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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国家是蓝领工人天堂的文章,描写他们的工作如何轻松,如何享受有充分保障的体面生活,但兰德告诉我们的现实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工作,微薄的工资仍然不足以支付一长串的基本开支:房租、食品、托儿费、取暖费……还有工伤、慢性病、长时间工作的压力、单身母亲的焦虑,以及难以克服的羞耻感的折磨。穷人总是过着没有尊严的生活,随时可以感受到来自上层阶级和幸运者的敌意。在超市用救济券购物时,她生怕自己买的东西“太高级或者太铺张”。有个老头子甚至冲她买的东西点着头,嘴里说“不用谢”,好像他是她的恩主,好像她占了他的便宜。“贫穷是昂贵的。”她有一次在接受采访时说。因为每样东西都要付出太多才能得到。除了到处求职,还要花时间填写各种表格,跑各种政府机关、慈善机构、医院和教会,应对无休止的资格审查、家庭访问、雇主搜身和羞辱性的药物检测,只是为得到了一点低保的小钱、一个简陋的容身之所、几顿聊以糊口的食物和救命的基本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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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联合国2018年的统计,目前有4000万美国人生活在贫困中,其中1850万人处于极端贫困状态。我们可以不谈资本主义的本性,不谈过时的政策、残缺的医保、无能的工会或贪婪的房东,但我们不能不谈谈在美国这个首富之国,贫穷是怎样被合理化了的。社会学家芭芭拉·埃伦赖希曾花一年的时间做低薪工人,在饭馆、旅店和超市打工,以此考察低收入者怎样生存。答案是他们根本无法生存。只有那些强壮得能打两份工,或与别人合租住房的人,才得以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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