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3日,电影《夜车》上映,这是刁亦男导演继《制服》后的第二部电影,该片荣获2007年第23届华沙国际电影节新导演和新电影大奖,入围第60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瞩目”竞赛单元。

作为中国第六代导演,刁亦男导演关注的是人性主题的内涵嬗变,专注电影本身,将焦点集中在社会边缘人物的生存与挣扎,女性的生存困境,希翼从底层小人物的人物出发,去探寻人性中隐秘而伟大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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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年的“性压抑”,成为吴红燕生活的隐痛

故事发生在四川一个闭塞的小城镇-平川,40岁的吴红燕,做着法警工作,丈夫离世10年,生活的干瘪让她无法排解内心的真实情欲。

一天, 在一场杀人案的庭审现场,法官判处被告张玲玲死刑,张玲玲瞬间晕倒,吴红燕面无表情地扶着她,面对无法接受现实的张玲玲,她提议,让张玲玲写下跟家人说的话,会帮她转交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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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面对这些情况,吴红燕早就没有了情绪的波动,她只是日复一日地重复工作和生活着。

在孤独的驱使下,她每周都会坐火车去县城一个婚介所相亲,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隔壁住的是一个女舞者,女舞者经常带不同的男友回家,家里的音乐也开得大声,邻居常常在吴红燕面前诉说不满,但是吴红燕却从不认同邻居的话,并回复邻居:“你要去告就去告,为啥要我同意”。

女舞者这种看似“放浪不羁”的生活,恰好是吴红燕内心期盼的释放和自由,只是长达10年的枯燥生活,让她失去了对自由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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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环境和生活的压抑,让她开始渴望有一个人陪伴自己,所以她开始频繁出入婚介所,从刚开始的傲娇,到慢慢地降低要求,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一次, 在火车上,她遇到一个主动跟她搭讪的老林。老林很会说话,还会变魔术逗吴红燕开心,这是第一次看到吴红燕的笑容。

但是老林却是一个不安分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想用暴力发生关系,这让吴红燕很反感,在推搡中吴红燕摔门离开。

于是,吴红燕又换了一家婚介所,终于遇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男人,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把吴红燕带到自己买的新房里,吴红燕偷偷窃喜,终于遇到一个靠谱的人。

但很快,她发现这个男人是中介的托,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拿出200元,要求扮演她的男友。

于是,吴红燕挽着他的手,把头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去品尝这种久违的幸福眩晕感,在男人的哼唱中,吴红燕流下了眼泪。

丈夫的离去,让她尝尽了孤独,在欲望被压制了多年以后,她渴望有个宣泄口,渴望幸福。所以她才会选择相亲

2. 一出“假相亲”,引出同样困境的边缘人李军

李军是一个工厂工人,工作没前景,家庭的重责负担不起,处处被人看不起,他无力掌控自己的人生,也无力保护妻儿。张玲玲为了家庭,只能沦落在风尘之中。

对于妻子的离去,他无能为力,却把仇恨放逐在吴红燕身上,在他看来,是吴红燕杀死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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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玲玲临终前交代,把儿子交给哥哥抚养,李军看到儿子离自己而去,这种对生活的绝望和无力,让他产生了一种畸形的报仇观。

李军在痛苦和内疚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寄希望于其他女人,渴望肉体的欢愉能带给他灵魂的安抚,却中了别人的“仙人跳”,还被对方拳打脚踢索要钱财。

在这种困境之下,他无奈地杀死了这个人,把人放置在他偷来的船里。在电影中,船是一个隐喻符号,象征着李军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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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玲玲离开以后,他常常去偷船,这是他独特的爱好,他被社会和家人排斥,在压抑和痛苦之下,他喜欢躺在船上闭上眼睛,用这种方式释放内心的惆怅。

他跟吴红燕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处阴暗的过道,他压低声音,问吴红燕:张玲玲是你送走的吧?吴红燕很惊讶,却又没有理会,匆匆离去。

李军被领导安排去守水库,这是一个轻松的工作,远离人群,离群索居。这让李军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怎么去报复吴红燕。

他摸清吴红燕的行踪,每周五会坐火车去县城相亲,他尾随在后,一直跟着吴红燕,却被吴红燕误以为是同样来参加相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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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相亲结束,吴红燕发现李军一路跟踪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断,她拿出了口红和镜子,通过镜子她发现了李军。

她误以为李军对她有意,她感觉到很开心,还转头问李军:你是第一次相亲吗?在李军的沉默下,吴红燕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决定主动追求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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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云雨后,她跟李军开始了交谈,李军带她去水库 吴红燕发现李军包里的刀,又发现抽屉里的一张全家福,这才明白,李军是张玲玲的丈夫,她突然意识到,李军是有目的地来接近她。

她感觉到惊恐,愤而离开,跌跌撞撞在雪地里奔跑,匆忙之中,她忘带包包和围巾,她奔跑着,直到筋疲力尽。

突然前面有一匹马,被众人鞭打着,马无力前行,在重压之下,马跪了下来,独自忍受着无情的鞭打,在这一刻,吴红燕眼睛红了,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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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考几秒后,转而回去,她推门看到李军一个人坐在屋里,落寞地拿着她的围巾,用力地去感受围巾的余温,李军抬头看到吴红燕,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以为你走了。

吴红燕回答:不是要带我去坐船吗?她还主动提醒李军拿起工具包,工具包装的是刀和一个大锤,但吴红燕却提醒他带上。

3.这段“禁忌之恋”是互相救赎还是回归自我

就这样,吴红燕最终上了李军的船,最后结局怎样,导演没有交代,留给我们想象的空间。

任何一段触及灵魂的感情都是从理解对方开始的,当吴红燕了解李军的过去后,就理解了他的孤寂和痛苦,她希望用爱去唤醒李军心中的那一抹善意。

李军在电影中并不是一个完全“恶”的人,他一直试图杀吴红燕,为自己寻找一个情感宣泄口,但是如果他真的想杀吴红燕,吴红燕早就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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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有个细节是这么描述的,当他以为吴红燕再也不回来时,用力反复摩挲吴红燕围巾上的余温,这无疑是动情的一种表现。

李军行走在道德的边缘,游离在主流价值观之外,他做的一切行为看似荒诞不经,也是对这个世界的无声的对抗。

而吴红燕也是如此,常年的孤独底色下,她隐忍克制,她戒掉了任何情绪,却无法戒掉孤独。她以一种面无表情的状态工作和生活,但欲望却是始终克制不了的,所以她极度渴求温暖。

在她认清李军的原本目的后,她采取是“自我牺牲式”的救赎,这种强有力的爱的力量,撞击在每一个人心中。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吴红燕也通过对李军的救赎,实现了自我的救赎,她终于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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