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文学史上一首非常著名的叙事乐府诗。它以小见大,以一个小家庭的悲剧映射出一个封建时代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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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歌当中有三个主要的人物,焦仲卿,刘兰芝和焦母。刘兰芝是一个具有主体意识的女性,敢于反抗封建,但还是走向了死亡。焦仲卿是封建时代下男权的象征,他一方面要听母亲的命令,另一部分又对妻子进行压迫。

但是在另一方面,焦仲卿的男权又体现的不彻底,他的男权只针对刘兰芝,而对于焦母则主体意识非常淡泊,唯唯诺诺,是个“妈宝男”。而刘兰芝则恰好相反,本身封建王朝下的女性是非常没有地位的,社会也不允许她们有主体意识,但是刘兰芝是个特例。

其实焦仲卿这个形象和现实生活中很多男人的形象是一样的,处于母亲和妻子之间,一旦婆媳发生矛盾,他们在中间无所适从,不会调和,而且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会向着自己的母亲而放弃自己妻子的。

文章开篇就说了“十七为君妇, 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 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刘兰芝十七岁就嫁给了焦仲卿,焦仲卿担着一个小差事也不算特别忙,却还是对刘兰芝不管不顾,最后刘兰芝走向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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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悲哀的不是男权的压迫,悲哀的是古代的一些女性本身就是处在压迫之中,她们自己还心甘情愿,不仅如此,她们长大了以后仍旧会对自己的女儿,儿媳这样,代代相传,悲剧永远不止,自己都丧失了反抗的意识了,这才是最可悲的。

刘兰芝的悲剧其实有非常多的原因,但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焦仲卿。

首先焦母,她是封建家长的代表,但是因为她是女性,实际上也没有权力直接把刘兰芝遣送回家,焦仲卿有,所以焦母就借助了焦仲卿的力量逼走她。

其次刘兄和刘母,他们也不理解刘兰芝,认为她是耻辱,反而逼迫她再嫁。

最后是焦仲卿,焦仲卿本来是个重要的调和人,但是他又没有担当,既不能劝说母亲,反而甜言蜜语不停给刘兰芝画饼,后来开始对刘兰芝加以讽刺,最后刘兰芝“举身赴清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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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剧照

再说说刘兰芝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

就是一个很标准的才女,按理说娶到这样的妻子被窝里偷着乐吧,可是焦仲卿还时时晾着她,让她经常独守空闺,还要自己面对婆婆的刁难,日子实在艰难。

文中也写了焦仲卿的深情,但是这个深情是怎么体现的?

一个是给她写情书,说我爱你啊,你先回去,不久我就来接你,另一个就是“自挂东南枝”。

刘兰芝离开之后,焦仲卿开始给她PUA,“誓不相隔卿,暂且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向负。”

天真的刘兰芝再次相信了,其实她也不得不相信,除了夫家,她又能去哪?娘家不要她,婆婆虽说不喜欢,好歹丈夫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情谊,对她来说也别无选择。后来她就极力向焦仲卿表达自己的想法,“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劝说丈夫要信守承诺,结果怎样,当然是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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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焦仲卿本人有心,但是自从他休了妻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选择了屈从,根本不可能把她接回来的。

可怜刘兰芝还一片痴心爱焦仲卿,哥哥母亲逼迫再嫁,县令太守两次说媒都被拒绝,这样的压力难道不比焦仲卿大?

焦仲卿一直不来接刘兰芝,而且在刘兰芝走的时候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和焦母解释劝说,但是他没有。等到刘兰芝再嫁的时候他跳出来了,开始说“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这话就是说,我还爱着你,你倒是转头就忘了,等你富贵了,我就去死!

有了问题不好好去解决问题,婆媳矛盾不去调和,反而还讽刺刘兰芝,刘兰芝就算是新嫁了贵人也没什么,怎么她嫁人了你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动不动以死相逼?

这话让刘兰芝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我扛了那么多的压力,到你这里就是我一点没有情分,你和我都是被逼迫的,怎么反而还是我逼死你?那好,那我们约定黄泉相见,你别不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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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芝举身赴清池

后来焦仲卿确实上吊了。有人说焦仲卿“自挂东南枝”是痴情的表现,他那根本就不是所谓了为了爱情死的,分明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节操。

刘兰芝赴死是为了爱情,后者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人格。因为两个人一起约定去死,焦仲卿不死那就是不守承诺啊。同样都是承诺,前面接刘兰芝回来的就一文不值,后面牵扯到自己名誉的就重于泰山。

有人说逼死刘兰芝的是封建礼教,是焦母。刘兰芝和焦母生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自杀,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也依旧争取自由,这两点因素顶多算是间接因素,直接导致她死亡的就是焦仲卿。

焦仲卿此人就是古代的PUA大师,他对刘兰芝的爱情和刘兰芝对他的爱情相比起来,那根本就不值一提,说他是个“杀人凶手”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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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再来说个题外话,为什么孔雀东南飞不是西北飞。

这个方向和道教文化有关。《孔雀东南飞》这首诗歌本身里面也有很多的道家文化,比如说“命如南山石”“魂去尸长留”,“西北”在道教文化当中是非常吉祥的方位,《西游记》里面也说去西天拜佛求经,“西北方”代表了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姿态,而“东南飞”就对应象征着大势已去。

从我国的历史上来看,都城也多半建立在北方,向南望去,坐北朝南,君临天下。而定都南方的,最后都走上了北伐的道路,所以从气势上来说,北方天然就是比南方高的。“孔雀西北飞”就不太符合刘兰芝当时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