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ifer Luxton / The Seattle Times
8 分钟相亲时间
你好，30 岁！
国庆八天长假后，上两天班，再休一天，接着再上五天班。当大家还在纠结这个国民算术题的时候，40 多个人走进了北京万泉河的一家西餐厅，在唯一休息日的那天下午。
他们进门不点单，只填表。年龄、昵称、职业、年薪收入、性格自述…写完之后，每个人会对应一个序号，女生面向进门方向坐在餐桌一侧，男生坐对面。两男两女凑一桌，大家互不认识、各玩手机。
这是「相遇未名」的一场相亲活动，主题是「三十而已」。
2013 年，阳君在北大研究生毕业，效仿曾在北京邮电大学的一次联谊，创立了单身交友平台「相遇未名」（公众号 ID：xiangyuweiming），主攻名校这个细分圈子。
活动最开始都在北大校园里举办，基本靠着学校社团认识的人宣传。相亲形式引入了国外 Speed dating 的快速约会形式，一般是 5-8 分钟的一轮聊天。
“名校毕业的单身们，很难在大众的相亲平台上找到合适的，尤其学历背景。而且，他们比很多人都更讲效率，要求也就会更苛刻。”
开场时，主持人会说明现场基本规则：各自拿着异性的信息清单；女生可以拒绝男生加微信的邀请，但男生不行；活动结束后各自投票当天最喜欢的异性…
接着，开始第一轮的 8 分钟交流。时间到，主持人会提醒，男性则轮流换到下一桌，女性原地不动，再进行新一轮，以此循环。就这样，在一个 40 人的活动场，80 分钟就可以和 20 个异性聊天。是为「高效率」。
每次活动都会有特定主题，针对不同人群，比如母胎 Solo、95 后、离异人士。而这一次的是 30 左右的男女。
小馄饨｜女｜32 岁
“认识不了男生，碰到可爱女生，也不错啊”
认真和小馄饨聊天是在活动的第二天晚上，当时她刚健身回家。电话里的她和现场差不多，充满活力，不管口条还是脑筋。这大概就是她一直提到的「能量」。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相遇未名」的活动，结果在现场见到了几个月前约会过的男性，对方轮桌到她对面时，她笑着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并无任何恶意。对方倒觉得尴尬，提前离场了。
在金融行业工作，灵活社交是她的必备技能。男性换桌 10 次，她在的这一桌基本没有冷场过，直言直语、嘻嘻哈哈。而这样的热络在相亲场上并没那么吃香，异性会觉得她「说话刻薄」。
相比传统的好嫁风，她确实比较「洋派」。
父母是生意人，基本对小馄饨放养式管教，结婚没有那么必须提上日程。她毕业两三年后，在北京安顿下来了，但一点想要结婚的动静都没有，父母才开始行动，找了北京的朋友介绍对象。男生不错，但也就短暂相处了三个月。
在那之后，相亲就成了很偶发的闪念，并没有常规频率。
有一类女性很擅长社交，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能信手拈来。独立自主，很有自己一套的价值观。旁人眼里她们是情场高手，但实际上感情经历很少。小馄饨就是。
“感情经历多少，更多是在一个人的取舍方面，并不等于没有人向我表示好感。一般都是闲下来，就会去相亲场看看。但大部分时间不如去健身呢，而且，我一个人也挺开心的。”
这么来看，相亲之于她，像是一场人间观察。
在她眼里，「相遇未名」偏男性思维，目的性明确、讲究效率，以概率取胜。但她参加过的比较女性思维的「高端局」，本质上也没有太大差别。
创始人是开美容院的，很容易接触到有钱女性，刚好又结识一些留洋回来的男性，想着「红娘」这件事可以做，就开始组局。烧烤、射箭、狼人杀、剧本杀，活动主题不带重样的。报名这类活动要求高学历、高经济条件、高颜值。费用大概在 2、300 之间，更「高端」的将近 1000 块。
现场的人带着不同目的，但都想要获取「高等资源」 。小馄饨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大笑，说想起了最近引发舆论的「名媛局」、「天王嫂」。
“相亲，其实是最赤裸的。大家把自己的要求最具体表明，想交往 162 以上的，158 的就会立马被淘汰。就算硬条件过了标准，大家都还是会带着最苛刻的要求，看到别人的缺点。毕竟，男女的目的性都太强了。和在哪个场，没什么关系。”
相比「高端局」、「相遇未名」这些线下社交局，小馄饨更多还是选择在社交 App 上看眼缘。最近她认识了一位男性，博士毕业、会音乐、出过书，一点都不老古董。结果，她的得失心太重，很快就表白了。而男生回复，你想多了。
谁又不是一只眼清醒地看世界，另一只对自己的冲动视而不见呢。
小馄饨在两年前进入的 30 岁。生日当天，国外老板到公司做年度汇报，顺便组织了场团建。现场刚好有个蛋糕，虽然和生日没关系，也算是有仪式感地过了。
