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联网盛行之前,看电视是老百姓最主要的消遣方式之一。因此,电视行业有着巨大的流量,相关从业人员也有着超额的收入。

在这些从业人员当中,主持人又和其他人员不同,他们除了有着高收入外,还因经常露脸而被人们熟知。

咱们今天这起案件,就源于一名主持人的遇害

1998年12月30日上午7时,广州天河区天成大厦31楼某室,保姆像往常一样到达,拿钥匙打开房门,准备打扫卫生。可她刚走进客厅,就骇然地发现房间主人陈旭然穿着睡衣仰卧在木地板上,双目紧闭、满脸发黑,保姆连叫数声,陈旭然没有一点反应,保姆来自农村,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不知所措,回过神后急忙打电话给陈旭然姐姐。

陈旭然姐姐一听也急得不行,竟忘了让保姆先报警,她赶到时已经是上午8点,一摸妹妹鼻子发现已经气息全无,这才拨打110报警。

派出所民警了解到,死者陈旭然系当地知名的电视台主持人,现场情形疑似刑事案件,遂通知刑警到场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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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勘验发现,房间物品没有翻动的迹象,保险柜完好,里面的十多万元现款分文未动,桌上放着两部价值一万多元的移动电话、一块价值十多万元的手表和两部高级照相机。从表面看,这并非一起侵财案件,但陈旭然姐姐反映,妹妹的钱包不见了。

法医证实,陈旭然的死亡时间在29日深夜至30日凌晨,直接死因是扼颈窒息致死,脖子上留有明显的痕迹。此外,她身上也有刀伤,伤口与现场找到的一把带血的水果刀吻合。不过,现场血迹中有一些并不属于陈旭然,很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痕检员在陈旭然卧室卫生间窗台提取了新鲜脚印,说明有人从窗户爬进屋子。

外围调查了解到,这座高档住宅安保严密,小区大门设有门禁,进出车辆要通过保安检查才可进入大厦停车场,每座楼的大堂均有保安员值班,大堂和电梯安装有监控,但陈旭然居住这座楼的监控系统近期出了,已有段时间没有使用,无法协助调查。

因陈旭然年轻貌美,又在当地小有名气,她被害的当天,坊间就传出了多个版本,有人说她做情妇被正室雇凶杀害,有人说她没有屈从于某个黑老大被报复,还有人说她被狂热粉丝跟踪杀害。

各种传言,给案件罩上了扑朔迷离的面纱,但警方没有受它们影响,而是以事实为依据,利用科学的刑侦手段和技术进行侦查。

1.根据现场情况分析:凶手只有一人,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上下,他是从窗户进入房间作案的。

天成大厦楼高33层,陈旭然住在31层,凶手从窗户进入,要么是从楼下爬上来,要么是从楼上坠下来。因外墙没有可供攀爬的水管、排气管,暂时排除前一种可能性。而上面的32层和33层都没人居住,门窗全是锁着的。

由此,警方认为凶手从顶层爬下的几率较大。到顶层天台搜索发现,这里的消防水带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警方请来消防队员从顶层平台利用绳子滑下31楼,证实了这一可能性,但事发楼层离地面一百多米高,一般人会感到眩晕,说明凶手有过人的胆量或经过专门训练。大厦物业则证实,住户和外人都不知道天台有消防水带,这说明凶手熟悉大厦的情况。

2.根据陈旭然近期的社交情况分析:陈旭然生前没有与人因感情、金钱等问题结怨,基本可以排除“情杀”“仇杀”可能。29日下午,陈旭然到一家美容院做美容,之后回父母家吃了晚饭才自己驾车回到天成大厦。她被害前无任何反常举动,凶手更像是流窜作案,事先无特定目标。

警方以案发地为中心,展开了大范围的走访摸排,并结合以上两点线索,很快就锁定了一名可疑人员——丁国礼。

丁国礼与嫌疑人的特征有好几处吻合:

1.曾在天成大厦内当过保安,知道天台有消防水带。

2.有人案发前在大厦附近看到他。

3.时年26岁,年轻力壮,胆子较大。

那会儿人口信息系统还比较落后,而丁国礼是外地人,在广州居无定所,警方短时间内不容易找到他。

经过多天调查,获悉丁国礼有一未婚妻,未婚妻的哥哥在广州黄埔区打工,他们有可能都在那边。

最终,专案组在黄埔一家工厂内找到了丁国礼的未婚妻,却未见丁国礼的踪迹。警方随即对其未婚妻采取了秘密监控,默默等待着丁国礼落网。

接连好几天,丁国礼都没露面,侦查员却没有放弃,始终蹲守在他未婚妻的落脚点外,1999年1月14日上午,天空下着小雨,丁国礼打着一把黑伞、腰间夹着一个黑包出现了。他把伞打得很低,一直遮住自己的脸,却没能躲过民警的“火眼金睛”。在他即将上楼时,被荷枪实弹的便衣警察团团围住,当场就范。

