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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的时候,父亲开始出现了一些让人困扰的症状。一开始只是偶尔咳嗽,我们都以为不过是小感冒而已。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的咳嗽却越来越频繁,而且伴有一些气喘。有时甚至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涨红了。我劝父亲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却总是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就是老毛病了。"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在家中晕倒在地,我赶紧叫来救护车。医生检查后说,父亲可能是肺部有问题,必须进一步检查。
"爸,您的身体出了点状况,我们得听医生的话,好好检查一下。"我焦急地说。
父亲无奈地点点头:"行吧,就这一次。"
在医院里,父亲做了一系列检查,最终医生下了结论:父亲患有晚期肺癌。我当时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发麻,脑子一片空白。医生说话我都听不太清楚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听医生的嘱咐。离开诊室时,我拉住医生,哀求地问:"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亲实情?他年纪大了,我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医生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后说:"从医学角度,我们当然应该将实情如实告知病人。但从人性角度来说,也确实有些病人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你们可以斟酌一下。"
回到家中,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一方面,我清楚隐瞒病情的做法是不对的,这等于在欺骗父亲。可是另一方面,我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将这个噩耗直接告诉父亲,他会是何等的心情。他一直都是个乐天派,对生活充满热情。突然得知自己患有晚期癌症,而且可能已经无法彻底根治,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未免太沉重了。
我痛苦万分,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是否要瞒着父亲。终于,我下定决心,先暂时隐瞒实情,等父亲的身体稍有好转,我再想办法慢慢开导他。我是出于好意,只是希望能为他分担一些痛苦而已。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咳嗽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会咳出一些带血丝的黄痰。他原本健步如飞的身躯也变得单薄无力,行走都显得吃力。看着父亲日渐憔悴的面容,我的内心无比痛苦。
有一天夜里,我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声惊醒。我赶紧冲进他的卧室,只见他正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嘴,咳个不停。等他终于缓过气来,我看到他的手掌心里全是血丝。我吓坏了,面露惊恐之色。
父亲勉强笑了笑,安慰我说:"没事,可能就是咳嗽太剧烈了,伤到了一点。"
尽管父亲的病情每况愈下,我还是坚持隐瞒真相。每当父亲询问为何治疗总是不见好转时,我就编造说是感冒持续太久,导致肺部受损比较严重,所以恢复缓慢。有时候,看着父亲疲惫而无助的眼神,我的内心无比痛楚,差点就要将实情全盘托出。但每当这时,我又会想到,如果真相太残酷,父亲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对父亲撒谎,我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痛苦。每次看着他充满信任的眼神,我就会浑身不自在,内疚无比。可是一旦想到他可能会因为知晓真相而彻底绝望,我又下定决心继续隐瞒下去。
就这样,我一边安慰父亲说"只是肺部受损比较严重,继续治疗就会好起来的",一边又暗暗替他求医问药,给予最好的治疗。有时,我甚至会在父亲熟睡时,偷偷流下痛彻心扉的泪水。
"儿子,你跟我说实话,你爸爸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不见好转?"
"可是已经好几个月了,症状怎么越来越重?"母亲追问道,"而且,我发现你爸爸的药费越来越高,这是怎么回事?"
我强装镇定,继续说谎道:"可能就是需要加重治疗剂量,所以费用增加了。妈,相信我,只要继续治疗,爸爸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母亲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已经对我的说辞存疑了。可我仍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继续隐瞒下去,至少暂时如此。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父亲的病情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加严重。他不仅咳嗽越来越剧烈,有时甚至会在咳嗽过程中昏厥过去。有一次,我正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东西砸落的巨响,赶紧冲过去查看,就看见父亲已经瘫倒在地,口中流出丝丝鲜血。我吓坏了,赶紧叫来救护车将他送往医院。
回到家中,父亲看起来异常憔悴,神情黯淡无光。他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儿子,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治疗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我心里哪里还有不痛的地方?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谎:"爸,您就是肺部受损比较严重,所以治疗起来比较困难。不过医生说,只要继续坚持治疗,总会有好转的。"
父亲无力地点点头,显然已经有些怀疑我的说辞了。看着他日渐衰竭的模样,我的内心无比自责和痛苦。
就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彻底打破了我的谎言。
有一天,母亲突然拿着一叠医疗报告单质问我:"儿子,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报告单上怎么写着'肺癌晚期'?你父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我被问住了,僵在当场,一时间无言以对。母亲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刺向我,我避无可避。
"儿子,你给我老老实实说,你父亲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低下头,羞愧难当。终于,我痛哭流涕,将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都如实地告诉了母亲。原来是母亲怀疑我的说辞,私底下将父亲的病历报告单全都调查出来了。
"儿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母亲无奈地说,"你以为瞒着我们就能改变什么吗?相反,你这样做反而让我们更加痛苦啊!"
我跪下来,痛哭着向母亲诚恳忏悔。母亲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流下了眼泪。
母亲将我隐瞒真相的始末如实告知。父亲听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严峻,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紧紧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儿子啊,我从没想过,你竟然会这样欺骗我!你以为这样做就是在保护我吗?你根本就是在伤害我啊!"
我无地自容,痛苦地垂下头。父亲的质问像雷声一样在我耳边炸响,我明白自己理亏在先。
父亲闭上眼睛,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儿子,我对你很失望。你竟然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我真是太天真了。"
就这样,我和父亲之间突然间横亘了一道深渊般的裂痕。父亲对我失望透顶,视我为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冰冷的僵局。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父亲几乎是一个字也不愿意跟我说。每当我想与他交流时,他都会用冰冷的眼神扫视我一眼,然后撇过头去,摆出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有时候,我会主动走上前,试图跟他解释我当初的用意,可他从来都是一言不发地将我无情地推开。
看着父亲日渐虚弱的身体,我的内心无比自责和痛苦。我是多么希望能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多陪伴左右,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而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有时,我会偷偷在父亲熟睡时,凝视着他憔悴的面容,眼泪就会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母亲劝说过我无数次,要我主动向父亲诚恳道歉,重新赢回他的信任。可是,每次我一想到父亲那无比失望的眼神,就会下定决心再等等,直到找到最佳时机。
就这样,我和父亲的关系陷入了最糟糕的境地,我们仿佛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来我往,相互伤害。我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但为时已晚,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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