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齐兴福

“你们宋队长的病好点了没有?”这几天,甘肃移动驻宕昌县竹院乡木竹院村帮扶工作队驻地,不时有老乡前来打问。临走,有人悄悄留下三五颗鸡蛋,有人放了几把小葱,“我们都盼着宋队长能早点好起来,回到木竹院来”……

乡亲们念念不忘的“宋队长”,就是甘肃移动驻木竹院村帮扶工作队队长宋剑恩。两个多月前,这员扶贫“老将”因旧病复发,被紧急送医,至今未愈。

心若相近,千里相通。连日来,远在山东疗养的宋剑恩不时被来自木竹院的这种朴质情谊所打动:“隔几天就有老乡打电话来,先问病情怎么样,之后就问我啥时候能回木竹院……”

宋剑恩与木竹院村的故事,要从两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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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肃移动的倾力帮扶下,木竹院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齐兴福 摄

主动请战,老党员奔赴扶贫第一线

2018年6月,因工作需要,甘肃移动驻木竹院村帮扶工作队面临“新老”替换。木竹院村地处大山深处,交通不便,脱贫任务重,工作生活条件更是艰难,谁能胜任?谁去接任?

彼时,已是55岁的甘肃移动兰州分公司职工宋剑恩找到了单位领导,要求前往扶贫第一线。但他的想法遭到单位领导、同事和家人的一致反对。几年前,老宋做完鼻咽癌手术出院时,主治大夫一再叮咛:“生活一定要规律,不能过度劳累,鼻腔血管脆弱,不能使劲用力……”

“我是一名老党员,马上也退休了,总要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情,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6月底,老宋说服了家人和单位领导,只身来到了木竹院村。

“说是驻村帮扶工作队队长,当时其实就他一个人,‘自个管自个’,啥活都是自个干。”木竹院村党支部书记王高奎说,老宋来到木竹院村的第二天,就和他一起被派到邻县参加扶贫工作培训。

“培训中,老宋特别认真,不时还把重要的内容写在笔记本上,我一下就觉得,这是个干实事的人。”王高奎的直觉没有错,两年来,宋剑恩用双脚几乎丈量了木竹院村的每一个角落,“谁家门前有树、谁家屋后有沟,甚至谁和谁是什么亲戚关系”,他都“门清”。在具体的扶贫帮扶中,他积极协调,大胆推进,工作成效显著。

2019年后,为加强扶贫一线攻坚力量,甘肃移动职工薛永强、向前先后来到木竹院村,成为宋剑恩的“左膀右臂”。干部有担当,脱贫有保障。在甘肃移动的倾力帮扶下,木竹院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2019年底,全村除1户(2 人)特困供养户外,其余人员全部脱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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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移动为竹院乡建设的中药材加工扶贫车间。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齐兴福 摄

下乡路上,扶贫“老将”旧病复发

今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如何巩固脱贫成果、增加农民收入成为木竹院村最迫切而现实的问题。

4月16日早上,宋剑恩、薛永强和几位乡干部一起前往全村最偏远的安子社,去看望特困供养户杜大娃母子。“老宋那天的身体状态很不好,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走回来,就累瘫了。”薛永强说,晚饭时,老宋突然说,他感觉自己的左眼不太灵活,“眼珠好像都不能动了”。

薛永强、向前一听,建议他第二天到宕昌县医院检查一下。老宋嘴上允诺,但接下来一忙又是好多天。

5月16日早上,宋剑恩刚刚起床,鼻腔突然血流不止。薛永强等人见状,一边找棉花止血,一边紧急将其送往宕昌县医院。经初步诊断,老宋鼻腔血管因上次手术后十分脆弱,连续劳累导致血管破裂……

中午,鼻血终于止住。大夫和身边的人都劝宋剑恩到兰州认真检查一下,但他却坚持要回木竹院,“村容村貌治理到了关键时刻,过几天全部整治好了再回兰州”。

然而,木竹院的村容村貌治理尚未结束,这位扶贫“老将”的鼻腔却又一次“失守”。5月25日一大早,薛永强推开宋剑恩房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满地都是血,沾血的棉花装了半纸篓”。

薛永强冲出院门,满村子叫人。乡亲们闻讯赶来,七手八脚将宋剑恩搀扶到车上。车内,村主任邓贵成一手扶着宋剑恩,一手拨通了女儿的电话,给他和宋剑恩预订了当天前往兰州的火车票。

虽然上车前采取了简单的止血措施,但老宋的鼻腔仍不断有血液渗出,情况十分危急。从木竹院村到宕昌县城,80公里的山路,小轿车一路飞驰。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冲”进了宕昌县医院。大夫简单处置后,让他们马上上兰州,一刻也不敢耽误!

