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应该是硬的，但是心应该是软的”，曾被称为“北京美人”的她回来了…|刘结一|外交部|总领事|章启月

近日，中国驻希腊大使馆微信公众号发布《章启月大使致旅希侨胞的辞别公开信》，让这位14岁时经毛主席批准派到美国学英语、当过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曾被誉为“北京美人”的外交官再次闯入人们视野。

章启月是2018年8月出任中国驻希腊大使的。她在公开信中写道：“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到希腊任职已有2年8个月。近日，我将离任回国。因为疫情的原因，我无法行前与大家见面，谨以此信与大家道别。”

章启月来源：中国驻希腊大使馆

与父亲共谱外交佳话

章启月于1959年10月生于北京的一个外交官家庭，父亲章曙是新中国第一批外交官，曾出任过中国驻比利时、驻日本大使，以及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政务参赞，后来担任外交学院院长。母亲薛润吾曾任职于外交部干部司。

对于童年的记忆，章启月曾在某个场合谈起过。“出生在外交官的家庭，并不是一件很优越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容易，很艰苦。”章启月4岁时，父母就双双出国。父亲章曙在伊拉克任职8年。“小的时候，跟奶奶住过一阵，后来就住在幼儿园里，常常没人接，有时就住在父母朋友家里，经常是一会儿换这家，一会儿又换那家。”

章启月说，童年影响了她的性格。“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是我照顾别人。这是因为从小在家里没有人管我。”

章启月的“外交生涯”，可以说从少年时代就已开启。

1971年10月，章启月刚满12周岁，纽约联合国总部传来消息：第26届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恢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席位。1973年春天，章曙作为首批派往联合国秘书处的国际职员，出任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事务司副司长。

同年，外交部报经毛主席批准，决定派遣4名中小学生去美国学习英语。当时这4名学生中，便有时年14岁的章启月，同去的还有毛主席的英语教师章含之之女洪晃。

1977年1月，章启月回国，就读于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中学，第二年作为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新生进入北京外国语学院学习。1982年毕业后，她考入联合国译员训练班，后在联合国总部、联合国驻日内瓦办事处秘书处，担任同声传译工作。1987年回国后，章启月进入外交部国际司工作了8年，历任国际司三秘、二秘、副处长、一秘。也正是在此期间，她与现任国台办主任刘结一相识并结婚。

刘结一来源：新华社

两人的经历有许多相似之处。同样出生于外交世家的刘结一也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曾于1981年至1987年在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担任过译员。1987年，刘结一进入外交部国际司工作，历任三秘、副处长、处长、参赞，后于1995年赴纽约担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的参赞。而章启月也在1995年被派赴联合国，之后3年间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一秘、参赞。

两人同于1998年回国。刘结一出任外交部国际司副司长，而章启月则出任新闻司副司长，并成为我国外交部发言人制度建立以来的第18位发言人，也是继李金华、范慧娟之后的第3位女发言人。

2005年起章启月历任中国驻比利时大使、中国驻印尼大使、外交部国外工作局局长，2014年7月赴美国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公使，当年年底转任驻纽约总领事。

巧合的是，她的父亲章曙也曾担任过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参赞和中国驻比利时大使，父女先后担任同一职务、驻同一国大使，这在新中国外交史上是罕见的，堪称一段佳话。

“轻声说重话”

在章启月过往的众多角色中，“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的身份总是更易被提起。

1983年，外交部在时任新闻司司长钱其琛的倡导下建立了发言人制度，钱其琛担任了外交部第一位发言人。那时，24岁的章启月还在联合国做同声传译。当时的她或许没想到，16年后，坐在玻璃窗后的译员站在了台前。章启月日后在做发言人和同传之间找到了共同点：“现在我想想，做同传和做发言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能不能做好，并不看你的临场发挥，而是看你事先是不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1999年初，章启月首次主持外交部新闻发布会，第一次亮相就被外媒誉为“北京美人”。在发布会的历练中，章启月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有评论称，她“反应敏捷，沉着坦然，答问简洁自如，从不拖泥带水”。在她主持的一百多场新闻发布会中，从未出现过明显失误。

一家美国报纸驻京记者说，相对于其他几位男发言人，在记者发布会上的章启月似乎比他们“更严肃”。在他记忆中，中美撞机事件中章启月的表现让他印象深刻：“（她）用最明确的态度和最流利的表达显示了中方的立场”。

而中美撞机事件也是章启月担任发言人时最难忘的经历之一。“那次我们实际上有了一个突破，就是第一次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利用多媒体手段来说明中国的立场。当时美国辩称是因为我们飞行员的动作莽撞才导致飞机相撞。于是我们就拿出录像带，在记者会上放，还放了我飞机受损的幻灯片，用事实说话。这种做法是有说服力的。”章启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新闻发布会上的章启月看上去很“硬”，但私下里她被外国记者认为是最亲善的一位发言人。她能够用最纯正的英语和外国记者聊天，甚至开怀大笑。正因如此，外媒曾评价：“身为发言人，章启月在台上为维护中国外交利益的强势表态，往往让外国记者们印象深刻；但私底下，章平易近人加上流利的英语，又一改外界对中国外交官严峻僵硬的刻板印象。”

章启月曾说：“我记得钱其琛副总理很多年前就讲过一句话，就是轻声说重话。人，骨头应该是硬的，但是心应该是软的。我们作为一名外交官应该立场坚定，但是语言可以是平和的，同样可以表达坚定的立场和原则。”

2004年12月9日，章启月照常主持外交部例行记者会。即将结束之际，看已没有记者举手，她说：“如果没有问题，我再最后说一句话……这一次的记者招待会是我作为外交部发言人所主持的最后一次记者招待会。”

台下合众社记者用英语追问：“那你将去哪里？”章启月笑着第一次用英语答：“这已经不属于发布会的一部分了，以后再告诉你。”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或许这让大家联想到以往“交锋”的场面。

记者会结束，美联社等媒体的记者纷纷上台握手告别。当记者再次追问去向时，章启月透露，将赴比利时当大使。

“做大蛋糕”

今年3月5日的《人民政协报》讲述了“两会”期间的一段小插曲：

3月4日上午的界别小组预备会议，会场的投影仪上“意外”打出了一段话：“致孔铉佑、曲星、张明、章启月四位委员：在我们齐聚北京参会履职、共商国是之际，向在海外坚守岗位，为祖国利益、国际抗疫拼搏奉献的你们致以崇高敬意和诚挚慰问！”下面落款是：“参加会议的对外友好界委员”。

原来，对外友好界共有45名委员，今年到会41名，有4名委员没能到会。因为国际疫情影响，因为或要服务国际组织或代表祖国在国外坚守工作岗位，去年的两会他们就没能回国参会。于是有委员发起“通电致敬”，马上得到了全体与会委员的一致响应，就有了投影仪上的这封致敬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