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安徽有个姓魏的苦命女人,大家都叫她魏妈。女儿春枝几岁时,魏妈的丈夫就死了。魏妈一直没有再嫁,靠着卖混沌艰难的把春枝养大。

但多年劳累使魏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而长大后的春枝也非常懂事,执意不肯嫁出去为人妻。说实在不忍心把魏妈丢下。后来母女俩决定干脆找个上门女婿最好。

家境贫寒,又是上门,愿意的年轻男子自然很少。而小范家却是比魏妈家还穷。小范的母亲早死了,范父一直靠给人做点零工讨些吃食。俩父子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范父和小范听说了魏妈家要招上门女婿,两人都认为是好事。

魏妈见小范虽然衣衫褴褛,但个子高大,干活一定是把好手,便答应了。从此小范也至少不用再饿饭了,帮着卖混沌。魏妈轻松了不少。小范和春枝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两人都是本分人,小范脾气也好,两人婚后也算和睦。

一年以后的正月十四这天,小范却突然不知所踪了!失踪前也没和春枝或者魏妈闹矛盾。春枝母女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母女俩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后,魏妈说此事还是要赶紧通知范父才行。便托人给范父带了口信。

范父穷是穷,但只有这一个儿子,内心也十分疼爱。赶到魏妈家对儿子失踪的事表示强烈不满。说儿子一定是在魏妈家受了什么委屈,呆不下去了才离开的。魏妈和春枝有口难辩。

邻居对小范的突然失踪也是议论纷纷。几天过后,范父在寻找儿子的时候,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这人阴阳怪气的向范父透露,魏妈有个干儿子叫韩三,看起来似乎很喜欢春枝。说不定小范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范父听了,似乎终于得到了真相,气愤至极。当即到县衙告状。县令姓王,范父在堂上对他说:“小人家穷,去年儿子到魏妈家当上门女婿。今年正月十四那天,我儿子却在她家失踪了。魏妈和春枝都说不知道哪去了。但小人听邻居私下都说春枝和魏妈的干儿子韩三不清不楚的。小人怀疑儿子被她们合谋害死了!求大人为小儿申冤哪!”

县令问:“何人说春枝和韩三有染?让他出面指证可敢?”范父愣了愣,说:“此事一出,这样议论的人太多了,大人派人去街上略一打听都能听到!”

魏妈,春枝,韩三被拘捕到公堂上后,对范父的说辞很是气愤。尤其是韩三,平白被牵扯进来,有损清白不说,还被诬杀人。王县令下令把三人关进大牢,明日再审。

晚上,王县令想起自己家里雇的乳娘就是魏妈家不远的,便问乳娘是否知道此事。有些大妈大姨的最爱在背后七嘴八舌搬弄是非,这个乳娘就是如此。

她故作神秘的对王县令说:“我听人议论说真是因奸杀人呢!”县令没有深问了。心中觉得此案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了。

王县令又过堂审了几次后,魏妈,春枝,韩三的供词已经一模一样。竟都承认是她们合谋杀了小范。三人称,韩三和春枝有私情。决定除掉小范。十四这天,她们三人趁小范不备将他杀了。并且分了尸。肉煮成汤了,骨头剁碎了撒河里了,找不到了。

王县令对供词很满意,觉得此案可以结了。便判了三人斩刑。把此案案卷呈报给州府批复。

州府认为小范的尸体没有找到,而三人供述的尸体处理方法似乎不合常理。分尸煮汤倒掉毫无痕迹气味不太可能。于是州府又把三人提去又审了几次。三人还是一致认罪,至于尸体的处理还是那样说。州府亲审过,觉得虽有疑点,但三人已认罪,也没必要再追究。

当时负责安徽省的司法长官是李书年先生。李书年在复审此案时,觉得有疑。提来三个犯人亲审。堂上魏妈,春枝,韩三又各自把供词说了一遍。三人的供词几乎只字不差,完全一样。而且几人似乎已经能把这些话倒背如流了。李书年一问,每个人都马上像背书一样快速背一遍。

李书年压下这个案子,暗中派人查访。找到小范一个二伯,二伯说小范十八那天还去他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走的。怎么可能十四就遇害了?

李书年心中确定魏妈几人是冤枉的了。再提几人上堂,说道:“本官已查得线索,你们几个人并非是杀人凶手。你们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本官为你们做主。”

魏妈几人愣了愣,相互看了看,随即三个人都不停的摇头,只求李书年尽快结案,她们都认罪,没有冤情。

李书年以为她们有隐情,堂上不便交待。后又亲自到牢房询问,几人还是坚称杀了人,求速速结案。

李书年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有批复斩刑,只告诉范父继续寻找小范。一面继续派人查访案情。然而半年多过去了,小范没找到,魏妈几人还是坚称是她们所杀。

这天,李书年外出办事,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突然冲出跪倒在轿子前,自称是小范。李书年很是激动,心想终于不枉费自己的苦心。

监牢内,小范跪倒在地,痛哭着说出了真相。原来他不甘心一辈子贫穷,被别人怂恿开始了赌博。本想大赚一笔洗手不干了。后来却越陷越深。借了别人很多银子。他怕追债的人上门,内心也深感愧对妻子和岳母,便自己偷跑了。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在外流浪不敢回来。直到前段时日遇到一个同乡,才知全家都被他害惨了,于是马上赶了回来救家人。魏妈气愤的指着小范一时说不出话来竟晕倒在地。

公堂之上,真相大白。韩三突然仰天大笑,声音悲切,让人毛骨悚然。李书年问为何几人坚持承认杀人?春枝此时才哭述道:“大人哪,我们都是人生肉长的,实在是受不了啊。刚开始我们怎能认罪,可是每审一遍,我们三人几乎要把所有的酷刑都承受一遍。我们身上早没一处好的地方。县衙七八遍,州府问尸又是几遍。我们是一听上堂就心惊肉跳。唯一的办法只有熟练背下县令满意的供词。我们只求速死解脱啊!”

听了春枝的话,在场官员衙役无不动容。小范更是悔恨难当。李书年让王县令和州府官员从各人的俸禄里拿二十两银子给魏妈母女以及韩三调养身体。小范欠债潜逃弃妻子岳母于不顾,更是差点害死几条人命,而范父诬告,和小范一起被杖责二十。

李书年对几位承办此案的下属官员说:

官员办案草率,实和草菅人命无异。

即使人犯已经枉死,冤案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到时按律,误判官员当以性命相抵。所以谨慎判案,救人也是救己。

比如此案大白后,无一人丟命。如若三人已被处决。那么,误判的县令,州官,诬告的范父,按律都要抵命。如此就会有六条人命因此案而死。

几位下属官员听了,深表懊悔,连连点头称是。从此办案果然仔细推敲,不再草率。而李书年先生办的这个案子,也被万民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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