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都是世界上的超级大国,两国关系十分复杂。近些年来,面对日益崛起的中国,美国无端采取了各种手段进行制裁、打压,双边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不过,两国关系曾经也有过一段相对平稳的交往期,双方的高层互动相对积极、友好。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开启了“破冰之旅”。

1984年4月26日,里根总统访华,将双方的关系推上了一个新台阶。里根夫妇访华时,曾发生过不少趣事。

在国宴上,他看到翻译的盘子里有螃蟹,而自己盘子里却摆着鸡蛋,于是悄悄地对翻译说:“咱们交换吧?”

尼克松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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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规格的访问和接待

1980年11月,共和党人罗纳德·里根当选为美国第40任总统,此时中美已经建交近两年。作为美国新保守主义的代表,里根上台之初,对中国的态度还是比较疏远的。

可是随着前苏联的扩张势头增强,美国有些独木难支,于是,里根想到了借力中国。

当时中美关系存在的核心障碍就是“台湾问题”。

1981年1月初,里根派特使陈香梅携亲笔信访华。邓小平强调了台湾问题对中美关系的重要性,并表达了对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一事的关注。

罗纳德·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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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轮磋商后,1982年7月,里根致信邓小平,放弃了在竞选时升级美台关系的意图,并在向台湾出售武器方面做出了承诺。

一个月后,双方签署了《八一七公报》。与《上海公报》、《中美建交公报》一起成为了后来中、美交往的基本原则,中美关系开始走向缓和。

作为对美方友好举措的回应,中国邀请里根总统于1984年4月26日访华。

这是中美建交以来美国总统首次访华,因此备受全球瞩目。

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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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1981年3月30日,刚上任两个多月的里根遭遇“富二代”欣克利的刺杀,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了心脏附近,里根差点送了老命。所以此次访华的安保工作成了重中之重。

出发前,美方派遣了三批人员前往中国协调访华事宜。他们对接待工作提出了诸多要求,甚至连国宴厨师做菜都要全程监督,这让我外交部礼宾司的工作人员哭笑不得。

虽然中方拒绝了对方一些过分的要求,但对接待工作也不能掉以轻心,全程按最高标准来执行。

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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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4月26日,里根乘专机抵达北京。

下飞机时,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大家注意,外交部礼宾司副司长韩旭伸出了一只手,而里根是用双手来握的,彰显诚意和绅士风度。

国家主席李先念在人民大会堂前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欢迎接里根总统。

在随后的行程中,美方有一个行为也让中方警卫人员不解。中方出于礼仪考虑,一路都是大门敞开,让里根夫妇敞敞亮亮走正门。但美方的安保官员则要求走旁门或侧门。

我方人员说:“这样是否对总统先生不礼貌?”

美方见怪不怪地回答道:“总统习惯走边门,没关系的!”

李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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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应里根总统的要求,已经退居二线的邓小平以中顾委主任的身份会见了里根夫妇。

在前一天,里根夫人南希代表美国学龄前儿童向北京动物园捐赠了2辆吉普车和1.3万美金,以资助对大熊猫的保护。

因此,双方一见面,邓小平就对南希说:“谢谢你,你为我们的大熊猫做了不少事情!”

南希回答道:“我得到了美国儿童的帮助,我很高兴这样做!”

邓小平幽默地说:“中国虽然穷,可好看的地方还是不少的。你下次撇开总统,独自带孙子来,我们不会亏待你。”

短暂地寒暄过后,双方进入了正式会谈。邓小平对里根说:“我们都有七十多岁了,政治生涯也有几十年了,很高兴能与你交换意见。”里根深以为然。

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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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双方重点聊到了台湾问题,邓小平向里根介绍了“一国两制”的构想,敦促美方要遵循三个联合公报。

里根表示赞同,表示美国将切实履行公报约定,同时愿意扩大中美双方的经贸、文化交流,支持中国的现代化建设。

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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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与翻译换螃蟹

里根在华的行程总共是6天,正事谈完后,中方安排了一些宴请和旅游等轻松的行程。里根夫妇对中国的美食和风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抵达北京的当天晚上,李先念主席就在钓鱼台国宾馆养源斋举行国宴招待里根一行客人。此次国宴以擅长做海鲜的闽菜为主。

