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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大西迁湄潭时的旧址。

我无法回答。我不能代替这浩翰的绿浪回答,不能代替这四万余亩纵横的茶园回答。而这绵延不尽的碧波只是那样绿着,一片接一片,一行挨一行,默默地书写着高原春秋。

我所说的海是泊在黔北高原、大娄山南麓的万亩茶海。万亩茶海位于遵义市湄潭县境内,距湄潭县城20公里,326国道穿“海”而过,茶园面积达4.3万亩。

说起遵义,无人不知。长征期间,红军在这里召开了著名的遵义会议,实现了中国革命的伟大转折。然而说起湄潭,这座曾经在抗战时期让一所著名大学实现伟大转折的小城,这座有竺可桢、苏步青、王淦昌、李政道、程开甲等五十多位中国两院院士执教或学习生活的小城,却鲜有人知。

1937年,浙江大学在日本侵华战火的狂轰滥炸下走上了教育救亡的西迁之路。先从浙江杭州迁到建德,再从建德迁到江西吉安,后又迁到广西宜山,然而一迁再迁的浙大师生没能摆脱步步紧逼的内忧外患。物质匮乏、日机轰炸、疟疾肆虐……正当前路渺茫之际,时任湄潭县县长、留英博士严溥泉向浙大校长竺可桢寄去了一封附有湄潭县城全景图的邀请信函,信中表达了湄潭人民欢迎浙大师生搬迁到湄潭办学的热情,也给浙大师生寄去了踏平前路坎坷的希望与信心。

有着海一般博大胸襟的湄潭人民,在危难之时张开双臂接纳了一路迁徙的浙大师生,湄潭的山水,以一位母性的娴静让这所大学得到休憩。至此,浙大在湄潭七年办学,并且取得了傲人的学术成就,直到抗战胜利,才启程东归。

1939年,西南大后方建立茶叶科研、生产和出口基地。经过多方调研,实验茶场落户于湄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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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有片“海”。

茶场的工作人员会同浙大人,采用浙江龙井工艺试制湄潭茶,使得西湖龙井的制茶工艺在湄潭得以保护、发扬与提升。茶场的科研人员还用尽千方百计将全国各茶区的优良茶树种子纷纷汇集于湄潭,开垦几千亩茶园播种、观察,进行杂交实验。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终于研制出了改良的湄潭本土茶树品种。也因此,连片的湄潭茶园就这样实实在在地诞生在了黔北高原,一碧万顷。

时光沉寂下来,不曾惊动风月,那片茶园也就在这沉寂中默默地延伸着,不曾惊扰他人。茶园边的湄潭人依旧在这大娄山下艰辛地生活着,奋斗着,用沾满黄泥的双脚丈量着这方土地,那缕茶香也始终在小城的每一处角落弥漫着,飘荡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吃水要翻几座山”的湄潭核桃坝村村民在老支书何殿伦的带领下战天斗地,发展良种茶园,建立茶叶良种基地。经过多年不懈努力,核桃坝村村民改变了原来“顿顿红苕苞谷饭”的贫困生活。

富起来了的核桃坝村也影响了许多正在探索致富之路的村落,在经历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茶叶小规模发展之后,2007年,贵州新一轮茶叶大发展,湄潭人民抓住机遇,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将全县茶园面积发展到六十多万亩,万亩茶海处的连片茶园已扩展到四万多亩了,成了真正的万亩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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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海”。

二十世纪末,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很多山区的年轻人涌入了北上广深的打工潮,农村曾一度成为找不到青壮年的老弱村,湄潭也不例外。随着贵州茶叶大发展的号角吹响,政府加大了对茶产业的扶持,很多在外谋求发展的年轻人知道后纷纷返乡发展,种茶制茶,创办茶叶企业。兰馨、栗香、芸香、阳春白雪……一时间,一个个茶青市场、茶叶加工厂如雨后春笋应运而生,这背后不光是解决了诸多贫困村民的就业问题,还有不少空巢老人、留守儿童绽开的笑脸。

湄潭本就是群山环绕,气候宜人的好地方,随着湄潭茶叶的名气越来越大,来到此地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湄潭充分打造茶旅融合的生态旅游名片,依托茶园办农家乐、做民宿、卖茶叶……吃上了茶叶饭,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真是应了那句童谣:绿了千千岭,富了万万家。

“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2018年,枕着茶香走上康庄大道的湄潭人民已达人均年收入12137元,在贵州这块脱贫攻坚的主战场率先退出贫困县行列,这份成绩里有千万扶贫干部的付出,也有湄潭人民的奋进,更有那馥郁芬芳的茶香。

走进湄潭,迎接你的是茶,走出湄潭,目送你的也是茶。那纵横起伏的茶的海洋,如同这座小城的东道主,仪仗队……它以那一排排整齐的茶行,向我们展示着湄潭的精神风貌;以那连绵起伏的茶浪向我们讲述着湄潭的博爱、奋进、质朴。

这片茶海,因茶香四溢而风情万种,因一碧万顷而盎然入画。凭栏望去,这片海向着远方延伸,这是一片希冀的海,厚德载物的海,走向复兴的海。(文/图 周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