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苏轼曾在《东坡题跋·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是因为王维的诗画早已经浑然一体,意境圆融。读王维的诗,脑海中很快就会出现相对应的画面;看王维的画,也能很快就品味出画中蕴含的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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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轼似乎还少说了一点,即“诗中有乐”。事实上,除了精通诗画外,王维还深谙乐理。所以在诗歌创作的时候,王维还很注重声音环境的构造。譬如,《鸟鸣涧》一诗中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而说到王维的“诗中有画,诗中有乐”,就不得不提他传唱千古的名篇《山居秋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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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秋暝》是王维隐居终南山辋川别墅时,所作的一首五言律诗。在这首诗中,王维便是将山村的雨后秋凉、松间明月、石上清泉及浣女喧笑,和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既像是一幅清新秀丽的山水画,又像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乐曲,正是“诗中有画,诗中有乐”的特征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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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首联“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空旷的山间刚刚结束了一场雨,傍晚时分的气温使人感到秋天已经来临。我们说夏末秋初的夜晚,最是清凉和惬意。更何况这里山雨初霁,万物为之一新,有如世外桃源。因此我们可以说,这首诗的开篇两句,便美到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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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联“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皎洁的明月从松树的枝叶间洒下清光,在林间的空地上绘出斑驳的图影。清澈的泉水在山石间缓缓流淌,叮咚作响。很显然,王维这里写景如画,营造出了一种幽清明净的意境美。另外,王维在《济上四贤咏》中曾赞叹过贤士的高尚情操,说其“息阴无恶木,饮水必清源”。由此可见,王维自己也是这种心志高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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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联“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幽静的竹林里,传来了浣女的欢声笑语,顺流而下的渔舟,掀开了遮天的莲叶。这两句诗便是对声音环境进行了着重构造。因为浣女本来是隐藏在竹林之中,渔舟是被莲叶所遮蔽,只有等到竹林中传来了喧声,看到莲叶被掀开到动静,才能发现浣女、莲舟。总之,如此美好的生活图景,正是王维理想生活的写照。同时也从侧面衬托出了他对污浊官场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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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联“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化自《楚辞·招隐士》中的:“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只不过在王维看来,他觉得“山中”要比“朝中”好,即归隐要比官场好。也就是说,虽然春日的芳菲已经消歇,但是秋天的山中又是一番胜景,自然可以在此久留。

纵观王维的这首诗,它仅有40字,却在诗情画意之中,将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境界的追求,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身为读者的我们读来,则是“诗中有画,诗中有乐”,从开篇美到结尾,传唱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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