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蔚
01惊雷
1950年6月25日，一个寻常的星期天凌晨，震天的炮声打破了三八线的平静，朝鲜内战爆发。几乎是瞬间反应，美国东部时间6月25日晚，美国总统杜鲁门授权在朝鲜半岛北纬38度以南地区出动美国海军、空军部队攻击朝鲜人民军，沃尔顿·沃克将军奉令率美军第八集团军由日本出发疾驰釜山，第七舰队驶入台湾海峡所谓“协防台湾”。
两天后的6月27日，在苏联代表缺席的情况下，美国操纵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83号决议：须采取紧急军事措施，以恢复国际和平与安全。7月7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关于组织统一司令部之决议，美国驻远东部队总司令麦克阿瑟被美国总统任命为“联合国军总司令”。
在麦克阿瑟走马上任的5天前，7月2日美军在釜山登陆，从此之后，釜山防线再也无法被朝鲜人民军撼动。喜欢西装革履视察前线的南朝鲜伪总统李承晚事后感慨：若不是美军驰援，当年差一点就被人民军推下海了。
由此，一场朝鲜内战彻底变质，骤然升级为帝国主义者悍然干涉的侵略战争。
麦克阿瑟与李承晚
时任中国驻朝鲜大使倪志亮当时尚在武汉养病，6月30日，周恩来总理紧急召见即将派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使馆工作的西南军区情报处长柴成文。周总理指示道：“倪志亮还在养病，你以使馆政务参赞的名义先去平壤，以便保持与朝鲜朋友的联系”。总理预见性地断定：“美帝国主义者必将纠集更多的国家出兵，所以朝鲜战争长期化很难避免，这就会带来影响全局的一系列复杂问题。”
就在柴成文临危受命赶赴朝鲜的同一时刻，以美国为首的所谓“联合国军”纠集了16国军队，向朝鲜半岛火速集结。毛主席在此后的7月中旬、下旬以及9月上旬，三次通过柴成文提醒朝鲜同志：千万注意，敌人有从海上向仁川、汉城前进，切断人民军后路的危险。
9月15日，麦克阿瑟发起“铁铬行动”，以美第10军为主力在“最不可能发起两栖登陆作战”的仁川登陆。7.5万“联合国军”从仁川涌入朝鲜半岛的蜂腰部位，直扑汉城。南北策应，9月16日，美军第1骑兵师、第2步兵师在釜山防御圈发起反攻，被截断后路的朝鲜人民军在洛东江全线溃退。
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坐镇旗舰“麦金莱山”号指挥仁川登陆作战
9月27日，斯大林收到从平壤发回的急电：形势已经万分严峻。美国登陆部队和釜山反击部队在占有绝对制空权的情况下，已对人民军主力形成包围之势。人民军遭受了重大损失，几乎所有的坦克和大炮均已被毁，部队缺乏有效组织和指挥，通讯时断时续，弹药与燃料即将见底。
9月29日，攻占汉城后的麦克阿瑟授意南朝鲜伪军率先越过三八线，挥师北上，剑指平壤。
10月1日，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国庆日，全国人民尚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中。就在这一天，两封急电前后脚送到了毛泽东手上，第一封的落款是斯大林，第二封的落款是金日成。
人类的历史，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02不惧
1950年的10月1日，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接到两封求援急电后，毛泽东连夜召开中央书记处紧急会议，讨论朝鲜半岛局势和对策。出席会议的有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和周恩来。在周恩来的支持下，毛泽东主张出兵朝鲜的意见占据了上风。会议决定，次日召开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邀请在京高级军事领导人参加，作进一步讨论。
夜尽天明，毛泽东给斯大林起草了一份原则上同意出兵朝鲜的回电，但在最后关头，这封回电被毛泽东按下不发。多年后，这个谜团被解开，用毛泽东的话来说就是：反对出兵的理由也很有道理。
变数正是出在10月2日中南海颐年堂召开的这场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上。根据公开资料显示，毛泽东在会议上请与会者“摆一摆出兵朝鲜的各方面条件，尤其是不利的条件”。与会者多数主张：出兵朝鲜，应慎之又慎。
反对出兵朝鲜的理由主要从两大层面出发。
第一个层面是国内形势。新中国建立刚满一年，百废待兴，经济十分困难。通货膨胀急剧、失业数据高企、农业灾情严重、运输系统尚未重建，工业产量更是不到战前最好纪录的30%。从安全形势上讲，祖国尚未实现完全统一，部分地区剿匪尚未完成，国民党渗透破坏时有发生。此刻若与世界第一强国美国开启一场新的战争，变数太大太多。
第二个层面是战场形势。若抛开情感因素，单以军事思维俯视朝鲜战场，美军仁川登陆后，人民军成建制部队已在前后夹攻下丧失殆尽。越过三八线后的“联合国军”占据武器装备优势，制空权、制海权优势，还有新胜之后的士气优势，入朝作战的最佳时机显然已经错过。秉持这个看法的以林彪为代表，在后来的军委常委扩大会议上他提出了“缓出兵”与“出而不战”的应对策略。
