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环案平反连续剧,最近收视率骤降。

媒体的本质是凉薄的,他们要迎合公众注意力只有3秒的特性。

此前,策划团队绞尽脑汁,每天都会整些幺蛾子出来,于是,破绽越露越多(公众号“卉姐”推送过《宋小女的独角戏》、《宋小女:女人只要完成基本分,就有可能好命》、《宋小女炒糊了,儿子登场了,张玉环搞直播了,被流量操控的媒体怜悯一下受害人家属吧》、《为什么现在治安越来越乱?这也是关于张玉环案最全面、最透彻的思考》、《张玉环案,或许藏着一个天大的隐情》、《2234万,被绑上流量战车的张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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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演绎至高潮之际,2234万元的天价赔偿金申请,让这家人之前所获得的公共悲悯,被抵消殆尽。

后张玉环及家人和委托律师又向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和国家监察委员会三部委

寄出联名签署的控告信,被控告的对象包括16名当年的办案人员。

跟张玉环家族扬眉吐气相比,受害人家属张健飞、刘荷花和张国武、舒爱兰夫妇却是意难平。

最近,卉姐联系上了他们,在网上进行了采访,他们呈现了张玉环案中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

自张玉环平反回乡以来,悲愤、无奈的情绪始终笼罩在两对受害人家属心头。

张案平反之前,村干部上门做他们的工作,承诺政府会分别给付两个家庭10多万的安慰金,前提是,他们不吵不闹。

目前,两个家庭分别拿到了一半7.8万。

张玉环案立案再审,检察院找两个家庭询问,知道要准备翻案后,张国武就气得脑溢血中风,抢救过后,总算留住了一条性命。

因为家中房子太破,无法住人,目前,瘫痪在床,丧失了语言能力的他寄居在弟弟家,妻子舒爱兰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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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万,对这个陷入赤贫的家庭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儿子6岁那年被杀,是这个家庭霉运的开始。

后来,张国武又骑摩托车撞了人,赔了人家10万块钱,家底空了。

“这个钱,我们并不想要。”刘荷花的儿子被杀那年,才4岁。

儿子离开后,她就成了病秧子,生无可恋。

大儿子死后第二年,她无力照顾二儿子,便送到娘家,结果孩子一个人在河边玩时,掉下去淹死了。

在这两个家庭的心中,张玉环是开启他们厄运的钥匙。

这么多年,恨意都无法释怀。

尽管知道张玉环平反已成事实,是案件开庭宣判并未通知他们。

“张玉环放出来了,真凶在哪里?谁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刘荷花说,

之前,她对媒体说过,不想再追究,是因为已经无力到了极点,

但最近有热心律师主动提供了帮助,她又燃起了信心。

“不抓到真凶,不能给儿子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同样,舒爱兰也表达了追查真凶的决心。

关于那段尘封的往事,舒爱兰是这样表述的:

93年10月24日上午,大约10点左右收稻草回家,看到几个小孩在一起玩,就没在意,

又去干农活一直到中午,中午做好饭,叫小孩吃饭找不到人。

到了晚上全村人都到水库、池塘到处打捞,只有张玉环没有去。

早晨8点多,别村村民在很远的水库发现了,就打捞起来了,村医张幼龄发现张振荣,

张振伟身上被勒的痕迹,张幼龄叫我们报案,报案以后公安局抽干水库,发现麻袋,绳子,

之前我儿张振荣在张玉环家门口玩土,张玉环不满,曾向我告了状。

刘荷花的丈夫张健飞,提到被害的儿子就泣不成声。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会被这不堪的命运选中,“看到跟他差不多的大的孩子都已经结婚生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如果孩子在的话……”

