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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新媒体与品牌传播创新应用重点实验室
本期作者
全能吃货选手猕猴桃
本期关键词
网络玄学 | 焦虑缓解 | 社交货币
近段时间，乐山大佛在抖音直播间受到热捧，单场直播持续10小时以上，吸引45万的累积观看量。进入直播间，评论区满屏都是双手合十，虔诚许愿的留言，如“今年灾难太多了，路过的拜一拜，保平安”等。随着短视频的兴起，玄学类内容也切入到短视频领域，持续收割用户关注。
一直以来，利用人们迷茫彷徨的心理，玄学内容一直活跃在互联网平台上，如“土算命”的八卦、风水，“洋算命”的星座、塔罗，人类对未知命运的好奇永远不会消失。
类似于星座算命、锦鲤转运、塔罗占卜等内容风靡各大社交媒体平台，俨然已经成为用户“日常操作”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网络玄学的发展
1、平台扩张：由PC端到移动端
2000年左右，作为线上玄学内容的重要载体——算命网站已扎堆涌现。网友只需输入出生日期、姓名等，便能在线生成运势报告。这些测试代码多由稍懂命理、星座的程序员编写，分析简单且高度重复，但仍能为网站大量引流。
20年过去，玄学内容也随渠道革新，从PC端迁移至移动端，类似于高人汇、测测星座、准了等APP遍地开花，用户更愿意通过这一随时可触达的渠道进行算命、占卜等活动。
测测星座APP界面
在B站上面，借助于互动视频这一形式，占卜受到了大量用户的追捧，超过1600万用户浏览过话题“塔罗”的相关视频，播放量动辄上万，最高播放量超过359万。打开B站塔罗占卜视频，UP主大多以轻柔的声音出镜，桌上摆放着水晶、星轨、香薰、牌组等充满西方玄学感的物品，此类视频让用户通过“做选择”来模拟现实占卜的真实之感。
2、特点：低门槛、低成本、高收入
伴随着玄学类内容在互联网上的发展，有越来越多人加入到这一玄学队伍当中来。拿塔罗牌来说，买一本书、一颗水晶球、一套塔罗牌，花费几百元，就可以开始学习塔罗占卜知识、为自己往后的从业打基础。这个行业成本低、利润高的特点，吸引了不少入局者。近日，抖音等短视频APP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线上塔罗”的推广内容。相比传统的面对面占卜，这种形式更加简洁，费用也更低廉。
但尽管进入门槛相当低，其背后经济回报的潜力却相当丰厚。靠着B站的这些塔罗牌视频，占卜博主们成功吸了一大波粉丝。如“会星座的兔子”拥有25.5万粉丝，视频播放量超过一千万。通过电商+占卜咨询的模式，博主所获不菲。据报道，消费者向博主“会星座的兔子”占卜一次，需要花费199元，且时间只有2分钟。按照他淘宝店铺首页显示的“看相人数高达16万”来计算，获利高达3184万。
3、盈利路径：公域吸粉+私域解惑
通过公域流量吸引受众，再圈粉到私域空间一对一占卜解惑，打通一套闭环，是目前各大玄学家们采用的盈利路径。一方面盘活私域流量，在微信“摆摊”。另一方面，网络上的电子占卜、算命等，包括网页跳转链接、B站账号，更多的是一种导流。如果想要得到一对一的私人详尽解答，大多数可以选择添加UP主微信或公众号预约服务，这种公域吸粉，私域精耕的流程基本上也是大多数UP主用爱发电后变现的主要模式。
例如21万粉丝的UP主“暖暖的Alice姐姐”，在简介中明确表示“不接商务合作；不教学”，但也放上了预约Alice亲测的微信公众号二维码，并在公众号的唯一一条推送中标明了测算价格：380、480、1480三档价位。
网络玄学受捧背后的心理机制
1、信任构建：巴纳姆效应增强代入感
玄学师和顾客之间，随着咨询时间的拉长，会建立起一种“亦师亦友”的情感联接：多数客户都相信，随着玄学师对自己的了解日益加深，其给出的建议也会更具参考价值。因此顾客在选定一个玄学师之后，很少会做出换人的决策。