多番讨论之后，这场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决定于10月4日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再进一步讨论。散会后，毛泽东对周恩来说：马上派飞机去西安，把彭德怀接到北京来参会。
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彭德怀一度以为到北京开会是为讨论经济建设问题，特地随身带了许多关于西北建设的资料和图纸。因为天气原因，彭德怀的飞机10月4日才抵达北京。匆匆赶到会场已是下午四点，刚刚坐下的彭德怀很快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回身将关于西北经济建设的文件交给了秘书。在这场关于是否出兵朝鲜的会议上，彭德怀没有发言，默默倾听各方意见。
会后，彭德怀与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杨尚昆共进晚餐。席间，彭德怀进一步了解到朝鲜战场局势以及多天来北京围绕出兵问题展开的讨论。当晚回到北京饭店后，彭德怀辗转反侧，彻夜难免。用他在回忆录中的话讲：“当美军越过三八线之后，我就意识到，这一仗不得不打。”
第二天一早，邓小平受毛泽东嘱托到北京饭店接彭德怀到中南海一叙。坐在车上的彭德怀非常清楚，多年征战下，毛主席早就养成了白天休息晚上办公的作息习惯，此去中南海选在了上午，说明新中国的领袖定然也是多日未眠。
这场会晤是从毛泽东率先点题开始的，他征求彭德怀对出兵朝鲜的意见，彭德怀表示：赞成中央出兵的决策。毛泽东又问：“出兵朝鲜谁挂帅合适？”彭德怀问：“中央不是已经决定派林彪同志去吗？”毛泽东将林彪旧疾复发要去苏联治病的情况说明后，进一步说到：“我们的意见，这担子还得你来挑，你思想上没这个准备吧？”
彭德怀沉默片刻，说：“我服从中央的决定。”毛泽东当即表示：“这我就放心了，现在美军已经兵分多路向三八线冒进，我们要尽快出兵，争取主动。今天下午政治局继续开会，请你摆摆看法。”
油画《决策出兵》
10月5日下午，这场决定新中国命运、改变世界历史进程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坚定的战斗意志中召开。尽管会议纪要尚未公开，但我们能够从与会者的回忆中拼凑出这场关键会议的多个瞬间。
毛泽东针对林彪提出的美军高度现代化，还有原子弹等观点，说：“它有它的原子弹，我有我的手榴弹，我相信我的手榴弹会战胜它的原子弹，它无非是个纸老虎。”彭德怀的发言也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出兵援朝是必要的，迟打不如早打，打烂了，等于解放战争晚胜利几年。如果美军摆在鸭绿江岸和台湾，它要发动战争，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
后来，彭德怀在自述中回忆起这番发言，基本源自前一天晚上在北京饭店彻夜未眠的所思所考：老虎是要吃人的，什么时候吃，决定于它的肠胃，向它让步是不行的。它既要来侵略，我就要反侵略。不同美帝国主义见过高低，我们要建设社会主义是困难的。
经过军事民主下的充分讨论，新中国的开国元勋们形成了统一认识。10月5日下午的这场会议最终作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重大战略决策。
10月8日，毛泽东签署命令，将东北边防军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后勤供应事宜由时任东北军区司令员高岗统一调度。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10月19日夜，奉毛主席电令，中国人民志愿军四个军（38军、39军、40军、42军）及三个炮兵师从安东（丹东）、长甸河口、辑安（集安）一线横渡鸭绿江，标志着中国人民志愿军正式入朝作战。这也意味着朝鲜战争从一场帝国主义者的侵略战争，正式转变为一场震动世界东方的反击侵略者的正义之战，在中国的历史教科书上，我们称之为：抗美援朝战争。
四天前的10月15日，美国总统杜鲁门与“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相约在太平洋上的威克岛见面。当杜鲁门走下“空军一号”时，目中无人的麦克阿瑟缓缓从吉普车上跳下，甚至没有向三军统帅敬礼。会晤期间，杜鲁门抛出了他此行最大的忧虑与疑惑：“将军，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显示，中国共产党人即将介入这场战争，我想听一听你对此事的看法。”麦克阿瑟慢条斯理地回答到：“总统先生，他们是不会介入战争的。中国共产党人缺少空中支援，如果他们胆敢越过鸭绿江，我将对他们进行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屠杀。”
麦克阿瑟与杜鲁门在威克岛会晤
叼着烟斗的麦克阿瑟对杜鲁门夸下海口：这场战争无论如何在感恩节前就可以结束。
