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金融界网站

内源性通货膨胀本质是一种经济增长现象

凯恩斯经济学将通胀分为“需求拉动型”通胀和“成本推动型”通胀两种,货币学派则将通胀统统看作是一种货币现象。我认为这两个学派对通胀的解释都不好。

我将通货膨胀分为“内源性通胀”和“外源性通胀”两种。“内源性通胀”是指因经济内部自身因素引起的通胀,本质是一种经济增长现象。内源性通胀又分为两种,一种是由于正常经济增长引起的通胀,一种是由经济过热引起的通胀。通缩则相反,通缩是经济衰退的结果。

经济正常增长引起的通胀,我称之为“劳动生产率通胀”,所谓经济正常增长是企业产能正常扩张能力之的经济增长。经济过热是指就业饱和之后或企业产能达到极限后的增长。经济过热造成的通胀是需求过度,供给不足造成的。

凯恩斯在其《通论》中 以“就业饱和”为界线,将经济分为“就业饱和”和“就业不饱和”两种状态。市场就业不饱和时,扩大社会需求不会引起通胀,市场就业饱和之后,扩大社会需求会引起通胀。

我与凯恩斯不同,我为经济增加两个阶段,分别是“企业未达到产能极限”的阶段和“企业达到产能极限”的阶段。政府投资引起的经济需求如果超出了产业产能极限,就会引起通胀。企业产能极限一般出现在“生产资料”市场,因为“生活资料”市场的产能扩张很快,“生产资料”市场的产能扩张则比较慢,最常见的就是石油、钢铁、农业几个市场,生产周期都很长,不容易扩大产能。

凯恩斯的经济划分非常具有“洞见”,但是还是存在一种状态,即“就业不饱和,但是社会总需求已经超出了企业产能极限”的阶段,这时仍然会出现通胀。因此增加一个“企业扩张极限”作为划分经济阶段的标准更科学。

当然“就业”也是“企业扩张能力”的一种,如果“就业饱和”出现在“企业扩张能力达到极限”之前,那“就业饱和”就是界线。如果“产业扩张能力达到极限”出现在“就业饱和”之前,那“产业扩张能力极限”就是界线。

因此宏观经济会有四种状态,第一种是,既没有达到”就业饱和”,也没有达到“企业产能极限”的市场状态,第二种是市场已经达到“就业饱和”,但还没有达到“企业产能极限”的状态,第三种“就业还没饱和”,但是已经到达“企业产能极限”的状态,第四种是既达到了“就业饱和”,又达到了“企业产能极限”的状态。

不管是先达到了“就业饱和”,还是先达到了“企业产能极限”,都不能再扩大市场需求,不然就会引发通胀。超出产能极限,或是就业饱和之后的经济增长就是“过热增长”。中国在2007年的“经济过热”就是典型的超出“产能极限”型的过热,当时引发了国际大宗商品的过热。中国在2010年的经济过热就是“就业饱和”型的过热,当时主要表现为“民工荒”。

当然无论哪种“经济过热”都是中国经济独有的情况,其他国家经济增长很慢,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中国未来能否再现“经济过热”,也很难说。

“外源性通胀”是由经济外部因素导致的通胀,比如自然灾害、资源短缺、内部货币超发、外国货币外溢等非经济自身因素导致的通胀。 这些因素导致的通胀与经济增长无关。

我们也可以将内源性通胀称为“经济增长性通胀”,外源性通胀称为“非经济增长性通胀”。内源性的由经济增长引起的通胀是通常情况,几乎年年都会面临。外源性通胀属于例外情况,算是特例,只是偶然情况下才会出现。

如果要与传统通胀理论进行“话语对接”的话,在内源性通胀中,由正常经济增长引起的通胀属于“成本推动型”的通胀,经济过热引起的通胀,属于“需求拉动型”的通胀。但我不主张用“供给”、“需求”这些词汇,因为这都是直接原因,不是根本原因。我主张用“正常经济增长引发的“劳动生产率通胀”和“经济过热通胀”两个提法。因为这样的概念更能揭示通胀的本质。

“外源性通胀”不能用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治理,需要运用产业的政策治理,比如在中国,通胀周期一般称为“猪周期”,也就是中国通胀跟“猪肉价格”高度相关。对于“猪肉价格”引起的通胀需要通过产业政策鼓励生猪养殖,放宽养猪用地要求,放宽养猪行业的环保限制等。

另外由粮食价格、房地产价格引发的通胀也应该用产业政策解决,中国近年实行的敏感地区房地产“限购”、“房住不炒”政策都极大的缓解了来自房地产价格的通胀。

同样,自然资源短缺引起的通胀同样也是,比如中国存在石油短缺,我们可以通发展过风能,太阳能加以替代。美国的页岩气产业的崛起,也极大了降低了美国的能源价格。

对于货币外溢引发的通胀,中国可以通过提高存款准备金建立“蓄水池”等。这种做法由当时的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提出,舆论界将其称为“小川池子”。

国内故意货币超发,几乎是很少发生的事情,只有在战争或国家陷入极大困境时才出现。美国”滞涨“也有货币超发的因素,但当时也并非故意,而且因为错误运用弗里德曼的“单一规则”货币政策导致的。

总之,治理“外源性通胀”,产业政策是根本。目前经济学中很少提到产业政策治理通胀,但这个短板,必须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