“我不是一个能量特别高的人，尤其是在找对象这方面。有的人可以 3 个月频繁见 10 个人以上，我做不到。我不是时间管理大师，也不想反复和陌生人重新介绍自己。”
所以真要说，单身对她暂时还是不算件糟糕事。如果不着急结婚的话，碰不到喜欢的男生，能有聊得来的女孩子，也不错。
Garret｜男｜29 岁
“爱情和婚姻，我什么都想要”
Garret 是最后一个出现在西餐厅的，他穿着 NBA 球队的帽衫和 Gucci 休闲鞋，一头卷发，戴着细边眼镜。让他看上去像是刚从周围某所学校出来，路过想要吃顿饭的大学生。
直到他拿着报名表走向角落时，我们才意识，他也是来相亲的。
九月底刚刚度过 29 岁的生日，Garret 是全场男性嘉宾中年纪最小的。他在银行工作，擅长主持，喜欢摄影、滑雪，开过民宿，平时自己会拍一些 vlog。都是这个年龄喜欢做的事，只要有新鲜感。
但他却说，自己现在最想在 30 岁之前结婚。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男孩 30 岁没必要着急。其实再不着急，对于男孩来讲也是一个比较大的年纪了，会有家庭的压力，自己对自己的压力。你去想假如孩子成年的时候，你都 50 多了，挺不好的。“
祖籍山东，父母都是医生，Garret 在一个较为传统的环境中成长。 从二十四五岁工 作时，他就开始了不间断的相亲活动： 家人朋友介绍、线下活动、线上婚恋平台……来者不拒。
一个月之前「相遇未名」举办了「京房」的专场活动，那是 Garret 第一次在这个平台相亲。他自己之后还报名了其他活动：「相遇未名」最近的 200 人线上活动里，也有他的照片展示。
然而这次， 他填完报名表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没和任何女生说过一句话。 之后在微信上问他原因，他说： 「没有看到合眼缘的。 」
所谓「眼缘」，Garret 简单总结为「颜值」和「气质」 。在活动现场简单扫一圈，大概就知道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了。
聊天间隙，他发来一张自己微信中好友数的截图，上面显示的数字是 5804。他解释这是自己大学时参加各种社团、举办全国征集活动时积累的人数，有的只有一次交集。
庞大的社交圈，频繁的相亲活动，Garret 说他只是想早点从中找到可以让自己停下来的地方。以及，爱情和婚姻，他都想要。 多见一些人，也意味着更大的可能吧。
大橘｜女｜31 岁
“很多人相亲 100 多次，但会假装没去过”
30 岁那年，大橘经历了闪婚闪离。 在那一年后，她出现在了「相遇未名」。
活动在下午三点开始，大橘提前一小时到了餐厅。她一张嘴说话，就知道是北京人，但没有胡同味。她健谈而谦逊，每句话都有明显的逗号、句点，留下空隙等对方回应。基本没有进攻性，并不太像狮子座。
她在一个不用吃什么苦头的正统家庭长大，父母都在事业单位工作，照她的说法，她很难有什么阴暗想法，就算相亲、结婚、离婚，她都还没失过信心。
任何城市的土著，都有可能刚毕业就被催婚，更何况是在北京。
大橘第一次相亲倒也不是被催，是亲戚介绍的对象，父母又不好意思拒绝。两个人约在一家西餐厅，社交性复读机地说着工作、成长经历，吃完饭再看场电影，各回各家后再发发微信。流程走完了，也就可以不联系了。那年，她 23 岁。
“我那时候不停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怕场面尴尬，但其实自己特紧张。他也刚 25 岁，都不知道怎么去相亲。”
从那之后， 她开始保持着两三个月一次的相亲频率，到现在加起来有 30 多次。 形式都不一定，亲朋介绍、相亲活动、线上相亲软件…说她是个「相亲癖」的时候，她说，那还有很多相了上百次的呢。
29 岁那年， 「三十而立」的社会人惯性思维让她着急 。在相亲网站上认识了一个门当户对，两人就闪婚了。没有任何深入的了解，一切都很匆忙，像是考试前的通宵恶补，硬着头皮上。最后相处下来发现不合适，就闪离了。
那之后，她又相亲了一个心仪对象，说话很生活化，不会显得高高在上似的，也不炫耀事业、家境。但最后因为父母不满意对方的经济条件，就没再联系了。
她第一次来「相遇未名」是在十一之前，当时有个离异专场，参加的人比较少，刚好凑个三桌。第二次就是「三十而已」这场。
现场的氛围会随着男性的换桌变得冷热交替，但大橘基本上属于不嗨的类型，一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没人找她聊天的时候，她就瞪着眼睛看着桌面。
不是木讷，是一种自知刺激下的观察。 在相亲场接触到的异性，她分成这几类：
凡事要做 C 位的男性，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说话狂妄，肆意散发雄性力量的，非常爱聊自己和领导吵架，有家暴的潜在可能；
彬彬有礼，但有明显距离感的，私下可能同时聊好几个，广撒网的概率学；
非常着急结婚的，见两次面就问什么时候领证...