此外，信任感的建立受到巴纳姆效应的影响。所谓的巴纳姆效应，是指人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并认为它特别适合自己，能准确地揭示自己的人格特点。在向玄学师咨询的过程中，那些“真准”的惊叹，其实是人们笃信玄学，从而不断心理暗示的结果。因为玄学师们给出的结果大而空虚，如果消费者觉得准，可能只是因为幸存者偏差，刚好遇到了而已。
2、焦虑缓解：对抗无序生活的需要
纽约时报曾指出“焦虑源于我们对事情的期望与现实之间的距离”，表现为“不确定性和无助感”。为何网络玄学一直受追捧，深究其原因，还是高速运转的现代社会引起的焦虑情绪使然。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各种全新的经济形态、生活形态乃至社交形态也应运而生，日趋复杂的体系下，不确定性也席卷着每一个人。都市生活强调个体，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多止步于浅层，而作为个体，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心力和定力去消化这种不确定性带来的焦虑。于是各种形态的玄学师开始出现，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对抗生活的无序。你以为是玄学告诉了你前行的方向，更大程度上是你成就了自己。
无法逃避的生活焦虑，不安定的漂泊感，都需要一点玄学来给予自己微小的肯定与安慰。诚如《新京报》所说：“算命是普通人作为渺小个体企图参透无序世界的一次僭越的尝试，不求闻达，唯求心安。”
3、社交货币：玄学作为一种流行亚文化
玄学得以在互联网中焕发新生，其所采取的创新的传播手段功不可没。在互联网思维的加持下，玄学产品成功晋升为新兴“迷因”，为用户带来打破禁忌的快感，甚至成为大众热衷于谈论的“社交货币”。由于它们容易在谈话中勾起对话者的兴趣，人们极易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博取他人的啧啧称奇。由此，玄学知识在交谈中不断流通，神棍局的观众转而成为了传播玄学的新节点。
此外，网络玄学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了一种流行的“亚文化”，它可能成为某个群体的标识，在一定的圈子内有着较高的认同度，扮演着“社交符号”的角色。这种特征，决定了要打破这种圈子认同，需要有与外部世界的互动、交流。
关于互联网玄学的冷思考
在当前的社会压力下，大家在心理和思想层面，确实需要有正常的减压、舒缓渠道。网络占卜未尝不是某种减压缓冲机制缺位下的“代替品”。但看似风生水起的玄学行业，可谓鱼龙混杂，其背后甚至有诈骗、传销等风险。据报道，在一些大四学生的朋友圈，有记者发现了占卜行业“代理价 500 元降至 299元”“周返点 15%”等字眼，以及“一级代理”“二级代理”“三级代理”“先交代理费”等疑似传销的做法；而部分占卜网站、微信链接还安装“后门”程序进行诈骗，或通过微信敛财后跑路。
在困惑时心底响起的声音，在犹豫时脑海中那个想去的方向，在想恋爱时给自己一个主动的理由，这些可能就是玄学能够给予现代人的精神慰藉。当然前提是，你需要认识一个真正的玄学师。但如果他们告诉你任何意料之外的事实，或许也不必特别在意。你的人生密码不在告知的结果中，而在你自己手里。
随着经济发展，都市里人们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大。欲望越大，就越焦虑，就越会希望在不确定的世界中抓住某种确定的东西。牵手互联网视频浪潮，玄学再度走红。但在传播的时候，如何不让其负面影响在社会中扩大，不让用户沦为“韭菜”，则需要监管部门和平台及时将其纳入到规范管理中来，不能等其酿成大的诈骗案或者造成严重的社会后果之后，才匆忙推出干预机制。
黎珊 | 文字
邹嘉桓 | 编辑
罗玉清 |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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