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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4日,商务部官网日发布了《关于印发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的通知》,其中公布了在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及中西部具备条件的试点地区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具体的责任分工方面:由人民银行制订政策保障措施;先由深圳、成都、苏州、雄安新区等地及未来冬奥场景相关部门协助推进,后续视情况扩大到其他地区。
这是数字人民币上市前的最新进展。2019年下半年至今,数字人民币的进展已经紧锣密鼓,可说是已经“箭在弦上”。2020年5月,人民银行行长易纲表示,数字人民币研发工作遵循稳步、安全、可控、创新、实用原则,先行在深圳、苏州、雄安、成都及未来的冬奥会场景进行内部封闭试点测试,以检验理论可靠性、系统稳定性、功能可用性、流程便捷性、场景适用性和风险可控性。2020年8月3日,央行召开2020年下半年工作电视会议,会议明确指出法定数字货币封闭试点顺利启动,同时要积极稳妥推进法定数字货币研发。
一年前,也就是2019年8月2日,央行召开2019年下半年工作电视会议中,指出2019年下半年要加快推进我国法定数字货币(DC/EP)研发步伐,跟踪研究国内外虚拟货币发展趋势,继续加强互联网金融风险整治。2019年8月10日,央行支付结算司副司长穆长春在中国金融四十人伊春论坛上称,“央行数字货币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
CBDC(央行数字货币,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在比特币出现之后,就一直是各国央行关注的热点。CBDC又分为“零售CBDC”即面向个人提供数字版本的中央银行法定货币,以及“批发CBDC”仅限于金融机构进行银行间结算。到2018年的时候,由于各国政策等的影响,尚无主要的央行计划在短期内实施零售CBDC,而关于批发CBDC的争论已经从可行性问题转向实际考虑。
我国央行对于数字货币的研究早已出手。2019年12月,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表示,中国央行从2014年就开始研究数字货币,已取得了积极进展。2017年1月,央行在深圳正式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穆长春表示,央行数字货币就是人民币的一种数字形式,本身不是新的货币。2019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提到支持在深圳开展数字货币研究等创新应用。
2020年1月10日,央行微信公众号发布“盘点央行的2019金融科技”一文,文中称,央行在坚持双层运营、M0替代、可匿名的前提下,基本完成法定数字货币顶层设计、标准制定、功能研发、联调测试等工作。
所谓双层运营,即人民银行不直接对公众发行和兑换央行数字货币,而是先把数字人民币兑换给指定的运营机构,比如商业银行或者其他商业机构,再由这些机构兑换给公众。这种双层运营体系和纸钞发行基本一样,不会对现有金融体系产生大的影响,也不会对实体经济或者金融稳定产生大的影响。
所谓M0替代,也就是从数字化货币替代流通中的纸钞和硬币入手,并非要取代所有的人民币。央行数字货币能够像纸钞一样实现“双离线支付”,即在收支双方都离线的情况下仍能进行支付。未来只要手机安装了数字人民币的钱包,不需要网络也不需要信号,只要手机有电,两个手机相互碰一碰就能实现转账或支付。
所谓可匿名,央行数字货币可以满足人们一些正常的匿名支付需求。目前的支付工具如互联网支付、银行卡支付都是跟传统银行账户体系绑定的,无法满足匿名需求。数字人民币则不依赖于银行账户,拥有可控匿名的功能,对于一些合理合法的小额支付行为,可以实现匿名状态支付,从而保护个人隐私和信息安全。
此外,银行账户体系是非常严格的体系,一般需要提交很多文件和个人信息才能开立银行账户,而在央行数字货币体系下,任何能够形成个人身份唯一标识的东西都可以成为账户。只要能够证明身份的标识,就能当成账户使用,例如车牌号就可以成为数字人民币的一个子钱包,当通过高速公路或者停车的时候进行支付。
数字人民币支持银行账户松耦合,也就是不需要银行账户就可以开立数字人民币钱包。对于一些农村地区或者边远山区群众来说,即使没有银行账户,也可以通过数字钱包享受相应的金融服务,实现普惠金融。而对于央行数字货币的普适性,在设计数字人民币时已经充分考虑到不愿意用或者没有能力用智能终端人群的需求,以后无论是用IC卡、功能机或者其他的硬件,都可以实现央行数字货币的支付。
需要强调的是,数字货币不是电子货币。电子货币必须是先发行了纸币,消费者在银行里开通的储蓄帐户也存储的是可提取的纸币,支付机构需要查询消费者的银行帐户并确认消费者有足够的可支付纸币才能完成支付,整个市场的货币总量并没有变化。而数字货币本身就是法币,数字货币由央行直接发行,央行发行的数字货币总量将直接影响市场中的流通货币总量。与电子货币不同的是,数字货币是可编程货币,理论上的数字货币可以提供各种形式的API应用程序接口,以方便应用程序直接调用和使用数字货币。
数字货币带给社会经济的影响将是深远的。数字货币作为一种可以7*24小时在线、全年无休运行的货币,将反过来倒推银行体系的变革。数字货币在理论上也不存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区别,全球或将进入统一、统一货币时代。数字货币还能促进全球的金融包容,全球大约还有20亿没有银行账户的人群,他们可以使用手机的数字钱包作为银行帐户,即可共享全人类的金融工具。
如果说2020年的COVID-19疫情是百年一遇的人类社会重大事件,那么中国率先发行数字人民币也就是全球范围内首个央行数字货币,也将是百年一遇难的人类社会重大事件。作为世界上首个央行数字货币,数字人民币将给中国和世界带来怎样的深刻变革,这将是我们这一代人亲历历史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