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之前,英国本地的电影十分平庸。大部分都由平民参演,上映地区也仅仅局限于英国当地。

当时年仅十八岁的希区柯克,认真研究了美国电影和英国电影在制作上的根本差别。在英国的电影制作经历锻炼了希区柯克的剧本构思。但从《房客》开始,希区柯克逐渐痴迷于电影技术,力求运用镜头制造和提升视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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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在希区柯克成为全英闻名的导演后,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出于对电影的疯狂热爱,他迟早有一天会去美国发展。终于,在1937年,希区柯克第一次访问了美国,并于两年后移居好莱坞。

至此,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进入了美国时期

刚来到美国的希区柯克,所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就在好莱坞大放异彩,

也就是被后世奉为经典的

——《蝴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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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梦》Rebecca (1940)

《蝴蝶梦》是一部在艺术和商业两方面都名利双收的电影。在那一年,以11项提名领跑奥斯卡,最终斩获最佳影片黑白片最佳摄影两项大奖。

影片改编自女性作家达芙妮·杜穆里埃的悬疑小说《丽贝卡》,故事的主要内容是:琼·芳汀饰演的女主是一位年轻的陪护姑娘,她嫁给了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爵士迈克西姆·德·温特,并成为曼德利庄园新的女主人。但曼德利庄园,仿佛弥漫着迈克西姆已经死去的前妻“瑞贝卡”的阴森气息。女主在这里无所适从感到恐惧,甚至还受到了管家丹弗斯太太的处处针对和威胁。随着事情的发展,丽贝卡对所有人的影响越来越大,同时她的死亡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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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蝴蝶梦》的故事本身,具有多变的现代性。影片上映于1940年,但就算放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甚至是现代,依然能站得住脚。

《蝴蝶梦》也是希区柯克本人未参与到剧本改编的作品。据说当时希区柯克写了一个改编剧本,被制片人大卫·塞尔兹尼克痛骂了一顿。后者跟希区柯克一样,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控制狂,十分不满希区柯克改编的剧本,还对希区柯克擅长的黑色幽默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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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左)与塞尔兹尼克(右)

两个人激烈地碰撞到一起,最后以相互妥协收场。不过,在后来的几部电影里塞尔兹尼克仍然干预希区柯克电影创作的每个过程,因此在《凄艳断肠花》之后,两人也彻底分道扬镳。

而《蝴蝶梦》没有在那一年奥斯卡上拿下最佳导演,却拿下了颁给制片人的最佳影片,这也成为希区柯克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后来每当他谈到《蝴蝶梦》的时候,都形容这部电影“一个缺乏幽默感的故事,内容相当老套过时”。

但不可否认的是,《蝴蝶梦》是希区柯克最富有传奇性的作品之一

这里需要提到一个希区柯克惯用的电影表现手法

“麦格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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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麦格芬”?

在与特吕弗的对话中,希区柯克自己解释:“是一种旁敲侧击,一种诡计,一种手段,一种gimmick(意为“噱头”)。也可以理解为虚无缥缈的东西”

“麦格芬”,可以是主人公寻找的东西,也可以很微不足道,甚至不存在。

赋予人物行动的动机,在关键时候推动电影情节发展,在必要时观众沉浸于电影中,会忘记其存在。

“麦格芬”在希区柯克的电影里第一次出现,是在《三十九级台阶》里。主人公汉内试图保护的国家机密即是一种”麦格芬“,我们不知道它是否真实存在,但故事情节却一直受它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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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级台阶》(1937)剧照

“麦格芬”的运用在动作片和悬疑片里极其广泛,像昆汀塔伦蒂诺《低俗小说》里文森和朱尔斯寻找的“箱子”、《星球大战:新希望》里的“R2D2“、《卧虎藏龙》里的青冥宝剑......

如果把电影艺术家当成故事的讲述者,那“麦格芬”的重点就在于讲故事的方式,而不是内容本身。

在《蝴蝶梦》里,希区柯克的“麦格芬”是死去的前妻瑞贝卡。

这个人物的形象始终没有在电影里出现,但却贯穿整部电影,将所有人物和戏剧冲突连接在一起。仿佛像一个幽灵一样,她的阴影笼罩的曼德琳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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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贝卡的印记随处可见

通过各个角色的谈论,“瑞贝卡”天使般的人物形象渐渐被树立起来:她像一位天使一样美丽迷人,聪明伶俐,精明能干。在她的管理下,曼德琳庄园成为全国知名的产业。瑞贝卡也成为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但随着剧情的展开,瑞贝卡魔鬼的那一面也渐渐地展现出来:奸险狡诈,深知男人心。她视婚姻为交易,是个恶毒的荡妇,与自己的表哥滥交,私生活混乱。在影片的最后,揭露了瑞贝卡身患癌症。十分绝望的她,在死之前仍在算计丈夫,希望他永远地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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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梦》剧照

说到“魔鬼”,就不得不提到《蝴蝶梦》里的管家丹弗斯太太。这个人物并不是一个反派,相反,她是整部电影里最可悲的角色。

丹弗斯太太十分崇拜仰慕生前的女主人瑞贝卡,这种崇拜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达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在她心里,瑞贝卡完美无瑕,是真正的“曼德琳夫人”。不管过了多久,她依然保留着瑞贝卡生前所有的痕迹。

所以当迈克西姆将女主带回曼德琳庄园时,丹弗斯太太处处挤兑。在她心里,女主就是一只卑微的丑小鸭,配不上“曼德琳夫人”的位子。

而当瑞贝卡的死亡真相和丑恶曝光,丹弗斯太太的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失去了信仰的她,与整个曼德琳庄园一起埋葬于烈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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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弗斯太太(左)与女主(右)

影片的英文名叫“Rebecca”,中文名却叫做“蝴蝶梦”

这个译名借用了我国古代“庄子化蝶”的典故,

在《齐物论》中,有一句话“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

也就是人的精气不再受到物形所限制,

正对应了电影中“瑞贝卡”的形象

同时“蝴蝶梦”也对应了女主的形象。女主是社会底层出身,一直服侍着别人。刚到曼德琳庄园一时还不能适应这种高贵的生活。加上周围的所有人也不停地将她与”完美的瑞贝卡“进行比较,女主逐渐迷失了自我,变得越来越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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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卑微到等电影放完,观众会突然发现,女主在电影里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其实纵观希区柯克的所有作品,《蝴蝶梦》并不是一部”希区柯克式“的电影,里面少了很多悬念,更多的是对人物心理的刻画。

特吕弗评价这部电影“是一部童话”

但事实上《蝴蝶梦》却超越了童话,更加具有时代性,也更加黑暗

在被瑞贝卡笼罩下的曼德利庄园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丑恶

在回眸之间,也许只有女主那纯洁的笑容是所有黑暗中的美好

也希望所有的美好,都能在黑暗中破茧成蝶

永远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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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芳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