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故事来自在杭州的堂堂。

01

今年夏天,我搬到了离工作稍近一点的小区。小区设施很好,除了那个地下停车场。停车场的非机动车区比机动车区更加潮湿。不管外面是雨天还是艳阳高照,地面总是湿漉漉的,布满了脚印和车轮驶过的痕迹。电梯间的灯年久失修,停车区的灯是声控的,推车走出电梯,满眼就是一片漆黑。

第一次到那里,真的被这鬼片似的场景,吓出一身冷汗。条件反射似地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喂,你在干什么啊?”

“上班啊,今天要赶项目……诶?你声音怎么这么轻啊?”

又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没有灯,很黑……”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我一手扶着车子,一手拿着发着微弱的光的手机,不敢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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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网络

作为一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人,我总觉得暗处藏着一些“奇怪可怕”的东西,随时会蹦出来。记得“怕黑”属性被多多知道的那一刻,他回了一句很直男的话,让自以为脾气不错的我瞬间黑脸:“这有什么可怕的,你这是自己吓自己,想象力也真是丰富。”

02

多多是个工程师(闺蜜说应该称呼程序员“工程师”,这是对他们的尊重),水瓶座,今年29岁,比我大6岁。我们在一起2年,异地1年,目前还在继续延长异地时间。我和他近期联系减少了,我想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把这段关系继续下去。我甚至买了一套1000片的拼图,每次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拿出来拼,拼完了,我觉得我就可以做到“潇洒”地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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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天看电影,有一句台词我觉得很对——如果一个男人表面上对你不怎么在乎,他就真的不在乎,没有例外。”

“那你觉得电影里的东西靠谱吗?”

“那你在乎我吗?”

这是我们近期的一段对话。当女生问出这问题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管男生最后回答的是什么。

一个在杭州,一个在南京,我们会通电话。也就是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提醒我: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但这个男朋友,好像只存在电话里。

疫情之后,我去南京见他。在高铁上,本该无比开心的我竟然焦虑了。我问闺蜜原因,闺蜜安慰我说这跟“近乡情怯”的感觉差不多,让我不要多想。我觉得不是。现在的我,应该只是习惯了电话中的他,我听着他的声音,想象着他讲电话的样子。

这一次见面,我怕现实中的和想象中的会不一样。

焦虑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见面。在出站口,我找了他好久。觉得有一个人跟他很像,但又觉得不太像,就走开了。后来他打电话给我,原来那个人就是他。这一幕是不是还挺好笑的,但是细想,也挺可悲的。我怎么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不就是三个月没见面吗。

03

“你知道下个礼拜五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没有感情的回答,背景音还是键盘和鼠标声。

“下个礼拜我要毕业了!你能来杭州吗?我们庆祝一下吧。”

“呃……不行啊,太忙了。我下周要赶项目,双休日也要加班。”

太忙了,这是我听过他说的最多的话了。开始的时候,我还坚持着“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的观念,对他的“繁忙日常”表示充分理解。但现在,埋怨取代了理解。什么太忙了,都是一些借口,归根结底就是不愿意、不在乎。我曾经还以为我们可以见证彼此最重要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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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看《三十而已》,多少也带着对号入座的成分吧,觉得多多和剧中的陈屿很像。不懂浪漫,没有情趣,不爱说话,不是在敲代码就是在睡觉,喜欢自己的那台电脑胜过一切。无数次地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啊?

04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会习惯性跟他说。害怕的时候,第一个联系的也是他,就像那一次在停车场。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你别怕,我在这儿呢……稍等一下哈,我女朋友这儿有点事。”键盘声和鼠标声停了下来。

“你今天工作怎么样啊?”“还好,该干的活都干了,明天要出采访。”“是那个插画师吗?之前听你说过?”“对,就是她。”“你怎么去啊?”……

又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又是很多信息量极低的话。

在之后的日子里,每次去停车场,我都会提前拨通他的电话,和他一直聊一直聊。一个在南京,一个在杭州,分隔两地,他陪伴着我,通过一些无形的方式,通过一些很容易被我忽略的行为。

我记得他没有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忘了他帮我找房子、搬家;我记得他调侃我“怕黑”的直男语录,忘了他在工作时间跟我闲聊、让我转移注意力;我记得他不把“情人节”“七夕节”当回事儿,忘了每次快到生理期,他都会提醒我早睡觉、少吃辣、不舒服就请假;我记得他无法见证我很多“重要的时刻”,忘了家中突遭变故的那段时间,无数次我哭得喘不上气,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给我递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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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容易羡慕别人拥有的“甜甜的爱情”,看看自己身边“一言难尽”的对方,叹口气。这个人可能确实没有那么有情趣,没有那么浪漫,但从行动中体现出的对你的“好”,不就是你当初选择他的原因吗?这样的男孩子,其实也很可爱,有种闷声做大事的感觉。

最后这首歌,来自唐映枫和黄楚桐的《秋日心上人》。也许有一天,你会因为TA的不浪漫跳脚,但是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吗?愿秋日心上人是冬日枕边人。希望你今夜好梦,失眠的夜晚,还有声图君陪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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