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随想

文/张士雨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提起动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那一天,我跟着妈往坡里刨花生。秋末的田地里的庄稼大部分都收割完了,放眼望去,坡里显得空阔寂寥,分外冷清。妈在前面刨花生棵,十岁左右的我则在后面慢吞吞地捡拾掉落在土里的花生,显得心不在焉。突然,花生叶子响了一下,像是有东西猛然蹿过,我精神一振,好奇地睁大眼睛仔细寻找,究竟是什么在那里呢?仔细顺细琐连续的声音察看,原来是一只地老鼠!它浑身长着土灰色的毛,瞪着小眼儿在土坷垃和花生叶之间疾速蹿逃。这可是大害虫,我瞬间来了劲儿,快速地弯腰捡起两块坷垃,冲地老鼠砸去,但机灵的地老鼠蹿得太快,没被砸中,我拔腿撵去。那老鼠朝地头儿的一片碎石堆逃,但蹿到碎石堆后,它又不急着钻进石块中的缝隙里。那石堆面积不大,石块只是一些在地里捡出堆放在地头的小石头,那老鼠显然是不愿钻进石堆,而又不想放弃这个地方。看着我要赶上,它奋起躲开了,倏地一下隐没在石堆里。

这可跑不了了,我弯腰翻动那碎石块——反正石堆不大,我志在必得。突然,那地老鼠现身了,他这次跑得怎这样慢了呢。呀!原来他的两只前腿下各抱了一只小老鼠儿——那小地老鼠全身粉红还没长毛,两只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在它们后面的石块底下还有两只和那被抱着的小老鼠一样的老鼠崽!它们各自挣扎着四爪像是极大不安地蠕动着——大地老鼠在我高大的影子下奋力地往前蹿,它与其说是蹿,倒不如说是拱,两腿各抱一只幼鼠怎样蹿得起来!我大感惊奇,但被一种追杀它的巨大兴奋鼓舞着,我将手里握着的石块儿向它们砸去,片刻,鲜血飞溅,石堆殷红,我将它们一家大小全都杀死了……

多年以后,我读到一篇文章,一位美国历史上的政治家小时候曾和我遇到的事一样,也捉到一只地老鼠——他们那里叫土拨鼠,他哥哥主张他们杀死土拨鼠,因为土拨鼠吃了他们的白菜,而他认为土拨鼠不应被处死,他们要开法庭,辩论土拨鼠是否该死。审判的结果出来了,哥哥认同了他的意见,他们认为土拨鼠的行为——吃白菜——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而不是故意搞破坏,况且它们也没对人类造成巨大损失,人们不能以人类的强大而剥夺一条弱小的生命,所以,他们一致决定放掉那只土拨鼠……文章主旨是告诉我们弟弟为什么后来当了伟大的政治家?因为他从小就拥有了一种博爱,而这种博爱公平的理性情怀,正是成为为民众造福的人的必要品质。

我杀死地老鼠不久,有一年听说我的一个五服里的哥哥得了一种蹊跷病,多亏往医院救治及时才保住了命。经过打听才知道,他是在自家院中一个隐蔽角落里看到一窝儿老鼠,他在捕杀老鼠过程中被老鼠传染了病毒,后来才发病差点死了的。我深感后怕,假如我当年也被传上病毒,我又会怎样呢?

现代的科学早就让我们明白任何动物的生命都是有尊严的,尽管强大的人类可以捕杀它们,但它们仍会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来捍卫生存;有时为争取自己种族的繁衍,它们甚至不惜以悲壮的牺牲去反击侵略……这警示人类对任何生命,我们都应心存敬畏。放下良知博爱等堂皇理由不说,只为人类的生存繁衍,我们也不能触犯大自然的雷霆之怒,去自招灾祸。2003年的“非典”;去年年底暴发,延续今年正月还未摆脱的“新冠病毒”,都是给我们上的严肃一课。

(2020年2月20日)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作者简介】张士雨(男),济南市长清区人,多年前国营工厂下岗,一直从事自由职业,业余有感于时势生活,常写些文字,聊作纪念,抒情志物。愿与广大朋友交流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