大橘还遇到过「色狼」。当时在某相亲平台上，两个人聊得挺来，就开始加微信打电话，一切都很正常。就顺势约着去公园散步，结果还没走几步，对方就开始动手动脚。大橘吓到逃跑。
而这些始终还是和人相关，够不够真诚、够不够适合。就像对 30+ 女性、离异的偏见一样，都不是相亲带来的「坑」。
“我有个同事，在学校里找了男朋友，一毕业就结婚了。我有时候会问她对相亲的看法，她说，只有丑八怪才需要相亲。”
这话对大橘来说，非常刺耳。十一假期，她和朋友聚会，一个刚生完孩子，一个刚怀孕。越多周边人的生活节奏走入正规时，她就越容易把自己和「孤独终老」绑定。
毕竟在她看来， 相亲能在一起的，普遍前几次就成功了。像她这样几十次，还有上百次的，只会一边挑着后来人，后悔前去者。
123｜男｜30 岁
“我很 social，但不是个玩咖”
采访的几个女性都提到了一个人，他叫 123，留着平头，一双大眼睛成功减龄，很难看出他年初满的 30 岁。 而大家对他的印象比较统一，他会加每个女生的微信。
和现场一些男性不一样，他不会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用下巴看人。而是身体前倾，眼睛注视着每个对话的人。用现在的话说，“他好会哦”。
可是，他只谈过一次恋爱。
他在加拿大留学期间，交往了一女孩儿，持续两三年后即将毕业，对方决定留在加拿大，而他想要回国，就此别过了。所以， 「看起来很花心」，这种标签他接受不了。
在相亲场上，根据外形来贴标签的顶多算种偏见，「你看起来谈过很多恋爱」、「你看起来私生活挺乱的」...而 「身高」、「财富」这些对男性而言，算是常面临的歧视集中点。
“姑娘比男生高的话，基本上看都不看你。要是男生有钱的话，有些姑娘会说配不上你，只想找个条件一般的。当然，没钱的更容易被歧视。除了这些，多少还有点年龄歧视，比如姑娘们普遍都想找 5 岁以下差距的，25 岁以下就根本看不上 30 岁的了。”
30 岁，虽然他反复说不需要什么仪式感，但又一直在强调重要性：男性 30 岁不结婚不太像话，女性 30 岁不结婚对生育有影响。 总之，30 岁不能和他以为的吊儿郎当划等号。
所以，今年满了 30 岁之后，他开始频频相亲，第一次活动就在「相遇未名」。当时还不知道如何准确交流，只能有样学样地不停和别人换资料，没人聊就瞎转悠。 浑身不自在，第一次相亲的人都有过，毕竟第一步最难。
但活动参加得多了，就和升级打怪似的，各有招数了。
「可以看看你的资料吗」，到现在已经成了他绝不会失败的开场白。 接着他会从资料里找到一些关键信息，比如职业、所在公司、老家等。
“比如她是做生物医药的，我可以顺着问一些不懂的问题。如果她的家乡我刚好去过，也比较适合在开场打破尴尬。所以，相亲真的挺好的，可以认识很多人。就算只有 8 分钟，也可以聊很多了。“
123 平常在管理咨询公司上班，也爱组一些金融圈的社交局，打打羽毛球之类的。局不大，男女对半，加起来也就 10 个人的样子，但基本不会直接提结婚这件事。这么比起来，相亲的效率高很多，一次活动就能认识十几个人。
这大概就是作为分析师的他，在结婚之前的概率学吧。
悠悠｜女｜31 岁
“如果不来相亲，我真没什么机会认识异性”
活动后的第二天，悠悠晚上十点之后才下班。我们把电话采访再往后延迟了一天，她想了想，把时间定在了不算太早的晚上九点。
她在一家外企做 HR，最近一个多月因为项目推进，每天最早都是八点左右才能下班，午饭后的休息时间也都给了工作。
即使社交时间被强行压缩，她还是会每隔一周挑出周末的一天，去和相亲活动中的男男女女聊天。
在「相遇未名」这场活动中，悠悠和小馄饨同桌，成了全场最活跃的组合。
她看起来并不像 31 岁的人，眼中聚高光，足以伪装大学生。说起话来自带活力，又能让听她说话的人瞬间放松下来。她是典型的天秤座，任何场合都能应对，且照顾现场其他人的感受。
在前一桌抱着手机熬过 8 分钟的男生，轮换到她们这一桌，也能聊到最后一秒。
之前有一次多人相亲的活动，对面坐着三个程序员，一言不发。身边的两个女生也不知道是胆小还是羞涩，始终保持沉默，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她的 HR 沟通技能适时发力，气氛很快就被调节。
但也不是所有相亲对象都值得耐心对待，尤其那些大男子主义。