1950年10月25日，志愿军入朝第六天，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打响。志愿军在温井与云山的战斗中，重创南朝鲜李承晚伪军，围歼美军精锐第1骑兵师第8骑兵团大部。“联合国军”损失1.5万人，被快速前出的志愿军将士从鸭绿江边一路追到了清川江畔。中国人民志愿军首战告捷，一剑光寒十九洲，也由此，10月25日被定为中国的抗美援朝纪念日。
这一年，毛泽东57岁，彭德怀53岁。
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敌军前锋一度直抵鸭绿江
03不退
1950年11月5日，第一次战役进入尾声，“联合国军”大部在空中及炮兵火力的支援下全线撤退至清川江南岸，彭德怀以志愿军司令部的名义下令各部队停止追击，全线收缩防御。十几万志愿军心领神会地隐蔽在朝鲜半岛北部的蜿蜒山区中。一击脱离，隐藏实力，彭德怀甩出了一道疑兵之计。
第一次战役尚未结束，毛泽东与彭德怀已经在为第二次战役调兵遣将。就在几天前，毛泽东电令宋时轮第9兵团立即入朝，稳固东线江界、长津方向。毛泽东在电令中写得非常明确：第9兵团全部着于11月1日开始，先开一个军，其余两个军接着开动，不要间断。到达战区之后，受志愿军司令部指挥，以在东线寻机各个歼灭南朝鲜军首都师、第3师、美陆战第1师和步兵第7师为目标。
在敌人尚未全部到位之时，毛泽东就已将他们写入了“菜单”之中并下令“务求全歼”，这是何等的气魄与胆识。更在于，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乘着二战胜利之师的余威与机械化装备的优势，他们的狂妄以及对中国军人的轻视，早就被我们摸得一清二楚。
遭遇中国人迎头痛击的麦克阿瑟在稳住阵脚后下的第一道命令是：轰炸鸭绿江沿线交通桥梁，阻止中国军队大规模入朝。在实施全面的航空侦察之后，麦克阿瑟给出了一个基本判断：目前入朝作战的中国军队只是一支小股力量。他完全不相信南朝鲜李承晚伪军溃退时对战场的描述：当冲锋号响起时，中国军人像潮水一般冲破我们的阵地。实际上，在第9兵团的3个军12个师秘密增援入朝后，在朝鲜半岛展开的志愿军一线部队已经达到9个军30个师共计38万余人。而在麦克阿瑟的估计里：此刻的中国军队只有6到7万人。
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11月6日，麦克阿瑟下令发起试探性进攻，以便摸清志愿军作战兵力的底细。彭德怀下令全军“节节后退，主动示弱，诱敌深入”。11月24日，麦克阿瑟下令全线进攻，目标直指鸭绿江畔，“要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
11月25日，东西线敌军全数落入预定战场，第二次战役就此打响。中国人民志愿军在西线发起清川江战役，在东线发起长津湖战役。东西两线志愿军部队都围绕着一个战斗主旨：分割包围、阻敌撤退、打一场歼灭战。
回过味来的麦克阿瑟惊出一身冷汗，紧急召集位于西线的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位于东线的长津战斗群指挥阿尔蒙德到东京开会商讨对策。美军名将们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个对策：全线撤退。
11月29日，东西两线“联合国军”全线撤退。
红色箭头可见志愿军将士是如何用两条腿分割包围机械化的敌人
11月30日，清川江战场上的志愿军第38军第112师第335团奉命抢占松骨峰及相邻山头阵地，他们的任务是截断清川江一线被包围美军部队的撤退路线。负责坚守松骨峰的第335团1营3连刚刚抵达阵地就与疯狂撤退的美第2师9团展开了殊死厮杀。
战斗从清晨6时持续到上午10时，美军集中数十门火炮、近20辆坦克轮番攻击，3连官兵连续3次击退敌人冲锋，人员牺牲过半，弹药即将耗尽。敌机俯冲投掷凝固汽油弹，将3连阵地烧成一片火海。面对惨烈战况，时任3连指导员杨少成作了最后的战前动员，连排班三级按顺序指定代理指挥员，誓与阵地共存亡！
战至黄昏，3连以牺牲111人的惨重代价，成功阻击美军一个团的兵力南撤。3连被志愿军总部记特等功一次，授予“攻守兼备英雄连”荣誉称号，后来也被称为“松骨峰特功连”，但它还有一个令国人心疼的名字：火人连。
油画《松骨峰阻击战》
后来，作家魏巍以松骨峰的战斗为原型，写就《谁是最可爱的人》发表在1951年4月11日的《人民日报》头版：飞机掷下的汽油弹，把他们的身上烧着了火。这时候，勇士们是仍然不会后退的呀，他们把枪一摔，身上、帽子上冒着呜呜的火苗向敌人扑去，把敌人抱住，让身上的火，把要占领阵地的敌人烧死。
西线清川江战役，志愿军歼灭南朝鲜伪军第7、第8师和土耳其旅大部，美第2师建制被打烂，丢失全部重型装备，轻武器完好率仅剩40%，美第1骑兵师、第25师遭受重创。此役，志愿军歼敌2.3万余人，摧毁及缴获各型火炮500余门、坦克100余辆、汽车2000余辆、各类枪械5000余支。彭德怀亲自起草电文嘉奖在清川江战役中功勋卓著的第38军，在电文最后一行写下：中国人民志愿军万岁！卅八军万岁！
“万岁军”一战成名，震惊世界。
11月29日，东线长津湖战场上，身陷下碣隅里包围圈里的美军向南突围。坚守在下碣隅里1071.1高地东南小高岭的是第20军第58师第172团3连连长杨根思带领的3排。战斗一开始，美军就疯狂地向3排阵地发起猛攻，白雪皑皑的山头被打成一片焦土。美军罕见地连续发起了8次冲锋，都被3排打了下去。阵地上只剩下连长杨根思和两名伤员，所有的弹药已经打光。
