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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行业几经萧条,超级英雄漫画的两位先驱走在相似的路上,却走出了不一样的结果。长达一个世纪的竞争之后,他们的命运都已不由自己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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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五福

来源 | FN商业(ID:FN-24H)

8月11日,据多家外媒报道,华纳媒体大幅裁员800名员工,DC漫画编辑部近三分之一的员工失业,DC流媒体平台“DC宇宙”运营团队大半被裁,DC周边玩具品牌DC Direct/DCCollectibles则被完全关闭。

DC漫画编辑部被裁掉的员工中,有两位副总裁、一位总编和几位主力编辑。这意味着除了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绿灯侠和海王等几位“正义联盟”主力之外,其他一些三线角色的刊物将会被彻底放弃。

在漫画、电影、周边和流媒体等主要领域,曾经不可一世的DC正在节节败退。

起源

二十世纪初,四位犹太裔兄弟随着父亲班杰明·华纳从俄罗斯帝国统治下的波兰移民到美国,几经辗转后,留在了俄亥俄州。

为了生计,三位哥哥买下了一台放映机,从1903年开始从事电影放映生意,在宾西法尼亚州和俄亥俄州的一些煤矿业城镇播放电影。

他们建立了一家五分钱电影院,名为TheCascade,位于宾西法尼亚的纽卡索。

一年后,他们又成立了以匹兹堡为总部的DuquesneAmusement & Supply Company,从事电影发行,该业务很快扩展到了四个州,于是四兄弟开始涉足电影制作。

1918年,四兄弟在好莱坞日落大道成立了华纳兄弟制片厂,由大哥哈利和二哥亚伯特负责财务和发行事宜,三哥山姆和四弟杰克负责电影制作。

1923年4月4日,在一位银行家的资助下,华纳兄弟影业公司正式成立。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三家电影公司,前两家分别是派拉蒙和环球影业,均成立于1912年。

华纳兄弟影业著名的作品有《蝙蝠侠》、《超人》、《黑客帝国》、《哈利波特》、《指环王》、《霍比特人》、《地心引力》、《盗梦空间》以及《星际穿越》等系列作品。

1990年,华纳兄弟影业被时代公司收购,时代公司改名为时代华纳。

2018年,时代华纳又被AT&T收购,改名为华纳传媒。

DC和漫威,则是美国两大漫画巨头,华纳兄弟是电影公司,DC是专门画漫画的。

1935年,作家马尔科姆·维勒-尼科尔森少校创立了国家联合出版公司(National Allied Publications),这是DC漫画公司的前身。

但尼科尔森是个作家,不是很擅长经营,他在三年后破产,并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

莱波·维兹接手了这家公司,并推出了改写时代的系列漫画——《侦探漫画》(Detective Comics),其缩写正是后来DC这个名称的由来。

很快,国家联合出版公司又推出了另一本全新的漫画月刊《动作漫画》(Action Comics),其第一期就为世界带来了漫画史上开天辟地的角色:超人。

1938年,超人的诞生开辟了超级英雄这个漫画分支,其他公司纷纷效仿,其中就包括如今的老对手漫威

不过,国家联合出版公司直到1967年才正式更名为DC漫画,漫威在1939年成立时则是叫时代漫画,直到1961年才确定了Marvel这个名字,2010年正式宣布中文名称为漫威。

虽然如今漫威在电影和电视剧制作方面都压着DC打,但在漫画刚刚兴起的年代,DC一直独占鳌头。

因为DC的编辑部汇集着最多的人才。超人被创作出的第二年,DC又创作出蝙蝠侠,其故事性和受喜爱程度都不亚于超人。

1969年,DC漫画被华纳集团收购,成为了华纳兄弟的子公司。所以,严格来讲,DC漫画公司如今是AT&T旗下子公司。

卖身

20世纪40年代,在DC和漫威创作出各自的代表角色后,美国漫画行业迎来黄金时代。

二战爆发后,很多漫画超级英雄角色都纷纷在编辑的笔下加入了反法西斯的战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美国队长。这类漫画受到很多人的喜爱,二战期间也是美国漫画黄金时代的巅峰。

但到了50年代,美国漫画行业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漫画有害论”。

事件起源于心理学家弗雷德里克·魏特汉,他宣称漫画导致犯罪,应对漫画业展开全面的剿杀行动。

1954年春,参议院专门针对漫画出版召开了听证会,漫画公司不得不自我设限,主动组建一个自律机构:漫画准则管理局(ComicCode Authority,简称CCA),“符合规范的”漫画在封面上都要印上CCA标记,方可在市场上销售。

随后,社会上也掀起了反对漫画的运动,很多漫画出版社被迫关闭,一年之内,美国漫画的销量下降了75%。

为了自救,DC将两大核心角色超人和蝙蝠侠放在了同一部漫画中,开始连载两位超级英雄合作的故事,创造了“在漫画产业萧条时期中少见的财务成功”,将美国漫画行业从地狱的门口拉了回来。

但主流美国漫画的内容仍在CCA的规则下受到极大的限制,超级英雄们不得不与外星人和怪物作战,或者不断被疯狂科学家变大、缩小,再不然就是穿越时空,唯独缺少了现实题材,而现实题材正是DC所谓侦探漫画的生存之本。

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美国漫画市场迎来变革,漫画的读者群面临更加清晰的分化:最初的受众都已是年龄偏大且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他们更加关注政治和社会问题,对于性和暴力等被诟病的问题也有成熟的甄别能力。

DC顺应了这种变化,《蝙蝠侠:黑暗骑士归来》开始,DC的主流漫画开始向黑暗和冷酷的基调偏移,《守望者》加入了对于“反乌托邦”的思考,《V字仇杀队》对于人性和权力的深刻反思,更是超越了同期绝大多数不局限于漫画的文学作品。

