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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技术的发展,数字生活对于人类来说已经不再是摁灭屏幕就能脱离的虚拟世界了,人类本身都已变得高度数字化,在这种情况下,反对数字技术的主导变得很困难。不管出于迷恋还是习惯,我们的行为方式开始适应或模仿机器,以机器的形象重塑世界,最终重塑我们自己。

例如,自动驾驶汽车的制造商正让城市的街道和信号灯更兼容自动汽车的导航与传感器系统,这需要改变当前的环境,以迎合那些将与我们共享街道、人行道、甚至空域的机器人的需求。

这本身并不是件坏事,但相较于依托技术生活的人们,重塑现实世界以适应诸如汽车的新技术会给销售这一技术的公司带来更多的利益。高速公路分隔了街区,这在某种意义上加深了种族和阶级分化。那些不习惯十字路口和交通信号灯的人被称为“不守交通规则的人”,备受讥讽。

如今,我们的物质环境、社会环境及媒体环境都向着更亲和数字操作的方向发展,而常常忽视这对于人类自身的影响。关于耳机和Wi-Fi对健康影响的研究一经面世就被忽视或掩盖,学校和地级市义无反顾地加大了对无线网络、电子白板以及其它基于计算机的学习工具的投入。

一些学校鼓励老师们整天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信息,像是要宣告自己对数字化的贡献。教育沦为网络宣传的补给饲料和附属品,课堂因拍摄和发布而有价值,老师则为学生设计了平台,以展示引发成瘾行为的典型案例。

甚至文化审美最终也向适应主导技术的方向发展。数字技术把音乐分解为MP3算法,仅仅传达声音而非其本质,数字化环境也使表演者沦为自动调配的商品。自从录音棚出现,市场就对音乐实施了这样的管控,录音器也因此被叫作“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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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新技术增大了它的控制力。幕后的制作人控制着调音面板和表演者——其沦为被数字化独立的音轨。打着音乐录制的旗号而相互“孤立”,表演者丧失了团体现场表演的友情和亲密的人际关系,将自身同步到电脑合成的节拍中。如果他们偏离了节奏,即使是极小的程度,录音技术的自动更正功能也能把他们的表演提升到人类自身达不到的完美程度。

这听起来“更完美”了——至少音高和节奏更准确。但什么才是真正的音调和速度?是最精确地达到预定的频率吗?任何一个优秀的小提琴家都会告诉你,降E大调和升D大调似乎看起来是同样的音调,但在歌调和相邻的音调上有着细微的区别。不同的音乐家会根据乐曲内容演绎不同的音调,或是上滑至该音调,以加强重音;或是在奏音后下滑,使其像自然而然消失的一样。

音乐家也会微微偏离精准的节奏去制造一些效果,表达他们对音乐及人生的诠释。披头士乐队的鼓手林格·斯塔尔就因其微小的节奏滞后而闻名,像是在表达一种怠惰感,或是某种“从楼梯上摔下”的质感。林格的节奏延迟是人为的,而它非常接近歌曲的“正常”节拍,因此会立刻被生产技术修正,将人为的声音变得和电脑一样“标准”。

我们的机械态文化正信奉一种消除任何人类独特性的数字化审美。任何声音的转调或是语音的顿挫——像颗粒感、摆荡、空气或是滑音,都被解读为瑕疵。

其理想是要达到完美的忠诚度——这不是对真正演奏音乐的人类忠诚,而是对记录分数的算法忠诚。我们忘却了乐谱只是音乐的近似轮廓,是一种以一系列符号记录和表达人类情感和艺术,以便他人可进行再创作的笼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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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类的演出被视为纯数据的障碍,而非在感知和潜意识的层面上联结彼此的桥梁时,那就是本末倒置了。人类或乐器发出的声音不被视为自我的诠释,却被当成操控的样本:它们就成了数字处理的原材料或是待提取并重新包装的工作。

人性的诠释不再重要,任何的人为效应或人类参与都会被抹去。是机器正变得像人,还是人类正在沦为机器,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件同时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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