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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容美纪游,隔岭篇章相应答

康熙43年(1704年),与大戏剧家孔尚任交往颇深的清初大诗人顾彩应容美土司田舜年的邀请,赴今鄂西南的容美土司居住了五个多月(是年二月初四日发枝江署中,三月初四抵达容美土司中府,直到七月初八方从容美出境返回枝江)。

顾彩,字天石,别号梦鹤居士,梁溪(今江苏省无锡市)人,与孔尚任合作《小忽雷》传奇一部。他游容美,也是秉承当时想赴容美而受朝廷监控失去自由的孔尚任之嘱托,并在枝江令孔振滋的帮助下得以成行。

顾彩在容美逗留期间,受到田舜年极高的礼遇。田舜年不仅派人把他从枝江接到容美,还亲自前往宜沙别墅(今湖南石门县泥市镇)迎候。

在容美,顾彩十分欣慰地看到四十出大型连台戏《桃花扇》在容美移植成功并广为上演。田舜年陪伴顾彩游历了南府、中府、平山爵府和二行府,任其饱览燕喜洞、细柳城、百斯庵、长松阁、半间云、紫草山、秃龙古寨、万全洞、燕子洞、云来庄、万人洞等容美的山川风物与富有民族特色的人文建筑。他们两人连骑游览胜景,听歌月上中天,夜作东山弈,朝谈细柳兵,隔岭篇章相应答,入席咂酒和山珍,相互酬唱赋诗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顾彩每到一处,均用诗文记录行程,绘景抒情,后将逐日记载的诗文撰成洋洋洒洒5万余言并含有诗歌90多首的一部《容美纪游》。顾彩离司时,田舜年在中府为他设宴饯行,禁不住抚节悲歌,声振林木,二人吟诗话别,均洒下感伤的泪水。容美不少土民也与顾彩的从人们“相持而哭失声”。

《容美纪游》一书,绘声绘色地描写了容美地区幽僻迷闷、凶险斑斓的山光水色与气候特征,形象地展示出了诗人旅途之艰危,见闻之新奇,如“山蟠太古苍茫外,人在凌虚缥缈中”,“巨斧劈天分半壁,丸泥塞口却千峰”,“处处云连屋,家家水抱村”,“万重溪水迷征骑,一点烟蓑下野樵”,“岩空鹳鹤声清脆,峡怒星辰影动摇”,“横云断岭疑开路,曲水流觞又一村”等等。并且,较为全面地记述了当时容美土司的社会形态,第一次向外地系统介绍容美土司的“兵、刑、礼、乐制度”,第一次宏观展示土家人艰苦创业、不畏强暴、知礼好客、崇尚文明和意识开放的民族精神。

顾彩的容美之行,是他与孔尚任、与田舜年共同谱写的一曲民族文化交流和民族友好往来的动人诗章,对三百多年后的今天该怎样进一步促进民族团结和加快民族地区的发展,仍有着积极的启迪作用与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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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画制作:赵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