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先后有过两段婚姻。他的第一任妻子是许相公的孙女,正如他在《上安州斐长史书》中所说:

“许相公家见招,妻以孙女,便憩迹于此,至移三霜焉。”

由此文中可知,李白在安陆时,被许相公招赘为婿,于是在安陆居住了约十年之久。

当时的社会,以父系为主的伦理观念仍深植人心,对于上门女婿存在着歧视的风气,但这种情况对李白似乎没有什么影响,相反,他的言语行文中还颇有自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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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剧照

在此期间,李白过了一段隐居的无忧无虑的日子,他曾写下这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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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李白对隐居于安陆的生活非常自得其乐,且尚无做官之念,所以他最后用“永辞霜台客,千载方来旋”来表明当时的心迹,并写了一篇《赠内》,送给自己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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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首,是李白与许氏婚后的戏谑之辞,十分口语化,简洁明快,妙趣横生,传达出了他对妻子的爱意。人们读过之后,都能感受到他婚后的幸福生活。

可贵的是,李白与许氏结婚后,仍不忘自己建功立业的理想,于是婚后几年,他漫游于襄阳、江夏等处,四处寻找进入庙堂的机会,并不断干谒诸侯,甚至在长安结识权贵,盼能获得举荐机会。可惜,都没有结果。

李白在此离家期间,仍惦记着家中的娇妻,并写了《寄远》十二首,其中诗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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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诗句都表达出李白对妻子的萦萦相思、妻子独守空闺的孤寂凄凉,以及相隔两地不得相见的惆怅。这些赠内诗,情感热烈,由此可见李白对妻子的深情,亦可知他在苦闷的求官路程中,始终惦记着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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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剧照

遗憾的是,许氏于开元末年去世了。李白除了在天宝元年留居长安三年外,其余时间皆在四处漫游。他在天宝九年与宗楚客之门的宗氏结婚。

第二任妻子像李白一样好“道”。李白曾在《送内寻庐山女道士李腾空二首》中叙述,自己送妻子去随宰相李林甫之女李腾空学“道”,并曰“若恋幽居好,相邀弄紫霞”——如果妻子觉得幽居于庐山很不错,别忘了相邀一道“弄紫霞”。

由此可知两人有着共同的志趣,亦可看出李白与妻子隐居庐山,一同访道求仙的美满生活和彼此间的深厚情感。

天宝十年之后,李白继续在宣州附近漫游。他在游秋浦之时,又写了一首诗送给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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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自言到秋浦之后,已经有三年没有收到家书了。此时,有自梁园来的人带来妻子的书信,信中询问李白过得如何。李白拿到此信,心中着实温暖,最后道出“江山虽道阻,意合不为殊”之句——就算山河阻隔,但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在精神上是不分开的。可知李白与宗氏之情深。

李白在外漂泊多年,心中自然会有孤独感,他见到胡燕因秋季到来,欲往北归的情景,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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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来,气候更加寒冷,树叶凋零、花朵枯落之时,万物皆沉潜以待明年春季来临。此时,胡燕亦将辞别主人北归,“三飞四回顾,欲去复相瞻”一句,道出了心中的依依不舍,而“岂不恋华屋,终然谢珠帘”,亦写出胡燕的万般无奈。

李白见到此景,不由得想起相隔异地的妻子,于是“寄书道中叹,泪下不能缄”,心中的愧疚和相思之情,跃然于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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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中的杨贵妃 剧照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后,李白应了永王李璘的征召。夫妻临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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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此可看出李白对妻子的戏言,但也表现出宗氏对李白此行的担忧,足见夫妻情深。李白当时有了实现理想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最终还是入了永王府。

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永王即兵败,而李白亦被牵连入狱,宗氏为了丈夫,四处奔走求援。李白知道后,即在狱中作了一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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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引用了《后汉书》中“蔡琰救夫”的故事,将自己的妻子比喻作蔡琰,写出宗氏为营救自己,吃足了苦头——她奔走于崎岖山路,并向权贵苦苦哀求。宗氏对李白的深情于此可见一斑。

之后,李白被判流放夜郎,在途中大发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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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音信疏”与“不得豫章书”,皆说明李白与妻子的信件往来逐渐稀疏,或许是因为当时交通不便利,信件较难传送给对方。

可见,李白在流放夜郎时,需要靠妻子的信件来安定心中的彷徨,他此时多么需要妻子的慰藉啊!

虽然唐代的社会风气较为开放,但仍有着“男尊女卑”的观念。从李白的诗中不难发现,他与两任妻子志同道合、互敬互爱、患难与共,并无“男尊女卑”的不平等观念,真是令人称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