为了做出特色精品佳肴,接待部门临时从福建抽调了几位闽菜大师进京。

其中就有“全国最佳厨师”的获得者强木根、强曲及姚建明、姚信锐等人,他们要为美国代表团做“佛跳墙、清炒香螺片、鸡汤汆海蚌……”等一系列正宗的闽菜。

里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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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中,坐在里根旁边的是中方翻译施燕华。

施燕华与丈夫吴建民是我国资深的翻译家,为毛主席、周总理、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做过翻译,服务过许多外国领导人。

中国的菜名生动有趣,加之中西方饮食差距较大,翻译时不太好描述。比如“龙须面”,如果按“龙的胡须”直译过去,可能会让里根心里犯嘀咕,于是施燕华就改译成了“仙女的头发”。

里根听完施燕华的介绍后,笑道:“这道菜的名字很可爱!”于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施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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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访华前可能在家里专门练习过使用筷子,在国宴上,他用筷子夹菜还是比较熟练的。

碰到一些不好夹的菜,施燕华提醒他:“旁边有刀叉。”

里根却坚持说:“不,我可以再试试。”

国宴上的冷盘是不分餐的,里根对“琥珀核桃仁”很感兴趣,拿起筷子吃个不停,时不时地还给施燕华夹一点。

施燕华见里根夹得有点费劲,也不时帮忙给他夹菜。这样的互动被美国记者拍下来后,被报道成了“中国翻译教会里根用筷子”。其实,里根早就会用筷子。

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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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里根访华前,双方的礼宾部门曾就宴会细节做过多次沟通。包括席间的奏乐也是选用了里根喜欢的乐曲。

美方还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里根不吃贝壳类的海鲜

这次国宴上的第三道菜正是螃蟹。厨师们将这道菜做得十分精美可口,金灿灿的蟹黄放在蟹壳里面十分耀眼,让人垂涎欲滴。考虑到里根忌口,这次没有给他上螃蟹。

而是别出心裁地单独为他做了一份炒鸡蛋,也是黄澄澄的,周边搭配有青菜,看起来也很不错。

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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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菜上来后,里根看了一下左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动筷子。不过,里根注意到施燕华也没有动筷子,于是好奇地问道:“你盘里是什么?为什么不吃?”

施燕华答道:“是蟹黄,我对螃蟹过敏。”

里根听后顿时眼前一亮,凑近施燕华小声地说道:“其实我喜欢吃螃蟹,咱们交换吧?”

施燕华当然愿意,里根迅速地将两人的餐盘对调。

两人各取所需,都吃得十分满意。吃完后,里根悄悄地告诉施燕华:“螃蟹很好吃,不过你要帮我保密!”

施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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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里根虽不吃贝壳类的海鲜,但并不包括美味的螃蟹。看来美方的工作人员对总统的生活习惯了解得还不够详细。

幸好翻译施燕华对螃蟹过敏,里根灵机一动,才没有错过这道美味。

里根从美国驻华大使恒安石口中了解到,中国有在宴会期间敬酒的习惯。之前尼克松等人都在周总理手中领教过。

这次果然也不例外,我方领导人在致完祝酒词后,首先向里根敬酒,再与代表团其他客人一一碰杯。

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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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里根此时突然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要给中方领导人回敬。恒安石一把拉住了他,小声提醒道:“人家还没敬完呢!待会你致完祝酒词后,才可以敬酒。”

里根演员出身,对这些小细节丝毫不觉得尴尬,坐下来后,他笑着说:“哦!待会才能上我的保留节目。”

这场晚宴下来,宾主相谈甚欢,加深了相互了解,气氛也比较活跃,双方都很满意。

里根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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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兵马俑和厕所风波

除了美食,里根一行人还感受了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里根夫妇应邀参观了故宫、长城及秦陵兵马俑等名胜古迹。

美方代表团在长城游览时,体验了一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感觉,不由得感叹中国人民的伟大。可是在下山的时候,出现了尴尬的局面。