在张健飞记忆中,4岁的儿子跟村里6岁的孩子个头差不多高,每每骑起小自行车,灵活得很。

当年案发之际,尚在外地打工的张健飞接到了孩子出事的电报,等他赶到家时,案件已经破了,张玉环已经关起来了。

在法院第一次开庭的时候,张健飞终于见到了张玉环。

他清楚地听到法官说,张玉环手上的抓痕,他跟儿子指甲里的组织吻合,但让他不解的是,后来,在判决书里他没有看见这样的表述。

法官问我们,是要张玉环死,还是要钱。儿子都没了,我要钱干什么?”张健飞说,

开庭出来,一帮人围上来就打我们,当中有张玉环的哥哥张民强。

最终,张玉环没死,而两个家庭一分钱赔偿也没拿到。

在张健飞看来,张民强是个狠人,“他早年有个情人,把情人老公被打死了, 判了3年,关了一年多就出来了。”

这个事件得到了舒爱兰的证实。

这么多年,因为丧子之痛导致刘荷花夜夜失眠,疾病缠身。

一年有半年在医院里面度过,出门干活时,丈夫也一直带着她,便于照顾、劝解。

前几年,刘荷花病情得到一点好转,但是从张玉环出来之后,她病情就复发了,频频去医院。

刘荷花偶尔会失忆,但对于儿子出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却是刻骨铭心。

”我家后门就对着张玉环家的前门,几个孩子明明一起玩的,那天中午,我孩子找不到,我就到他家去问,他们在烧饭,夫妻两人一人拉一个儿子,说没有知道,没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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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又去了他们家3趟,每次,夫妻都拉住儿子不肯说。

当夜,全村人都在帮助找孩子,就他们家人关灯,呆在家。

我从下午哭到夜里12点,外面下雨,我清楚地听到我儿子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妈妈,我在这里’

我赶紧一边出门一边喊:“仔儿(音),你在哪里?

我家屋后有个稻草垛,这时,有个人影从草垛后面冒出来抱着我,吓我一跳,我问是谁,

‘是我,宋小女。’她说,看你这样,我难受。她抱紧我,一边说,人没有啦,人没有啦,

一边使劲把我拉进我家,说,你这是想孩子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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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家呆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浑身抖得厉害,我说,你好冷啊,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冷。

第二天一大早,张玉环到我家来,眼睛红红的的。他说,你不要哭,小孩肯定会找到的。

两个小时后,有人来说,孩子在水库里,他跑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跑到我家楼上拉木板,

我好奇怪,就想,他想干嘛,我就问他。他说,要把孩子卖掉。我说,孩子爸爸还没回呢。

他说,爸爸看了孩子会难受,不如不看。

孩子的棺材还是他主动帮做好了。

现在想来,当夜下雨,全村人收谷子,唯独不见张玉环,大概就在宋小女纠缠住我的那一段时间,他去抛尸了。

至于孩子发出声音,我怀疑孩子白天是昏死过去,夜里又醒过来了,结果,又被搞死了。

案发现场出现麻袋。当时,全村只有他们家有麻袋,因为他哥哥是做稻谷生意的,这个他们家怎么赖也赖不掉。

至于警察有没有刑讯逼供,我不知道。

但我也听办案人员讲了些审理的情况,开始张玉环不承认,警察说你老婆都承认了。

张玉环很快就承认了,他说,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她的事情。

张玉环进去后,年正月十四,我打点滴回来,碰到宋小女,我问她,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救我儿子,为什么拉我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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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然后,扑通跪在我面前,抱着我哭,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他又说是冤枉的,我怎么冤枉你了?

目前,已有律师向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函,要求重审张玉环案。

与此同时,又向南昌市公安局寄出了《关于张玉环故意杀人报案书及新证据要求立案调查》的函。

最高人民检察院将函转至江西最高院。

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二条规定:

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或者公安机关对于报案、控告、举报和自首的材料,应当按照管辖范围,迅速进行审查,认为有犯罪事实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时候,应当立案;

认为没有犯罪事实,或者犯罪事实显著轻微,不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时候,不予立案,并且将不立案的原因通知控告人。控告人如果不服,可以申请复议。

卉姐,前资深媒体人,野生情感砖家。曾经连续三年包揽江苏省报纸副刊好作品一二三等奖,著有特稿文集《假如没有这些遇见》。个人原创公众号:卉姐(ID:tzzsh_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