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势外交一般是指实力强大的国家为了谋求或维护霸权,对其他强大或相对弱小的且处于相互竞争或对立冲突中的国家实施的以形成有利于自身的力量对比结构为目的的外交政策。历史上奥地利首相梅特涅是均势外交高手,大英帝国是均势外交老玩家。日前,中东大国、北约成员国土耳其似乎在对沙特和伊朗实施均势外交。这一外交的展开是以近期沙特伊朗的和解表现为背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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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近日沙特与伊朗这两个曾经的海湾敌对国家,开始出现关系缓和的明显迹象。两国在伊拉克等国进行了多次极为引人注目的旨在改善关系的会谈。沙特王储公开表达了对伊朗的善意和美好期望,表示愿意与伊朗合作,克服导致地区分裂的分歧,共同促进地区和平。在提到伊朗的“消极行为”时,这位王储说:“我们真的希望克服这些问题,与伊朗建立一种有益于所有人的良好、积极的关系。”

伊朗外交部发言人对“以对话为导向的方式”表示欢迎,他在对伊朗媒体的一份声明中说,“伊朗和沙特阿拉伯可以掀开互动合作的新篇章,克服分歧,实现和平、稳定和地区发展”。在沙特王储发出和解信息不到24小时后,伊朗外长扎里夫在阿曼会见胡塞发言人时强调,伊朗支持也门停火和恢复谈判。

尽管这表明沙特拟放弃对伊朗的对抗性政策(这一政策未能实现其目标),但和解的基调和会谈似乎表明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双方理解到,它们可以和平共存,即使他们有分歧。

这种情况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土耳其的关注。土耳其同伊朗和沙特的关系虽然算不上敌对关系,但也很难说是朋友关系。

伊朗是叙利亚阿萨德政权的坚定支持者,但是土耳其却是反对阿萨德政权的,其以打击所谓库尔德恐怖分子为借口,派军进入叙利亚并占领该国部分领土,同时保护者叙西北部的反叙政府武装,包括极端武装。日前,叙利亚拉卡省省长指责土耳其将幼发拉底河向叙利亚的供水量从每秒500立方米减少到200立方米,这违反了1987年达成的一项协议。

土耳其在伊拉克北部的军事力量与亲伊朗的什叶派组织人民动员部队越来越多地发生冲突,甚至导致直接交火,这加剧了安卡拉和德黑兰之间的对立。在纳卡冲突中,土耳其表现出的泛突厥主义也让伊朗不快。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是去年12月10日在阿塞拜疆首都举行的战后胜利阅兵式的贵宾,他在阅兵式上赞扬了恩弗·帕夏(他据称是上个世纪亚美尼亚种族灭绝的主要策划者之一),并朗诵了一首诗,谴责19世纪伊朗和俄罗斯“分割阿塞拜疆领土”。由于埃尔多安在巴库的煽动,伊朗外交部召见了土耳其驻德黑兰大使。

土耳其与沙特在叙利亚虽然都曾以推翻阿萨德为目标,但它们都试图借以扶持自己的势力,因此难以形成真正的合力。土耳其以支持穆兄会为特点的“泛伊斯兰主义”外交,引起沙特等国的严重关切,这是它们在利比亚等地矛盾的根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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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国际关系背景下,土耳其很难乐见沙特和伊朗改善关系,因为这将使土耳其处于不利地位。沙特与伊朗和解之路的开启,固然有美国方面的原因(也可能还与中伊25年战略合作协议的签署有关),比如拜登政府为了更广泛的国际斗争,对沙特打人权牌,以及拜登政府对伊朗缓和关系的姿态等,但是更主要的原因很可能是沙特在也门军事行动的失败。沙特在也门的军事行动耗费了沙特的很多力量,但是目标远未实现,胡赛武装目前在也门的攻势明显,而且近年来胡赛武装对沙特的国内安全造成严重破坏。沙特很可能认识到在也门再这样持续下去,对自己更加不利,于是开始了同对也门有重要影响的伊朗的和解之路。沙特的这一政策转变,很可能从去年底主导解除对亲伊朗的卡塔尔的封锁就开始了,因为解除封锁时,卡塔尔并没有满足沙特等国当初的要求,特别是同伊朗关系降级的要求。

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土耳其在沙特和伊朗间展开了均势外交。最近有报道称,土耳其在索马里港口卸下了20辆装甲车和装备,准备运往也门的奇纳港,供沙特支持的伊斯兰民兵使用。也门最高政治委员会成员阿卜杜勒·瓦哈布·马哈巴希警告土耳其不要进一步军事介入他的国家。土耳其现在代表沙特阿拉伯加入了这场冲突,反对伊朗。据报道,有人建议土耳其将在也门复制在利比亚和纳卡被证明有效的做法——无人机战争和引进伊斯兰雇佣军的双管齐下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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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在沙特与伊朗改善关系的背景下,土耳其站在沙特一边加大了对也门的干预,可能是因为土耳其不想看到于己有利的原有的力量平衡被打破,试图对沙特和伊朗搞均势外交,给沙特助威打气,以阻止两国进一步改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