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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个我们永远不愿意提及的话题,我们对死亡的所知所感,恐怕只有“那将是每一个生命的终点”这一个普世的真理和自然法则。然而面对这个自然法则,每一个人都无法改变更无法预知。也许正是这种无力感,死亡成了一个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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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黑人抬棺的视频火遍了网络,更有网友看过视频后,发出了这样的调侃“ 黑哥一笑,生死难料,棺材一抬,世间白来。”动感的音乐、整齐划一的服装,黑人小伙子抬起棺木,把灵歌、街舞的元素融合,在人们概念里本应该肃穆的葬礼,突然变得欢乐起来。视频持续在网络发酵,甚至还有外国网友发来了网络订单。这让我们重新审视了死亡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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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抬棺团队

死亡对于人类,正如诞生一样,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它、接纳它?正如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一个生命的诞生、去接纳这个生命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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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还是不太能直面死亡的气息,那么有一部电影,会改变我们对死、甚至对生的看法。2017年9月泰国上映了一部电影《死于明日》,上映之后随即引起了社会的讨论。这是一部仿纪录片形式的电影,由几个改编自2012年至2017年真实的死亡案例组成,故事段落中穿插着不同年龄段关于死亡的采访,新颖小清新的影像风格中,淡化了死亡的色调,透出了满满的人文气息,以及对生命意义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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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新风格剧照

导演没有把镜头的视角放在死亡来临那一刻的血腥和残酷,而是转头聚焦在死亡的前一天。每一个故事发生时的那一天,都是平淡无奇的一天,故事里的人照常做着事、聊着天,没有人知道这将是自己的最后一天。而导演对向死亡的镜头,只是空空的房间、空空的窗台,这种对于生命消逝的留白叙述,看似轻描淡写,却给了观众巨大的空间。

一、意外和明天谁先来敲门

电影开头,一个小姑娘哭着问爸爸:“我们都会是吗?”爸爸无奈地说:“每个生命都会死。”随即小姑娘大哭起来。这个画面被网友制作成动图,一度成为表情包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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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大哭的小姑娘

是的,正如这位爸爸所说,每个生命都会死,只是不知道这一刻什么时候到来。关于意外,死亡就像一个出其不意的魔术师,你永远不清楚它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我们常说“不知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其实我们担心的是,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们以什么样的心态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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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21岁的大学生

午夜酒店的房间里,四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畅谈即将开启的新的人生。她们看着杂志书上的星座预测,随意调侃着自己对将来的规划。有人希望能创业,拥有自主时尚品牌;有人希望能组建一个家庭,每天能和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有人希望能环游世界,去体验更多可能性。女孩们一脸憧憬,鲜艳的青春在21岁的年纪正在绽放。很快女孩们的啤酒喝完了,她们选出一人下楼买啤酒。这个女生就在买啤酒时遭遇了意外,被失控冲进超市的卡车撞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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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前几分钟

镜头转过,灰色压抑的天空下,刚从美国回来的姐姐拉着弟弟在天台拍照。弟弟自始至终没有一个笑脸,终于忍不住责怪姐姐当年的不辞而别,以及多年来的毫无音信。姐姐什么都没说,回忆起曾经常去的餐厅,想要和弟弟去吃炸生蚝。弟弟的满不在乎地说:“后天再去,又不是明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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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姐弟俩

一语成谶,第二天姐姐在路边给小狗拍照时,被倒塌的电线杆砸中身亡。弟弟独自在天台上抽着烟,却一直想不通姐姐为什么突然回来,又再次离去,像负气报复似的永远的离开。也许这就是人生,意外从来不打招呼,打得人们措手不及。就在介于死亡之前的那一天中,人生浓缩在一天,像极了朝生暮死的蜉蝣。如果你要跟蜉蝣说明天见,蜉蝣却没有明天可与你相见。那么,我们真的要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去活着”吗?其实,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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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生命轨迹都不尽相同,不需要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塞满,生而成活,最重要的是活的好看。如果你愿意,尽可以空出一天去干你喜欢的事情。发呆、看天、吹风;看电影、到陌生的街道、会老友;大醉一场、大笑一场、大哭一场……生命的意义不就在于好好的看见自己吗?我们忙碌的每一天,看见自己的时间有多少呢?如果明天意外不可避免,今天的24小时,我希望是留给自己的。