生死时刻，杨根思命令两名伤员带着重机枪撤离阵地。孤身一人的杨根思面对美军的第9次进攻，临危不惧，沉着应对。多处负伤的杨根思在弹尽粮绝之后，怀抱最后一个炸药包，冲向敌群，一声巨响过后，与敌人同归于尽、与大山融为一体。誓死不退的杨根思，牺牲时年仅28岁。
特级英雄杨根思
长津湖战役打响时，正值朝鲜多年罕见的寒冬。战场主力志愿军第9兵团从国内紧急驰援朝鲜前线，没有来得及全面配发御寒冬装。在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中，志愿军将士凭借超强的意志力硬是死死咬住包围圈内的敌人。
志愿军将士仅凭一身单衣在零下30多度的战场上包围武装到牙齿的美军
长津湖战役期间，志愿军第20军第58师第172团所属部队担负在水门桥边的高地上阻击美军的任务。当美陆战第1师先头部队为打通撤退路线侦察至此时，眼前的一幕令他们惊呆了。志愿军许多战士呈战斗队形散开，卧倒在雪地里，人人都是手执武器的姿态，怒目注视前方，没有一个人向后，冻僵在雪地上。
这支100多人的志愿军连队后来也有了一个令人痛心的名字：冰人连。
长津湖战役接近尾声时，后续部队在打扫战场时，从一位叫宋阿毛烈士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卡片，上面写道：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冰雪啊，我决不屈服你，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地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美军一路从长津湖撤退至兴南
长津湖一役，美军士气跌落至谷底。凭借强大的海空军力量掩护，美军得以逃出包围圈，从兴南港乘船撤离。12月24日，惊魂未定的美军士兵在军舰上目睹了兴南港被迫炸毁 —— 他们不愿将这个港口让给中国军人。第二天是圣诞节，志愿军第27军进入兴南，第二次战役东线作战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丢盔弃甲告终。
美军镜头记录在爆炸中毁灭的兴南港
冰雪长津湖至今给美军留下了极其深刻的惨烈记忆，美军精锐中的精锐海军陆战队第1师因寒冷造成的非战斗减员超过7000人。美国《生活》杂志的摄影记者邓肯在长津湖包围圈内曾经采访过一名美军士兵，这位士兵当时正用勺子从一个冻僵的罐头里挖出几颗蚕豆。邓肯问：“假如现在是圣诞节，而我就是上帝，你最想要得到什么？”
这位美军士兵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思考了一阵，答：“给我明天吧。”
在长津湖的美军精锐海军陆战队第1师
12月3日，麦克阿瑟给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写了一份报告，上书：“除非积极地、迅速地采取行动，我们胜利的希望是渺茫的。而实力不断地损耗，以致最后全军覆没，那是可以预期的。”与此同时，麦克阿瑟下令，“联合国军”向三八线全线总退却。
12月6日，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成功收复平壤。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宣告胜利，共杀敌3.6万余人，其中美军2.4万余人。志愿军将士用顽强的战斗意志在入朝作战一个半月后，将帝国主义侵略者从鸭绿江边驱赶到了三八线。
二次战役后，又经过许多艰苦卓绝的战斗，中朝军队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对手，打破了美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迫使不可一世的侵略者于1953年7月27日在停战协定上签字。
1964年，由长春电影制片厂以抗美援朝战争为背景拍摄的电影《英雄儿女》在国内上映，电影插曲《英雄赞歌》唱遍祖国的大江南北。词作者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的词作者著名诗人公木。每当《英雄赞歌》的经典唱段响起时，中华儿女每每感动落泪。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04不忘
2020年9月27日，中国空军一架运-20运输机降落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机上共载有117位志愿军烈士的遗骸及相关遗物。运-20缓缓驶过水门，寓意替归国烈士接风洗尘。担任护航任务的北部战区空军某旅两架歼-11B战机编队低空通场。两架战机不约而同在右侧翼尖挂架挂载了一枚霹雳-8空空导弹，仿佛一位军人敬礼。
2020年9月27日，第七批志愿军烈士遗骸回到祖国（摄影 杨盼）
担任护航任务的中国空军J-11BS战机（摄影 高卓）
自2014年起，已有7批共计716位中国人民志愿军遗骸回到祖国的怀抱。
2020年10月23日，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出席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