以此为节点,美国漫画不再是超级英雄们穿着紧身衣作战,而是真正成为一种文学形式,种族、宗教、女权、环境污染、毒品等社会热点问题都被带入到漫画作品中,思想性与艺术性都得以提升。

但那都是漫画行业的余晖,因为多媒体时代即将来临。在创作自由化的时代,漫画IP很快成为影视的附庸。

1969年,DC漫画公司被华纳兄弟并购,DC也随之成为华纳帝国的一员,拥有了不可动摇的雄厚后盾,但也丧失了一部分创作自由与IP自主权。

2009年9月,华纳兄弟宣布,将旗下的DC漫画公司改组为DC娱乐公司(DCEntertainment),进军电影、电视及其他多媒体领域。

败退

目前,国内大多数人所熟知的DC与漫威,其实都是影视剧粉,真正看过漫画的已经很少了。

1978年,漫改电影《超人》上映,到1987年,《超人》系列电影共上映了4部。1989年,《蝙蝠侠》上映,八年间同样上映了4部。

但这两大IP的系列电影都陷入后期乏力的怪圈,越拍票房越差,尤其是1997年的《蝙蝠侠与罗宾》更是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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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华纳兄弟将重心转移,成功打造了《黑客帝国》、《哈利波特》、《指环王》等大卖的系列电影,分给DC电影的资源越来越少,为DC在影视领域的惨败埋下了伏笔。

二十一世纪初,DC推出了《猫女》、《V字仇杀队》、《康斯坦丁》、《超人归来》、《蝙蝠侠:侠影之谜》等电影,票房与口碑均反响平平,直到《蝙蝠侠2:黑暗骑士》才迎来票房与口碑的双丰收。

但是,DC在随后几年间推出的《蝙蝠侠3:黑暗骑士崛起》、《守望者》、《绿灯侠》等作品,却没能延续《蝙蝠侠2》的辉煌。

时间来到2012年,伴随漫威的《复仇者联盟》上映,“漫威电影宇宙”开启了超级英雄系列改编电影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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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前十的超级英雄电影,DC只有两部蝙蝠侠上榜)

随后的八年中,DC虽然也有过《神奇女侠》等票房不错的电影,但总体而言,DC的电影总票房远远不及漫威的改编电影。

2017年,DC旗下《神奇女侠》全球票房8.2亿美元,而漫威同年上映的《蜘蛛侠:英雄归来》票房8.8亿美元,而《神奇女侠》已经是DC近年来口碑最好的电影之一,而漫威同年还上映了一部票房不亚于这两部的《雷神3》。

2018年,漫威的《复仇者联盟3》全球票房20.5亿美元,2019年的《复仇者联盟4》票房更是接近28亿美元,在整个电影市场都难寻对手,DC已经没有可以抗衡的电影作品了。

而在电影大卖的背后,漫画、电视剧、动画剧集、游戏和周边产品的销量也被直接带动,迪士尼凭借漫威手上的IP打造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而华纳兄弟拿着DC旗下价值并不逊色的IP,却走向了卖身和裁员的局面。

虽然票房并不代表一切,DC也曾拍出过封神的作品,但一部接一部电影上映的遇冷,不但会损伤品牌形象与粉丝感情,也会无可避免地陷入恶性循环,票房遇冷、预算缩减、频繁换人、质量下降、口碑下滑。

实际上,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正是资本。

收购漫威后,迪士尼对其在电影领域的规划采取放养政策,漫威影业拥有充分的创作自由和主导权力,只要不影响母公司利益,绝对不会插手干预。

而华纳收购DC后则采取圈养政策,DC的电影内容完全由华纳的高层拍板,DC最引以为傲的创作者们,在电影创作方面并没有掌控话语权。

此外,漫威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来铺垫,从2008年的《钢铁侠》开始,二十部电影之间无数次联动穿插,直到迎来2019年《复仇者联盟4》的票房收割。

反观DC电影宇宙,导演、编剧、主演都经历过换人,被寄予厚望的《正义联盟》,甚至在拍摄几乎完成的情况下更换导演,在上映前几个月重拍了近80页的剧本内容。

一部集结了DC旗下6位主要角色的电影,最终票房都不到7亿美元。

如今,DC和漫威又将战场带到了新兴的流媒体领域,DC宇宙流媒体平台于2018年9月15日正式上线,并已推出了多部电视剧及动画作品。

而漫威背后的迪士尼的流媒体平台Disney+,到今年11月12日才正式上线,主打作品《洛基》、《旺达与幻视》和《猎鹰与冬兵》等还未拍完,又受到疫情的影响而推迟,已经慢了一拍。

可惜占据先机的华纳却再次祭出骚操作,HBOMAX的上线让DC流媒体平台的存在失去了必要性,此次裁员展现了华纳或者说AT&T,将冗杂的部门打破重组的决心。

重组完成后,在华纳手握的海量IP中,近年来表现不佳但潜力尚在的DC将处在何种位置,仍然难以预测。

结语

2017年,DC漫改电影《正义联盟》上映,成了DC粉丝心中永远的痛。

这部电影临阵换帅,实际上映的版本只用了原导演扎克·施耐德所拍摄镜头的四分之一。很多铁杆粉丝心中不满,天天去扎导家里请愿,希望能看到他剪辑的版本,于是扎导就邀请这些粉丝到家里一起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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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年年初,华纳方面终于松口,扎导重新剪辑的《正义联盟》将在HBO Max流媒体平台上线,让粉丝重新看到了DC电影的曙光。

对粉丝而言,能看到一部喜欢的电影就很满足,但对于DC和漫威,在长达一个世纪的较量之后,命运却早已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