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的合江县几乎跟泸州有着同样长久的历史,别看它是一个县城,因为它位于长江、赤水河、习水河交汇处,是长江出入川的第一县。四川省与重庆市毗邻的所有县区中唯一一个既拥有长江黄金水道,而且合江县始建于西汉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是长江上游置县最早的三个县之一,注定了它的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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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荔枝和青果两大佳果,这里还有许多川南保留完整的古镇,这里更有茶马古道,蜀地古风犹存,南宋末年,合江的神臂城书写了壮烈的卫国诗篇,至今让人热血澎湃,总之这是泸州所有县城里最有性格的地方。

在唐朝,合江出了一个神童,他叫先汪,不仅仅幼年读书神臂山。唐德宗贞元年间"神童科"及第,是泸州有据可考的科举中试第一人。二十一岁赐进士,授合江县令。休致(退休)后,讲学安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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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泸州考中进士的不多,先汪就是其中之一,并且不仅仅神童,还具有长寿基因,活到九十多岁才过世。而他的后人在他选择终老的合江一处地方,守墓聚集,久而久之成为集市,最终成为泸州少有以人姓命名的镇,先市镇。

先汪的诗已尽数散佚,仅存《咏之江》和《题安乐山》两首。晚年‘先汪’人生的态度,除了服务桑梓讲学传道,似乎更追求一种人生的升华,修道成仙估计也是他的最后目标,在唐代这并不稀奇,李白不也曾经痴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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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四川通志》里抄录了他的《咏之江》全诗如下:

之江如练舞长空,一色水天相映红。

安得仙人施妙法,世间无水不朝东。

之江是那条江水呢?据说并不是江水,而是合江的之溪,又名高洞河其实就习水河。嘉庆四川通志卷19《舆地志·山川·泸州合江县》:“之溪,在县东南十里,源自仁怀县(今属贵州省)五花山东南流入县境,合小江入大江。流经丁山之麓,曲折如之字,因名。”小江,即赤水河。同卷书:“安乐溪,在县东,一名小江,即古大涉水,一曰习部水。自仁怀县流入,下流五十里,至县东北隅合大江。”明·杨慎《赤‘虺’(huī)河’行》自注曰:“即唐武后世征云南檄文所云赤‘虺’河也。虺呼为水,音相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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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河从云南省镇雄县境内穿过黔边流来,经泸州市属叙永、古蔺县境,在合江县城东三江嘴与之溪汇合,又3里而在合江县城下注入长江。长约 500公里,流域面积约2万平方公里。两岸多悬崖峭壁,滩险流急。茅台镇以下可以通航。汉代唐蒙通夜郎,就是从赤水河口的苻关(今名南关上)出发,溯赤水河进入贵州。

明·曹学佺《蜀中广记》卷16《名胜记第16·下川南道泸州·合江县》:“之溪三绕笔架,九绕文明,过月台,迤逦而去,望如秋练,形如之字,注于江。南五里月台山,三溪旋绕山足,形如台面,列十二月波。上有晋王庙,祀唐李克用。又五里丁山,形如丁字倒峙,又曰文明。丁火文明之象也。有丁公庙,其碑乃萧齐时立。

这个之江其实颇有味道和人文底蕴,要不然先汪怎么单独对它赋诗一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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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江的水路形状弯弯曲曲,它并不是一路平坦,正如很多人一生的道路一样,未必大风大浪,但也不会一帆风顺,总有一些磕磕碰碰。人世间最大的期盼是一口安乐茶饭,然而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大多数还是疲于奔波,为了自己也好,为了责任也好,如同最近网络流传的一段话: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可让父母安康,可护幼子成长,但这碎银几两,也断了儿时念想,让少年染上沧桑,压弯了脊梁,让世人愁断肠,偏是这碎银几两,能保老人晚年安康。

是啊偏偏这五斗米有人不屑,可如今几个人能如此清高。陶渊明可以采菊悠然,你我却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先汪在一千多年虽然未必能知道后人的境况,但是他也看到这不平坦的之江惹出的那淡淡的哀愁,尽管如此,他依然看到夕阳照在江面上泛起波光,如此动人,却偏偏不和谐的投射在艰难的人生道路上。先汪于是想,有没有天外的仙人,用它的法术,让这如人生弯曲道路的之江,可以变得笔直坦荡,洒脱的奔向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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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不会来施法术,人间该东流的依然会东流,其实我们希望未必是他人想要的,先汪想着结果,后唐的李煜却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当然李煜的心境不同,他心中想的是人生从来就是令人遗憾的事情太多,就像那东逝的江水,不休不止,永无尽头。恨水东逝,假如可以阻断就同时结束人间悲苦那该多好。

其实在沽酒客看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拥有怎么样的人生态度。当然因为不同的遭遇,表现出来的模样各有不同,但是我始终相信并且认可,一千多前先汪的人生态度,不怕世间崎岖坎坷,依然积极面对人生的所有不易,只要趟过了那些弯曲的河流,最终能融入宽阔的大江大河,只要走过荆棘丛生的道路,总会有坦途最终出现在你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