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街巷口

在开国将帅中,有部分是起义将领,其中陈明仁将军很具代表性。

1947年,“东联”发起夏季攻势后,蒋氏下令71军军长陈明仁率部进驻四平,抵挡“东联”进攻。历经20多天的血腥围城后,陈明仁最终迫使“东联”撤军,成为蒋军中屈指可数的“守城楷模”。战后,蒋氏以升官授勋的方式激励陈明仁,使后者一度颇受鼓舞。

可这个兵团司令没得意几天,就被陈诚抓住了把柄:防守四平时,由于缺乏建筑材料,71军不得不使用美援面粉做工事。在陈诚看来,这是一次排除异己的良机。除此之外,他还编造出陈明仁意图篡位的“证据”,直接上报蒋氏。

蒋氏闻讯,不分青红皂白地撤了陈明仁的职,将其调往南京任闲职。对此大为不解的陈明仁,除了借酒消愁外便是唉声叹气,深感前途灰暗,对于蒋氏也越来越不抱有期望。

正是在这样的情绪影响下,他决定自谋生路。1948年底,历经多次惨败的蒋氏,终于想起了这个曾在四平城下辉煌过的老将。陈明仁被再度起用,来到第1兵团任司令官,后于1949年初率部戍守长沙。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陈明仁(1903-1974),湖南醴陵人,开国上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油画:血战四平】

为了和平解放长沙,我地下组织对陈明仁做了大量的工作。陈虽也多次表示自己的和平心愿,但在他的内心中,却始终存在着“三怕”。

第一怕,是怕泄密。对陈明仁来说,知道自己真实思想、和平倾向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在公众场合,他都极力表现出亲蒋的姿态。这样一来虽迷惑住了蒋氏与白崇禧,但对第1兵团的官兵以及长沙群众来说,却造成了不少误会。甚至有不少陈明仁的亲信都以为他的立场摇摆不定,为他深捏一把汗。

第二怕,是怕算旧账。陈明仁在蒋军中服役也有二十多年,也做了不少愧对百姓的事。加之在四平之战中让“东联”蒙受重创,更让他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倘若“起义”加入我军,必不会有好结果。

第三怕,是怕当俘虏。身为蒋军的一员高阶指挥员,陈明仁深知,“起义”与“战俘”完全是两回事。如果他与自己的部下成为战俘,不仅会被当成败军之将记入史册,如今他所拥有的军衔、利禄都会化为乌有。至于他统领的队伍也将分崩离析,这也是陈明仁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归根结底,陈明仁还是对我军的政策缺乏认识。主席闻讯后,特意找来与程潜有深交的章士钊,要他帮忙给陈明仁捎话,说他此时还在蒋军中效力,属下各有前程所奔,这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他起义,仍会重用他。

对此,陈明仁深表感激,他与我地下人员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可表明他个人的态度,不代表他的队伍马上就能起义。随着起义日期的迫近,各种出乎意料的情况接踵而至。

1949年8月1日,程潜以个人名义发出和平通电,可此时主事的陈明仁却迟迟不表态。对此,主席早有预料,于次日发电,表示可以保留陈明仁兵团司令的名号。本来,这份电文是可以消除陈明仁的疑虑。但不巧的是,陈明仁并未及时得知这一消息,而且长沙地下人员在未经他的许可下,居然绑架了军统大特务毛键钧,这一度让陈明仁陷入两难的境地。

由于有了傅作义的前车之鉴,陈明仁是决意不投降。他找来程潜当面表态:“解放军能与我们合作就合,合作不成就拉倒!”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程潜(1882-1968)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我军官兵向大西南挺进

就陈明仁提出的问题,程潜说出了自己的态度,表明他本就想让陈明仁能继续进入我军,担任兵团司令官,可陈明仁的怒气反而越来越大,他在第二天召开的军师级会议上公开表态:“让我投降,打死也不干!”

身为长沙警备司令的肖作霖,此时已倾向和平。他当即解释:“军长,我们是寻求局部和平,怎么能说是投降吗?现在不还在谈着吗?”

可陈明仁却一口咬定是要逼自己投降,还扬言要撂下摊子,自己乘飞机去香港。无奈的肖作霖只好找来我军代表李明灏寻求答复。李明灏笑着从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主席发来的电报,并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只需让陈司令把部队调去岳麓山方向,让解放军入城即可。”

大喜过望的肖作霖,立刻带着李明灏前往陈明仁处。一见陈明仁,李明灏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释放毛键钧,随后又用一口醴陵乡音对陈明仁说:“我于1948年才到解放区。近来,北平的傅作义回归人民怀抱,主席却将他视为上宾。论愧对人民,你不亚于傅作义吧。前有师表,你无需多虑。至于四平那笔账,解放军不会算的,你大可放心。现在,有主席发来的电报为证,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番话,说的陈明仁心服口服。

同时,李明灏还说:“我可以代表主席说话。我来之前,主席已有言在先,你起义后,官阶不会低于现在,具体问题好商量,但绝不会让你当平头百姓!”

这一番话语,最终促使陈明仁付诸行动。194983日,陈明仁发表《告第一兵团全体官兵书》,还给台北的蒋氏、广州的阎锡山、衡阳的白崇禧等人发了电文。文中,他怒斥蒋氏的迂腐、不辨是非。在告知官兵时,他强调不忍三军将士徒作牺牲,主张罢战高举义旗。当天下午,陈明仁的代表抵达春华山我138师驻地,与代表商议后达成6条协议。次日,程、陈二人与另外30多名原蒋军军官联名通电全国,起义反蒋,长沙最终和平解放。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1949年8月4日下午,长沙和平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