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三个维度

郭华庭

人生的行程,人生的存在的状态,也许要经过万水千山。其程之遥,其况之艰,非经历者不可体悟,不可名状。生命之舟,如鸿飞西东,取向飘渺。俯仰纵横,似可沿着三个维度来作粗略的解读。

生存,首先是生命本体的存在状态。实现于现在的时空里。油盐柴米,吃喝拉撒。无不在世俗这个圈子里转来转去。就生命的延续性说,生儿育女,履行所谓承前启后之使命。为己为后代努力创造理想的物质条件,力争生存得有尊严,有乐趣、有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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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维度的追求,耗费几近毕生之精力与时间也未必如愿,但每个人都信心满满,"虽千万人吾往矣"。至于实现多少,凭个人认知与感觉,没有统一尺子。承载着生命延续之重而勤勉奋斗。这种期冀如江水滔滔,日夜奔腾。在这个维度上,人们循规蹈矩,顺着月落日升,秋冬春夏,循环往复,无需探讨"江上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般堂奥,浩浩乎,蓬勃乎,其生存之规模不可不谓之盛矣。生存界定于这个范畴,对生存的关照最为感性,最为现实。姑且命名为生存之第一个维度。

沿着选择的信仰与精神追求,体悟生命的多元内涵与丰富意蕴。生存的视野从闭区间走向开区间,生存的意义走向个性与共性兼容并包,充分彰显每个生命的俊朗与附丽。此谓之生存之第二维度。从物质层面看,即使是苟延残喘的生存,也从不停止对生命、生活的叩问,我为什么活着,怎么样活着才是值得的?等等,在众生中有海量的思考与回答。共产党人的党性之问,问得深邃而意义卓越。"参加革命为什么,现在该怎么干工作,将来留下什么,“等等,这种思考,其终极意义,是对生活生存生命的自觉思辨,是群体的生存自觉。那些思考力不健壮的人,虽不提出什么说法,但活着也一样有根据,意趣也有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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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用生存的具体状况来阐释其思想与主张。收购啤酒瓶的老头,白天走街串巷,四处劳顿,但晚上,喝上二杯,就点花生米,那个美劲,爽意,或许不比达官显要出入五星级酒店的感觉差什么。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大量的情形,是在职岗上忠诚奉献,以一己之力贡献于众生、社会,在完成职责过程中,找到自我,找到价值所在,这就是敬业乐群的意义所在。人对一生尤其是过往总是不断进行审视反思,总是在不停问己问人,在演绎、在求证,力图从别人眼里再看看自己,看看世界真相,但也许还是雾里看花,苦在其中,亦乐在其中矣。因为“再卑微的骨子里也有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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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于对圣贤的崇拜,力图超越生命,超越现实,超越世俗,行进在追逐永恒之路上。此谓之生存之第三维度。 对过去的是是非非反思,今日检讨昨日之非,与旧我告别,不断迎接新一轮太阳。此生的物化世界难予改变,生存条件与层次没有跃迁的余地了,那也停止不了前进的脚步,心灵是浩博的,可以揽古鉴今,可以精神驰骋八荒,可以养浩然正气,可以写下精彩的文章,与古人与今人与后人神交对话,那样就跨越了此生几十年的局限,实现生命质量的提升、层次的转换。纵使此生有憾事,遥知未来又语谁?冯友兰之"明时不虑老将至,一悟昨非便少年",是极好的心态。当然,庄子对生命的参悟更卓越,视死如生,扣盆而歌,手舞足蹈欢迎另种生命存在,那确实需要持之恒久的修为,庶可逐渐走进彼岸之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