儿Brittany Bowlen就曾参与过学徒计划。
当然，最终还是由球队老板来指定他们的家族继任者。有些人已经被选定，并且顺利交接，例如Robert Kraft的大儿子Jonathan和Jerry Jones的大儿子Stephen已经成为联盟的中坚力量。
然而，即便是自然继任，最终的结果也较难预测。突袭者队的Mark Davis刚接班的时候，外界普遍认为他无法胜任球队掌门人的角色，但他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他不仅以他父亲从未有过的方式与联盟联手，还将球队搬到了一片沃土——拉斯维加斯，从根本上改变了球队的财务状况。而休斯顿德州人队创始人Bob McNair自2018年去世以后，将球队留给了他的妻子Janice和儿子Cal，球队在过去的三个赛季，解雇了一名总经理、两名教练、一名球队主席，两个赛季只赢了四场比赛，上座率从以前的第8位跌至第17位。
横向对比来看，NFL球队所有权相对稳定。联盟有8支球队是自创立以来不曾更换门庭，始终由同一个家族掌握，分别是德州人队（McNair）、亚利桑那红雀队（Bidwill）、芝加哥熊队（Halas/McCaskey）、辛辛那提猛虎队（Brown）、堪萨斯城酋长队（Hunt）、纽约巨人队（Mara）、匹兹堡钢人队（Rooney）和田纳西泰坦队（Adams）。但一系列因素如复杂的遗产规划、不可预测的家庭变故及法律和税收政策使家族内的有序继承变得愈加困难。再加上仅有非常少的富人才支付得起NFL特许经营权的高昂成本，联盟将比过去更难确保新的球队掌门人是否适合联盟。
新老交替体现最明显的是在NFL的各个委员会。年轻一代进入委员会，向长辈学习取经，并接过长辈手里的接力棒。以现任堪萨斯酋长队老板Clark Hunt为例，他今年57 岁，是联盟中第二年轻的球队老板。Hunt于2005 年接管酋长队，一年前他的父亲、球队创始人Lamar Hunt去世。Hunt 于2012 年加入NFL财务委员会，在Bob McNair 的领导下工作了七年。在Bob McNair于2018 年去世三个月后，联盟总裁Goodell任命Hunt接替Bob McNair担任财务委员会主席，他现在是联盟财务相关问题上最具影响力的球队老板。
去年，87 岁的辛辛那提猛虎队老板Mike Brown从管理委员会卸任，他在该委员会工作了30年之久，主要负责劳资谈判。他离职后的空缺由57岁的红雀队老板Michael Bidwill填补，后者于2019年从父亲那里接管了球队，被视为未来联盟领导者。
现在NFL最炙手可热的年轻掌门人是29岁的Elizabeth Blackburn，她是Mike Brown外孙女。Elizabeth接手辛辛那提猛虎队后，为其注入了新鲜活力，一改球队往日保守的形象。这个休赛期，在她的极力推动下，最终达成了球队22年历史上的第一个球场冠名权交易。
“你必须寻找那些有领导潜力的接班人，培养他们，让他们加入联盟委员会，看他们是否具备足够的兴趣和专业知识。” 前NFL 商务事务高级副总裁Frank Hawkins说。
总的来说，专家们认为在强有力的政策和程序保障下，NFL能够应对当下所面临的接班挑战。他们还预计飙升的球队估值和高额的利润将吸引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人才加盟。
现在联盟足够强大，失去一两位优秀的球队老板不会伤筋动骨，也不需要所有球队老板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总有一些人非常有能力并且希望在联盟事务上发光发热，而另一些人则选择专注于自己球队事务。这两类人都很重要，你不能让那么多人同时专注于联盟的事情。”
关于球队接班人的问题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一场猜谜游戏，但对联盟来说却不是。每年，每支球队都必须向NFL总法律顾问Jeff Pash提交文件，详细说明他们的接班计划。最近，迈阿密海豚队老板Stephen Ross通知联盟高管，他打算改变接班计划。自 2016 年以来，海豚队的有限合伙人同时也是Ross的长期商业伙伴Bruce Beal拥有球队优先购买权，但Ross现在打算将球队留给他的女儿Jennifer。
图3：Cal McNair接管球队之后，球队状况每日下滑
NFL也尝试了其他方法来消除家族间继承的不确定性。它允许以家族信托的形式持有球队，并将家族股权下限降低至1%，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遗产税。2020年球队老板投票一致决定授予联盟总裁Goodell对不遵守所有权政策（例如最低股权门槛）的球队处以巨额罚款的权力。
另一种方法是允许私募基金拥有NFL球队的少数股权，其他大联盟已经允许这样做。引入私募基金可以帮助传统家族在不失去球队控制权的情况下获得流动性，如果进入公开市场，还可以扩大潜在竞标者的范围。然而，到目前为止，联盟一直拒绝迈出这一步。
总的来说，联盟几乎不可能完全控制球队的接班计划。毕竟一支球队价值数十亿美元，高度复杂，叠加家族内部纷争，难免出现各种意外。“你无法制定出一套严格的规则要求所有球队老板遵守，一个球队老板有三个孩子，而另一个老板球队有五个孩子。你可以设定大原则，但仅此而已。”
NFL希望将球队留在传统家族中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限制与公开市场收购相关的风险。过往从公开市场吸纳新买家的经验让NFL 知道财富并不一定会转化为能力。自1999年Daniel Snyder以8亿美元的价格买下华盛顿指挥官队后，球队战绩每况日下，球迷基础不断萎缩，同时Daniel Snyder频繁爆发的丑闻让联盟疲于应付。像Mara和Rooney这样的家族与联盟长期绑定在一起，拥有共同的目标，并且知道即使在激烈的分歧中也要团结在一起的重要性。将球队保持在传统家族中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限制交易，从而保持稀缺性，提高球队价值。
当老一辈领袖逐渐离去，谁将执牛耳？目前传统家族二代中很难找跟Jerry Jones和Robert Kraft旗鼓相当的人才。
任何关于继任、接班的讨论都会涉及令人不快的死亡、个人评价以及家庭内斗。这个话题非常敏感，即便是亲人之间也会难以启齿。由于变量较多，关于接班问题可能没有完整的答案。眼下NFL顺风顺水，联盟领导层是时候讨论接班大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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