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加复赛的22支球队里，马刺主帅格雷格·波波维奇并不是唯一一位，在临场指挥时都佩戴口罩的主帅。不过，像他这样在参加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以及在酒店房间里也始终佩戴着口罩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情况，”聊起复赛后在园区中的生活时，波波维奇说，“你会喜欢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然后一呆就是好几周吗？我觉得大多数人的答案都是‘不’。”

心情糟糕的不止波波维奇一个人，当地时间8月7日，当灰熊的新秀贾·莫兰特从自己的酒店房间中醒来时，他的心情也很差。因为这一天，是他的女儿凯莉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而因为在隔离区打复赛的原因，莫兰特自然没办法给女儿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

“我跟我的父母也聊了聊，我告诉他们，这绝对是我人生当中最艰难的一天，”莫兰特说，“我没办法出现在我女儿人生中第一个生日派对的现场。”

波波维奇今年已经71岁，而莫兰特则刚刚度过自己21岁的生日。这一老一少之间，相隔着50年的人生经历，以及5座总冠军金杯。但是，当他们都来参加NBA复赛，都被“困”在NBA营造的巨大泡泡中时，两人所感受到的不适，以及精神上的疼痛感，却是没有太大分别的。而且，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竞争西部第八的直接对手。

8月8号那天，灰熊以121比92赢了雷霆，终于拿到了复赛之后的首场胜利。而在他们赢球之前的几个小时，马刺也战胜了爵士，继续保留着冲击西部第八的可能。而在北京时间8月10日，两队的境遇又出现了变化。灰熊输给了猛龙，马刺则赢下鹈鹕。这一天的常规赛打完后，灰熊还保有西部第八的位置，但他们领先身后的开拓者，只有0.5个胜场的差距。在开拓者的身后，则是同样紧追不舍的马刺，他们距离灰熊还有1个胜场。

这几支西部球队的你争我夺，让很多前来采访的记者，将其形象地形容为“夺旗战”。这是经常用在美国职棒大联盟MLB中的一个术语，专门用来特制在赛季末，战绩比较接近的球队争夺季后赛席位的角力过程。

从灰熊主帅詹金斯，到开拓者主帅斯托茨，再到同样有晋级机会的太阳队的主教练蒙蒂·威廉姆斯，每个人都被问到了关于“夺旗战”的问题，几位教练也都配合地给出了回答。但当记者们找到波波维奇，提出同样的问题时，老帅给出了他标志性的回答。

“你说什么？夺旗战？我们现在是在棒球赛季中吗？”波波维奇说，“你问我是否享受夺旗战？鲁迪（马刺球员盖伊正好路过），快来帮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明明是NBA季后赛要来了。”

虽然波波维奇不愿正面回答这样的问题，但事实上，他的马刺和另外几支有机会进入季后赛的球队，的确实在争夺为数不多，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只有一个的晋级名额。他们最主要的对手灰熊，核心是菜鸟球员莫兰特，教练则是菜鸟主帅詹金斯，但这对将帅却占据着西部争八最有利也最主动的位置。而波波维奇和马刺，虽然距离不远，但也要看对手的眼色，他们能否将连续22年进入季后赛的纪录延续下去，主动权其实并不在自己的手里。

波波维奇与马刺的执教合同，本赛季结束后还剩两年。不过，以老帅的性格，他也可能会选择提前退休。毕竟，决定的主动权一直都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如果没有这次席卷全球的疫情，NBA本赛季的比赛早就应该结束，而波波维奇或许就会做出离开的决定。毕竟，他已经年逾古稀，因为新冠肺炎对老年人的危险性更高，所以波波维奇才会始终佩戴着自己的口罩——哪怕是在酒店的房间里。

“我可不想死，”波波维奇上个月在参加TNT的一次访谈节目时说，“所以我一直都戴着我的口罩，我只有在跟你们说话的时候才暂时摘下来。对于我们这些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更需要严肃地对待。我在球队训练时也戴着口罩，除了有些时候要说话，我才会暂时把口罩拉下来。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真的很担心。”

目前，谁都无法预测下赛季的NBA会是怎样一副模样。不过，如果NBA恢复以往的主客场赛制，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让球员和球队再次踏上旅途，那无疑将会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波波维奇这样一位传奇老帅的退休，似乎可能性也在继续增高。

未来再如何不确定，起码眼前的工作还要做好。波波维奇深知球队想要杀进季后赛是很困难的，所以这次复赛，他也启用了大量新人，比如凯尔顿·约翰逊、奎恩达利·威瑟斯庞和德鲁·优班克斯等人，都获得了不少的上场时间。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球队发展，这一点我从开始就已经表明了，”波波维奇说，“这些年轻人，他们已经被评估过，我们要看看他们在一起打球是什么效果，这样我们才能确定他们的价值，以及是否能够为球队的未来做出贡献。”

对于队内的年轻人来说，26岁的德里克·怀特，就是他们最好的榜样。这位波波维奇的爱徒，可以说是他如今最喜欢的弟子。全新夏天，身为美国国家队主教练的波波维奇，还曾带怀特一起来到中国打世界杯。但怀特也并不是从来到马刺第一天，就赢得了波波维奇的信任和喜爱，他还想到了自己2018年刚到马刺时的情景——

“波波当时就把我拉到了一边，他告诉我，希望我能够相信自己，”怀特说，“能够从可能是历史上最杰出的主教练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绝对会对的信心起到重大的促进。”

同时，怀特也透露，虽然他和自己马刺的队友们“还没有聊太多关于连续进入季后赛纪录”的话题，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个它就在那里”。“我们希望能够锻炼队伍，但同时我们也想要赢球，”怀特说。

相比马刺，灰熊的求胜欲一点都不低。在复赛之后，他们又在更衣室里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加油打气方式，那就是怒吼。这种给自己加油的方式，是由赛季中通过交易加盟的温斯洛带来的。他虽然因为伤病不能上场，但这种鼓舞人心的方式，却成为了灰熊球员新的最爱。

与雷霆那场关键的比赛里，灰熊在上半场一度落后了多达18分。于是，球员们在中场休息时，聚在更衣室中再度大喊大叫起来，而这也为他们在下半场逆转，奠定了精神上的基础。“这可以说是人类的本能吧，当你周围的一切开始顺利运转起来后，你的感觉也会随之好转，”灰熊主教练詹金斯说，“但为了达到这种境界，我们可是一度落后了18分，但我觉得我的球员们都非常有荣誉感，他们最终真的逆转了比赛。这体现了我们球队的特点，我们在这个赛季中也多次打出过这样的时刻。”

虽然灰熊目前西部第八的位置岌岌可危，但主动权还握在他们手里。后面面对凯尔特人和雄鹿这两支无欲无求的球队，他们或许也能有机会。而且就算第八名的位置不保，他们排在第九打附加赛的机会也非常大。

而这也是莫兰特的目标，虽然错过了女儿的生日派对，但他希望能够用更多的胜利，来当作送给女儿的礼物。“我今天送给她的，是一场胜利，”在赢下雷霆之后，莫兰特说，“所以我也希望她能满怀感激地收下。等到我回家之后，再给她补上其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