二、死亡和生机是硬币的正反面

村上春树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死亡都是黑暗、可怕的吗?也不是,死亡是生机的反面,两者同生共体,犹如硬币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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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的夫妻俩

心脏严重衰竭,等待捐赠移植机会的妻子,喋喋不休的叮嘱明天就要出差的丈夫。妻子习惯了为丈夫准备好所有的事,可就在这一刻,两个人陷入伤感,因为心脏资源匮乏,妻子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妻子说:“以后你要记好每件事,我不在了就没有人提醒你了。”丈夫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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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俩人之间游走

收拾完行李,丈夫为妻子按摩,妻子慢慢进入睡眠。镜头闪过第二天丈夫的航班失联的新闻,妻子醒来,直觉告诉她丈夫已经去世。就这样,原本在生与死两面的两个人,被命运的手转动了硬币,丈夫空难离世,妻子等到了心脏移植活了下来。在死亡面前,平等是唯一的语言,死神不会因为你是否健康就绕道而行,也不会因为你深陷泥沼就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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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秒经典长镜头

化妆间里,女明星被转弯的车辆碰撞身亡的消息轰炸了所有人,大家议论纷纷。只有一个女星沉默不语,一直吃东西的她在没人的时候掉下眼泪,转瞬擦掉眼泪保持工作状态。在十五分钟的长镜头后,这个女星的经纪人告诉她,刚刚去世女星的代言由她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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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代言的女星

她没有表现出意外和惊喜,却在转身打电话中,告诉亲友这个觊觎已久的代言机会终于给了她,她很开心。这一刻,刚才的悲伤情绪烟消云散。

对于生者来说,死亡带来的也许是机遇,也许是转机。死亡不会阻拦时间的脚步,即使是女明星,她死去的十几分钟的空档会马上被另一个人填补。如果说死亡是一个人的终止键,那么也可以说,它是另一个人的重生键。

三、生与死究竟哪个更容易

夜幕降临的天台上,一个男孩给朋友发信息说:“我对大家都很感恩,每个人都尽力了,我很抱歉如此自私,我在这世界太脆弱了,这是我唯一能够勇敢的时候。”之后他跳下了天台自杀了。就在前一天,深受抑郁症折磨的男孩来到心爱女孩的家门口给她打电话。他想听女孩说爱他,哪怕是骗他;他想让女孩开门聊一聊,女孩隔着门冰冷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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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死前的信息

如果女孩能早一点发现男孩的异常,打开门,用温暖的话语融化男孩抑郁的精神;如果男孩的朋友能陪着男孩做更多的事情,也许死神看不到这个男孩,死亡不会发生。在生和死之间,抑郁症患者往往失去了自救的可能和理由,做出的选择也许是一念之间、一句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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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死神遗忘的老人

一位104岁的老人面对采访,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被死神忘记了。在经历了身边所有的亲人相继离世之后,老人说活着要比死容易,当你没有任何留恋的时候,活着就成了追忆亲人的痛苦过程。

我们见过太多无法选择生死的过程,病重的人在病床上痛苦度日,他们无法选择死亡得解脱,只要仪器在,心肺功能就能持续下去。病人的亲人往往会选择维持生命,而不愿让病重的亲人意识尚存的时候有尊严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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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生而孤独

对于死亡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我们拥有天生的恐惧。这份恐惧源于未知,也源于遗憾。无论我们今天身处春暖花开的海边,还是蜗居逼仄阴暗的角落,当明天死亡来敲门的时候,我们都会独自离开。在离开前的那一刻,无论如何都会充满遗憾。即使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即使死亡的路上开满鲜花,对于未知的迷惘和过往的不足,都将会是不确定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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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数据

影片的全程都伴随着秒针的滴答声,银幕左上角的倒计时和一组不断增长的数字,时刻提醒着我们,死亡从未停止。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一天过世172800人,每小时过世7200人,每分钟过世120人,每秒钟过世2人。看完这部电影,全世界有8842条生命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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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采访的小男孩

四、死亡是好还是坏

反观电影中,导演通过故事要告诉观众的道理,死亡的数字不仅是数据,更是生命应该被善待和认真对待的理由。正如影片中老人的一句话:“死亡是好还是坏?我觉得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你走之前,你的人生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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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判断走之前的人生是好是坏呢?

我想,顺其自然地过好每一天,认真感受和聆听身边的事物,让细碎的日子生出些许美好。那么,在死亡降临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拥抱自己,微笑着发出感叹,感叹这是世界是美好的,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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