当时,长城景区的厕所设施十分落后,而且都是那种旱厕,里面十分脏乱,气味刺鼻,也没有隐私可言,与现在的卫生间有天壤之别。

景区只有一个贵宾厕所是带抽水马桶的,平时不对外开放,当天管理员看里根的面子,破例为他们夫妇开放了一次。

可是等其他成员也想进去使用时,管理员却死活不同意了,美国国务卿舒尔茨的夫人憋得团团转。

游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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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参观的中国驻美大使章文晋及夫人张颖看不过去了,连忙上前沟通,结果也没能让管理员通融。最终,一大群人只好去旱厕解决燃眉之急。

这种现象在现在来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当时,我国的基础设施还是十分落后的,加之景区工作人员的服务意识欠缺,让习惯养尊处优的美国人也吃了瘪。

在随后的日程中,美国人学乖了,他们一见里根夫妇从贵宾厕所里面出来,就一哄而上,留两人把住厕所的大门,让其他人轮流进去使用。

北京的行程走完后,里根访华的另两个目的地是西安和上海。

里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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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国家领导人出访不一样,里根出行的排场大,要求高。就连去西安、上海,也坚持要坐自己的专机“空军一号”,同时还要带上三辆卡迪拉克防弹车及两架直升机。

代表团成员加上媒体记者浩浩荡荡,规模十分庞大,给中方的接待工作增添了不少负担。

里根夫妇来到西安,首先参观的是秦陵兵马俑。里根十分兴奋,要求下到坑道去近距离接触兵马俑。按照文物管理规定,参观者是禁止下坑道的。

因为1979年,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二世被特批下坑道参观,开了先例。此后,其他国家元首也跟着享有了同等福利。

里根夫妇参观兵马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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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夫妇顺着扶梯走进坑道中,望着周围成群结队的兵马俑,显得十分兴奋。他们穿梭于一行行兵马俑队列之间,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同时不停地向导游提问。

里根好奇地摸了摸马俑的背,故作紧张地说:“它不会踢我吧?”

他还站在一个缺失脑袋的兵俑后面,开玩笑地说:“这下他就有头了!”南希则饶有兴趣地与里根讨论起了兵俑的发型。

里根夫妇在坑道内玩得兴致勃勃、流连忘返。坑道上面的美国记者却着急了,因为他们居高临下,拍不到合适的照片,纷纷大喊要求总统抬头,以便能拍到正脸。

里根离开坑道时,回头还对兵马俑们幽默地说了一句:“队伍解散!”

里根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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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博物馆后,里根看到马路边有许多小摊贩,游客们穿梭其中,很是热闹,于是心血来潮地要去逛一逛。

中美安保人员只得让他穿上防弹衣,临时制定安保计划。南希在小摊上买了一些圣诞树的装饰品。舒尔茨夫妇每人买了一顶虎头帽,戴在头上惹得大家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他们好像是来中国享受一段美好的旅行。

里根访华行程的最后一站是上海,他在复旦大学与苏步青、谭其骧等院士进行了座谈。会谈后,里根说出了“通力合作”四个字。

1984年5月1日。里根率领美国代表团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回国,结束了访华行程。

挑选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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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的中国之行,增进了双方的了解和信任,美方确认了“一个中国”原则,重申了“三个公报”的承诺。虽然当时中美双方的实力差距较大,但里根看到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巨大潜力。双方签订了一系列经济、文化交流协议。

在里根的两届总统任期内,双方在各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得到了稳步发展。

到里根卸任第二任总统时,中美的双边贸易额比八年前翻了一倍。虽然期间双方仍有分歧,但合作始终是主流。可以说,双方都在合作中得到了发展,获益匪浅。

而如今的美国执政者,一味地挥舞着大棒,大搞遏制和“美国优先”,违背了和平、合作和发展的世界潮流,是不得人心的,必将遭到失败。

参考资料

施燕华,《美国总统里根访华逸闻》,文史博览,2008年第4期;

施燕华,《我的外交翻译生涯》,中国青年出版社,2013年4月;

张颖,《外交风云亲历记》,湖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