10点40分许,在邓贵成的陪护下,宋剑恩从哈达铺火车站乘上了前往兰州的列车。中午12点多,老宋被家人紧急送往甘肃省第二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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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剑恩和小雅婷在一起。(木竹院村帮扶工作队提供)

病房之中,村干部亲人般守护着他

经过几个小时紧急救治,宋剑恩转危为安。当他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看到邓贵成还守在门口。

来兰州的火车上,宋剑恩不止一遍地对邓贵成说:“你这么远把我送到兰州,已经够麻烦的了,到兰州后家里人就能照顾了,你就放心回木竹院吧。”“好的,好的。”邓贵成嘴上这么应允,但却一直守在急救室之外。

第二天,宋剑恩病情略有好转,就赶紧催邓贵成回家,“再不能这样麻烦你了”。老宋说,在木竹院村两年,他“麻烦”最多的人就是邓贵成。

宋剑恩生在一个姊妹众多的大家庭,从小有哥哥姐姐“惯着”,“基本没有做过饭”,长大了、到老了也不咋会做饭。刚到木竹院的时候,村里没有饭馆,吃饭成为他最大的难题。

“刚来那几天,人生地不熟,连着吃了几天的方便面。”宋剑恩说,邓贵成得知情况后,生拉硬拽将他请到自己家里,让他美美地吃了一顿面片。

脾气相投,性格相近,一顿饭吃完,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过了几天,老宋就提着菜和肉上门了,从此,邓贵成家就成了宋剑恩的临时“食堂”。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一顿饭就是添双筷子的事,但老宋很在意,经常往我家买菜、卖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邓贵成说,就这样,老宋和他们村干部就成了生活中的“好亲戚”、扶贫战线上的“好战友”。后来,随着扶贫帮扶工作的不断推进,宋剑恩在木竹院村的“亲戚”越来越多,吃饭再也不是问题了。

“你在医院这个样子,我回去了也不放心,也没有办法给乡亲们交代。”尽管宋剑恩一再催促,但邓贵成还是坚持在医院陪了整整7天,直至他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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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扶干部的午餐。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齐兴福 摄

宋队长,木竹院乡亲等你回家

5月底以来,因病情反复,宋剑恩先后四次在入院治疗。期间,他的病房中,不时有宕昌的“亲戚”前来探望。

“我到医院看望宋队长,一是代表我自己,二是代表所有木竹院村的人。”村支部书记王高奎说,2017年之前,木竹院村6个社,只有2个社有通信网络。近年来,在甘肃移动的帮扶下,木竹院村实现了移动网络全覆盖。

村民王效珍也专程赶到兰州看望宋剑恩。网通了,致富的门路也通了,王效珍通过网店将家乡的土特产卖到了全国各地。

乡党委、政府派干部专程赶来,村监委主任、村文书以及一些社长也都来了。他们紧紧抓着老宋的手,眼里满含深情。

他们不能忘记,在驻村帮扶工作队的积极努力下,2019年,甘肃移动斥资近百万元在竹院乡建起了中药材加工扶贫车间和菜籽油加工车间,群众致富有了更多保障。

70多岁的邓赵娥没有办法到兰州看望宋剑恩。他拿着十多个土鸡蛋来到帮扶工作队住地,一定让薛永强和向前将她的心意转达。老人说,这几年,通过村容村貌治理,村子的河道畅通了,环境变美了,“这都是帮扶工作队的功劳”。

8月初的一天,正在山东烟台疗养的宋剑恩接到了村民邓如俊的电话:“宋队长,对不住呀,您生病了,我却不能来看看您……”

十年前,邓如俊的儿媳妇生下一个脑瘫孩子后离家出走。后来,他的儿子因车祸导致面部残疾,长年在外漂泊。邓如俊和老伴不仅要赡养年迈的母亲,还有照顾残疾的孙女,家庭生活十分困难。

这两年,宋剑恩经常来到邓如俊家里嘘寒问暖。2019年,他从兰州请来一位医学专家,专程为邓如俊的孙女雅婷看病。专家临行前不仅留下了随身的所有现金,还为下肢瘫痪的小雅婷提供了一套按摩康复治疗的方法。

温暖的故事,总有奇迹发生。今年2月,雅婷慢慢能扶着墙站起来了;两个月后,她能扶着墙走路了;记者采访的时候,雅婷一口气能走出五六米远了。

“要不是宋队长的帮助,我孙女现在肯定还瘫在炕上,家里条件不好,孙女也离不开人,没有办法去看看宋队长,惭愧得很……”邓如俊说话的时候,眼角泛起了泪花。

“我也特别想念木竹院,想念那里的每个人,等病好一点,我肯定会回到木竹院的。”日前,宋剑恩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