经比对,丁国礼的血印和血迹与案发现场的吻合。面对铁证,他如实交待了犯罪事实。

丁国礼因经常迟到,于1998年10月被天成大厦“炒”了鱿鱼,之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眼见年关将近,囊中空空,加上未婚妻做手术需要一笔钱,他就萌生了用非正当方式弄钱的想法。

在选择作案目标时,丁国礼想起自己曾经当保安的天成大厦,那里的住户非富则贵,他自己则对大厦地形、保安巡逻制度了如指掌。

于是,他决定在天成大厦下手。

12月30日凌晨一时许,丁国礼来到天成大厦,通过一道只有内部人士才知道的小门进入地下车库。为躲避监控,他一直沿着车库的死角走,又爬楼梯上到顶层天台(他并不知道监控已坏),割下消防水带绑在天台的固定物上。

丁国礼没有预选的作案对象,他绑好水带后,往下望,发现有好几户的窗户开着,而距天台最近的就是31楼,就决定进这家行窃。

丁国礼顺着消防水带往下滑,来到31楼陈旭然洗手间的气窗窗台上,站稳脚跟往里钻,由于窗子太小,丁国礼一时被卡在里面进退不得,一半身子悬在31层高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进室内。

丁国礼刚定下神,正巧陈旭然摸黑上洗手间,两人一照面都吓了一跳,丁掏出身上的水果刀指着陈旭然的胸口,把她逼进房内。

陈旭然没有屈服,开始与丁国礼搏斗,两人一直扭打到客厅。不一会儿,丁国礼见对方倒在地上不动弹了,他伸手摸了摸鼻孔,见还有呼吸,就准备逃走。

丁国礼不知道正门在哪,屋内黑灯瞎火,他在一百八十多平方米的房中转来转去,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房门,结果陈旭然家安装的是高级门,丁国礼弄了好一阵才打开。

刚走到楼道,他想起要把天台上的消防水带收回,就跑了上去。收水带时,丁国礼感觉自己的手很痛,一检查才发现搏斗时手被划伤了,流了不少血。他想这样走出去肯定会被人怀疑,得找个地方把血洗掉,而且方才出来时忘了把门关上,容易被人发现里面有异常情况。于是,丁国礼又折回陈旭然家,决定先洗干净后,再把门关好逃跑。

丁国礼返回陈旭然客厅,发现她已站了起来,正六神无主地在客厅中摸黑转圈。丁国礼的出现引起了陈旭然的注意,她发出大声喊叫,吓了丁国礼一跳,冲上去捂她嘴,两人又扭打作一团。

搏斗中,丁国礼扼住陈旭然的脖子说:“求你不要叫了,我马上就走。”

陈旭然却因惊吓过度完全失控,一个劲地喊叫。丁国礼又急又怕,恶从胆边生,手上一使劲,把陈旭然扼至窒息状态,他连忙松手,把其放在地上,因怕闹出人命,他又摸了一下陈旭然的鼻孔,觉得似乎还有气息,便没再管了。

清洗完手上血迹后,丁国礼不甘心空手而回,却又不敢逗留太久,匆忙中抓起摆在房中显眼处的钱包就走。

丁国礼还是顺着楼梯下到车库,从小门逃走。出了大厦,他发现钱包里有5000元人民币和1060元港币。他不知道钱包值钱,把钱取出后,随手把钱包丢弃在了路边垃圾桶。

第二天,丁国礼逃到黄埔区其未婚妻处,把大部分钱都给了她,自称是从朋友那借来应急的。

之后,丁国礼没有急于逃离广州,甚至还去过天成大厦附近,想看看案件进展。

被捕后,丁国礼交代,他并不知道受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死了:“那个女的应该没死吧,我走的时候她还有气啊。”

按丁国礼所讲,他并没有杀人的故意,甚至在他离开前陈旭然还“有气”,但唯一当事人已逝,死无对证,而警方根据受害者脖颈处的痕迹认定其当时下了狠手,并没留余地。

因此,法院最终判决丁国礼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处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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