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个世纪的对社会秩序基础的质疑,以及对社会秩序是建立在天性基础上之主张的日益增长的怀疑,导致了更为激进的表达。法国大革命的第二年,从长期监禁中被释放的萨德侯爵匿名出版了《于斯丁娜,或美德遭难》。《于斯丁娜》一举成名,尽管这部小说,就像他大量作品中的绝大多数一样,因其对性行为的描写而闻名,他的性描写为我们造了一个形容词:‘虐待狂的’,但萨德的作品所关注的远不止性行为。任何主要是为了消遣而阅读萨德的人都很可能会失望,大多数叙述都被有关永恒的邪恶以及它给作恶者带来的快感的哲学反思所打断。”

因为,“从启示宗教中的解放,使大革命得以建立一个基于人类理性的国家,这种解放被萨德当成在一个强者利用和摧毁弱者的世界中为快感服务的完全自由的机会。”

这只是法国文学乃至法语文学的一角。一直以来,法语文学都是一个极其活跃与丰富的文学世界,甚至是最迷人的文学世界。中世纪的《罗兰之歌》《玫瑰传奇》《特列斯丹和约瑟》,文艺复兴之后的拉伯雷、蒙田、高乃依、拉辛、莫里哀、伏尔泰、卢梭、梅里美、乔治·桑、博马舍、司汤达、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小仲马、莫泊桑、左拉、都德、凡尔纳、波德莱尔、普鲁斯特、罗曼·罗兰、瓦莱里、加缪、萨特……璀璨程度无法用文字形容。

牛津通识读本系列的《法语文学》,以十万字的短篇幅,呈现了法语文学的历史与趣味。别一看书名就以为这是枯燥的文学史,因为它打破了时间轴,从作品意象与主角入手,呈现作家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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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法语文学》

作者:约翰·D.莱昂斯

译者:宋旸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2月

定价:39元

许多人谈及法国,总是误以“浪漫”指代,但法国面相繁多,又何止这一面?法国大革命的激荡与暴力,便是另一种面相。

文学是历史与人性的呈现,也是人类记录自身的最具魅力的方式。比如18世纪的法国,就有博马舍与他的《费加罗的婚礼》,“成为导致法国大革命的文化因素的象征”。博马舍坦言,这一时期的文学已打破了喜剧和悲剧的二元结构。

约翰·D.莱昂斯以文艺复兴为分界线,将法语文学划分成两个时间段,前五百年属于中世纪文学,后五百年属于“现代文学”。

值得一提的是“法语文学”的定义,它宽泛而包容,因为它从来不将所谓的国界当成界定标准,而是将世界上所有以法语写作的作家视为自己人。

中世纪的法语文学,以圣人、狼人和骑士等形象为人们所熟知。文艺复兴后的法语文学,则与各种新风潮结合,法国大革命更是影响深远,让无数作家迸发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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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离不开政治与经济的变化。城市化进程必然导致世俗文学的兴起,与中世纪的传统英雄相比,世俗文学的最大特点便是人性的回归。具体到法国,少不了人类天性与社会的冲突、政治与文化的冲突,还有地域冲突,比如国与国之间、巴黎与外省之间。文学传统甚至使文学本身成为自由思想的传播地,推动着时代变革。作家们摆脱了对神权和王权的依附,成为可以引领大众的独立个体。

也正因为这种传统,法语文学几乎在每一个文学场域都取得了巨大成就,而不仅仅有《巨人传》、《巴黎圣母院》、《人间喜剧》、《悲惨世界》、《恶之花》和《包法利夫人》。发源于法国并在欧洲盛行的古典主义文学,注重理性、遵循“三一律”;启蒙时代文学强调自由、平等与博爱,孟德斯鸠、伏尔泰和卢梭不但是哲学家,也是作家。18世纪末开启的浪漫主义文学,19世纪盛行的现实主义文学,都以法国为第一重镇。又比如意识流领域,有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存在主义有加缪的《局外人》,荒诞派戏剧有贝克特和他的《等待戈多》,而在女权主义文学领域,则有波伏娃。

一个文学传统深厚的国度未必是优秀国家,因为有太多文学习惯为权力服务,太多人无法摆脱“习得文武艺,报效帝王家”的桎梏。而像法国这样,既有深厚的文学传统,且文学从不为权力服务的国家,实在灿烂得多,也可爱得多。

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