曾有个相亲的男生说，在自己的家乡都是男女分工明确，男人就该做些修电灯泡、扛水的活儿，女人就得洗衣做饭带孩子。 她直接怼了回去：「以后我也可以修灯泡，你来带孩子」，以此终结了话题。
但这种极端情况还是少数，偶尔说了激动的话，悠悠说自己还是会找补一句「开玩笑的」，让谈话能继续下去。
当天的活动里，悠悠加了三位男士的微信。其中一位是医生，据她讲看上去「学识挺渊博」，又表达出想加微信的意愿，她就没好意思拒绝。 跟另外二位互加的原因也差不多，但非要例举些具体的吸引到她的异性特质，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一看他可能符合某个岗位的需求，就会想先加上，哪怕只是说句『祝好』，以后说不定还能让他再来。“
她两年前开始相亲，平均两三周参加一次活动，也算见过不少场面，但更多的还是过眼云烟。自己没那个冲劲的时候会觉得浪费时间、浪费青春，最重要的还是浪费钱。
“但因为还没找到那个人，所以不得不坚持。其实我也想过放弃，可是如果没有这个渠道，我更没有时间和途径去认识异性了。”
去年过 30 岁生日时，悠悠去拍摄了一套写真。她在 12 岁、20 岁时也都认真地拍了照片，就是想看看这些年自己会有哪些改变。如今 30 岁的第一年快过去了，她的事业已经稳定，家人没有催婚，但在相亲活动中寻找对象这件事，好像也没有必要停止。
宿舍长｜男｜30 岁
“躺在别人的通信录里不说话，我也 OK 的”
2017 年，宿舍长的一位 gay 朋友拒绝了一个女生的表白。女生却认为是自己魅力不够，出于好心，就向他推荐了「相遇未名」。结果，朋友找来了宿舍长帮忙出席。
他 89 年出生，北京土著，高中到大学期间谈过一段恋爱，现在进入了第 10 年的空窗期。
活动现场的他穿西装、戴眼镜，头发打理得很整齐。商务装扮在那个场景中很合时宜，却也难免给人一种油腻老到的感觉。直到坐定了聊起天来，他倒很直爽，基本上有问必答。
他对相亲对象的要求非常明确：必须得是本地人，颜值得有，最好是理工农医背景，身高 165 以上，越高越好。
“如果长到 195，能看上我的话，我也没问题。“
采访过程中，另一位男嘉宾过来快速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宿舍长说那是在这个相亲场里他比较熟悉的一个哥们儿。
“我俩作为同桌在一个下午里不停轮换了三小时，听了十几遍对方的故事，都能替彼此向异性介绍各自的条件了。“
虽然把一个人归纳成几个条件和标签，看上去好像有点冷冰冰的。但宿舍长觉得，这个年纪想要结识适龄又有结婚意向的异性，比起那些不带目的去参加的社交活动，相亲好像真的是最效率的方式了。
去年 30 岁时，他考取了在职研究生。今年开学时还抱着「想要认识新的女生」的期待，结果却因为「好看的女同学都在琢磨生二胎」，最终还是落空了。他也曾在参加合唱团活动时，喜欢上了弹钢琴伴奏的女孩，但却不小心陷入了一段三角关系中。
“总是这样，喜欢我的，我不喜欢。但因为身边就有更喜欢的类型，也不想将就。“
相比而言，相亲活动中的操作就简单了不少，不合适就无视，即使加了微信，也没有非要说话的压力；聊得不错，约线下见面就好。
但也是因为简单，想要深入一点的了解就会比较难得。双方总是徘徊在试探的边缘，没人主动，那个人就只是躺在手机里的一个名字。
宿舍长上一次跟相亲认识的异性约会，两人去了马术俱乐部——他通常都会让对方选择地点，去到那个人熟悉的场景中，把约会中的主导权让出去。
当时约会的体验都还不错，大家好像都觉得可以继续发展下去。但回来后，两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两三天发送的不到 10 条微信。
“之前谁也不认识谁，没有太多共同经历。如果对方很主动开启话题，我当然也会回应。但是让我去主动联系的话，有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结果，有些一两年没联系的名字，再次点开，人家已经领证了。”
不过，现在上班和上学占据多数时间，他相亲的频率也在降低。躺在其他人的通讯录里，但不去联系，好像暂时也没什么问题。
文_张忌安、旖旎｜图_张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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