10月23日，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
在5000多字的演讲中，对抗美援朝这场新中国的立国之战，总书记给出了他的定义：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抵御了帝国主义侵略扩张，捍卫了新中国安全，保卫了中国人民和平生活，稳定了朝鲜半岛局势，维护了亚洲和世界和平。
更引用毛主席那句经典的“大白话”：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总书记用数段气势磅礴的排比句：
——70年来，我们始终没有忘记老一辈革命家为维护国际正义、捍卫世界和平、保卫新生共和国所建立的不朽功勋，始终没有忘记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当年作出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重大决策的深远意义。此时此刻，我们要向老一辈革命家，表示最深切的怀念！
——70年来，我们始终没有忘记谱写了气壮山河英雄赞歌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将士，以及所有为这场战争胜利作出贡献的人们。我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向所有健在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老战士、老同志、伤残荣誉军人，向当年支援抗美援朝战争的全国各族人民特别是参战支前人员，向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属、军属，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70年来，我们始终没有忘记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英勇牺牲的烈士们。19万7千多名英雄儿女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和平献出了宝贵生命。烈士们的功绩彪炳千秋，烈士们的英名万古流芳！
2014年10月，国家权威部门公布抗美援朝烈士为197653名。确认的抗美援朝烈士名录包括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牺牲和失踪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官兵、支前民兵民工、支前工作人员，以及停战后志愿军全部回国前帮助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生产建设牺牲和因伤复发牺牲的人员。
10月23日，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会前，习近平等领导同志会见“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获得者代表，并同大家合影留念。
什么是抗美援朝精神？
是祖国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为了祖国和民族的尊严而奋不顾身的爱国主义精神，英勇顽强、舍生忘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不畏艰难困苦、始终保持高昂士气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为完成祖国和人民赋予的使命、慷慨奉献自己一切的革命忠诚精神，为了人类和平与正义事业而奋斗的国际主义精神，共同锻造成了伟大抗美援朝精神。
70年后的今天，我们追思那些英雄人物，因为崇尚英雄才会产生英雄，争做英雄才能英雄辈出；我们追忆那段光辉历史，是为了汲取那股精神力量，勇毅前行。
为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2020年10月18日，大型电视纪录片《为了和平》在央视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播出。其中的一首插曲《想和你一样青春无畏》由孙楠演唱。
在推进伟大事业的新征程上，当冲锋号角再次响起时，人民共和国的新一辈能够像我们的先辈那样青春无畏吗？
在这段长文结束的时刻，请您静静听完这首歌，让我们在新征程的路上，微笑着并肩前行。
【参考资料】
·《毛泽东传》 中央文献出版社；
·《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 军事科学出版社；
·《抗美援朝战争史》军事科学出版社；
·《毛泽东、斯大林与朝鲜战争》 广东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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