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日报客户端记者 肖慧 丁时慧 文/图
姓名:杨海燕
性别:女
年龄:34岁
籍贯:常德市石门县
身份:常德市石门县南北镇雅吉村手艺人
“太逼真了,画出了神韵,真是绘画天才!” “石门人骄傲!” “除了画画,听说她的根雕功夫也是一绝,太厉害了!”……
记者慕名来到石门县南北镇雅吉村,导航绕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在一家种满花草的庭院里见到了此次采访的对象。“我这信号不好,定位不太准,难得找吧。”杨海燕个子不高,她穿着蓝色的工装外套,将头发随意披在肩头,打个招呼就拉着记者往她工作室走去。
和拥有精美装饰的工作室不同,杨海燕的工作室里除了一幅幅作品,就只剩下桌椅和各类创作工具,角落里还堆着各式各样的木材。“如果以后开展览,我就腾出这两间屋子,专门展示我的作品。”从一名“北漂”转变为扎根大山的手艺人,34岁的她说,现在过的才是她理想中的生活。
“因为喜欢,所以出彩。”
拿起一套彩铅,勾勾画画数周,便能将一张白纸变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绘画作品。捡回一根木头,经过数月敲敲凿凿,便会成为让人眼前一亮的雕刻作品……杨海燕为记者展示了几幅较为满意的彩铅作品,其中一幅用作了自己的微信头像。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站在阳光下咬着手指头,半侧头朝右侧望去,脸上的光影营造出极强的真实感。众人惊呼:我们还以为是照片!
杨海燕绘画作品
关于曾经“北漂”的事,杨海燕回忆得并不多。但她仍然庆幸“北漂”时选择了和绘画联系紧密的木雕行业,跟着家具厂的师傅当学徒,学习仿古木雕家具的制作。虽然只负责修光和精细加工的部分,她也由此爱上了木雕。
抬头望,是云烟缭绕的青山。认真听,是时隐时现的清脆鸟叫虫鸣。“这是我喜欢的环境,也是最好的创作主题。”杨海燕说,她从小便喜欢画画,那时看到商品包装纸上有喜欢的图案,她就会剪下来临摹,还萌生了读美术专业的梦想,但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是这座大山呼唤她2009年回到了家乡,重拾了初心。
杨海燕工作室的窗外风景,云烟缭绕
“手艺好不好,就看你努不努力,花了多少心思去做。”
只会基础的绘画技巧导致雕刻作品无法体现生动的人物细节、刚回村没有客源……从外地回家的杨海燕,一度失去了收入来源,家人心急,一天总会念叨她几句。这时,她总会拿起工具刀,在一根木材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沉浸在创作世界里的她,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所有的压力和烦恼。
后来,杨海燕渐渐有了几单生意,也有了几个稳定的客户,除了养活自己还能攒下些钱。2018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杨海燕在网上看到了美术网络直播课的信息,立马交了几千块钱的报名费,既为了弥补遗憾,也为了进一步提升木雕水平。
那时,她白天帮家里干些农活、做些雕刻,晚上就开始画画。遇到不懂的地方,她就马上停下来,考虑怎么表现画面的黑白灰关系,又或是怎么让画面看起来自然有灵气,一幅A4纸张大小的作品,最慢她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画完。有次她不小心伤了左肩,左胳膊吊上了绷带,一碰就疼得厉害。左手无法给予支撑,大家都以为她会休息一阵子,她却只是放下了雕刻工作,一门心思扑到了画画上。“坐着休息也疼,画起画来倒忘了疼了。”这期间,她比平时还认真,好几次熬到了早上5点,完成了绘画作品《老虎》,家人也被她打动,慢慢地接受并支持起她的选择。
“每画一次,就感觉自己有更大的进步。”从最基础的色彩理论知识学起,却没想到一画就成为了基础班第一、动物班第一、风景班第一,杨海燕在石门也成了小有名气的手工木雕师和画师。她说,别人觉得她是天才,她却只觉得是因为自己更热爱也更认真。
杨海燕绘画作品
杨海燕雕刻作品
画画久了颈椎疼,她就去雕刻;雕刻久了背部麻木,她就去画画,这就是杨海燕的“劳逸结合”。“街也少逛了,花钱买衣服啥的都少了,然后屯了一堆不知道啥时候才会用的画材,手机里也全是一堆的学习视频和素材,宁愿卡爆手机也舍不得删除。”她笑着说起这几年生活发生的细小变化。
“虽然成本高、耗时长,但我仍然坚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作品,保留作品原始的美。”
杨海燕最近一个根雕作品叫做《朽木蜕变为凤凰》。乍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和几朵拥有细密纹理的花瓣。走近仔细观察,那是经过一次次凿刻在木材上留下的痕迹、深浅不一。还没有喷上油漆的作品保留着原木的颜色。“让作品保持它原本特有的美才是最好看的。”她说,根雕是中国传统雕刻艺术之一,是以树根的自生形态及畸变形态为艺术创作对象,通过构思立意、艺术加工及工艺处理,创作出人物、动物、器物等艺术形象作品。每次创作根雕作品时,她并不会把边边角角直接砍掉,而是根据那些特色来选择不同的创作方案,让每一件作品都成为无法量产的独一无二。
杨海燕正在进行根雕创作
随手在网络上搜索A4大小的订制画,价格大多在100元以内,而要购买杨海燕的一幅彩铅订制画作品,则需要800元以上的价格。
“买的人多吗?”面对作者的疑问,杨海燕说,市场充斥着机器制品时,纯手工的作品更加珍贵。因为每幅都需要花上不少时间,这个价格并不算高,目前只接别人的订制画和木材加工的订单,自己创作的作品不售卖。“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有很多作品,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展览馆。” 对她来说,办展既是圆梦,更是让大家体会老手艺魅力的平台。“说不定就能让更多人喜欢上这些纯手工的东西呢?”
“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去乡村采风,我们雅吉村青山绿水空气好,隔壁村又有王新法党性教育基地,很适合办个人展览。”南北镇镇长方杰多次来杨海燕家了解情况,为她出谋划策。在他看来,现在能静下心来做手艺的年轻人不多,有价值的东西应该让更多人看到。“镇里和村里都会支持你,你要继续加油好好干!”
用新思路传承老手艺
□丁时慧
自称为“手艺人”的杨海燕,从繁华的都市回乡,选择归隐山林。她说这里的环境给了她无穷无尽的灵感。
这样的她,衣着朴素,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也不太善于言辞。但当你打开她的微信,会发现很多惊喜。公众号“雨月”已经更新了4年,这里不仅有原创作品展示和心得体会,有时还有创作的详细步骤。今年微信视频号越来越火,她又开始学习拍摄、剪辑视频,更新起了自己的视频号。
杨海燕常说自己是“非主流传承人”,不收徒弟,却以新媒体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艺术观,传授着创作经验。这样的传承,不是小作坊式的一对一教学,也不是闭门造车式的自我狂欢。而是在自己一笔一画、一凿一刻的创作间隙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大家对老手艺的看法。
老手艺是被历史巧手调出的浓香老酒,但在快节奏的时代里,酒香也怕巷子深。像杨海燕这样的年轻人们感受过更广阔的世界后,再回到脚踏的那方土地,他们可以用更开阔的视野,紧紧抓住互联网飞速发展的机遇,让更多人品尝到经岁月沉淀的好酒。让人欣喜的是,在他们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传统手艺人也逐渐拓宽新思路,让刺绣、木雕、石雕等常德传统手艺被越来越多地“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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