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个秀才名叫苗福禄,文采斐然,远近闻名,可是科举一直不第,不由得心灰意冷。这一天,他和几个文友出外散心,到寒水岭游玩,中途忽然下起小雨来,他们一行赶紧到寒水寺躲雨。

寒水寺大殿上有个算命摊,摊主是远近闻名的铁嘴铜牙俞先生,据说极为灵验。反正大家无事,起哄都去算一卦。大家各自掏钱算了一卦,有好的有歹的,不一而足,博大家一笑而已。

轮到苗福禄,他让俞先生给他算一算,为何科举之路不顺?俞先生掐指一算,说道:“你好像从来没有祭祖吧?”

苗福禄一愣,暗说俞先生还真准,他确实从来没有祭过祖,不是他不孝,而是路途实在太遥远。小时候,恰逢战乱,苗福禄跟着父辈,从陕西逃难到江浙一带,后来定居于此,一直没有回陕西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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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福禄问道:“科举与祭祖有什么关系?”俞先生说:“关系很玄妙,一个连祖宗都不管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治理天下?又如何能治理好天下?”

这话说得过于高大,苗福禄不便于辩驳,一笑了之。回到家里,他思前想后,不管科举不顺到底与祭祖有没有关系,他确实该回老家祭祖了。他安顿好妻儿,带着盘缠,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启程直奔陕西老家。

一路打听着到了老家,才知道苗家家族都逃难在外,没有一个人回来。苗家祖坟经过战乱的洗礼,破败不堪。苗福禄请人修缮祖坟,竖了石碑,买来祭品祭祀一番。苗福禄有个祖爷爷,没有埋在祖墓里,他也去把坟墓修缮一新,烧了很多纸钱。

办完祭祖的事情以后,苗福禄快马加鞭,在路上奔波了许多时日,终于赶回家里。晚上,他刚入睡,忽然梦见一个穿着古装的老先生走进来,对他行礼说道:“多谢送来纸钱,让我摆脱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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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讲,他复姓欧阳,本是宋朝的一个大学士,死后留在阴曹地府当文员,抄抄写写。但是他的后人死于战乱,没有后人祭祀他,他没有额外收入来源,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入不敷出。他穷得叮当响,以至于靠在小饭馆赊账吃饭,已经欠了小饭馆十万零八百的饭钱。

好在最近苗福禄在他坟前烧了几百万的冥币,一下子让他摆脱了债务危机,故此特来感谢。为了报答苗福禄,他打算指点苗福禄的文章,在科举之路上助他一臂之力。

苗福禄喜不自胜,赶紧拿来文章,请欧阳老先生指点。欧阳老先生读了其中一篇文章,拿起笔在上面圈圈点点,指出不足之处,苗福禄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连指点了好几篇文章,天快亮了,欧阳老先生告辞回去,约好明晚再来。

苗福禄醒来后,才知道把祖爷爷的坟记错了,上错了坟,把欧阳老先生的坟墓当成祖爷爷的了。他把昨晚的梦对老婆讲了,觉得好笑,只能以后抽时间再去祭祀祖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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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福禄起床后,来到书房,看见案几上摆着他的文章,上面圈圈点点,墨汁还是新鲜的,他大吃一惊,原来欧阳老先生梦中指点文章,确有其事。他把文章又细细读了一遍,获益匪浅,觉得欧阳老先生的指点,恰如其分。

到了晚上,苗福禄刚合上眼,就见欧阳老先生走了进来,和他谈论起文章。自此后,欧阳老先生隔三差五地来指点苗福禄,他的文才犹如锦上添花,达到更高的层次。

转眼到了乡试,苗福禄去郡城参加考试,待到放榜之时,他的名字出现在榜上,中了举人。苗福禄大喜过望,赶紧买来好多纸钱,晚上喊着欧阳老先生的名字,烧给了他。

有一天晚上,欧阳老先生叹一口气,说道:“我虽然有你不时祭奠,烧给我纸钱,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如果有一天寿终正寝,我又依靠谁?难不成又回复到以前穷困潦倒的日子?”

苗福禄宽慰说:“你放心,我会让我的儿子孙子都祭奠你。”欧阳老先生叹口气说:“可是,没有名分,如何保证他们会祭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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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欧阳老先生说道:“依我看,你拜我为干爹,把我的坟墓迁到你的祖坟附近,和你的先祖一起享受后人的祭祀。作为回报,我不但指点你的文章,以后还会在官场上指点你,以免你走弯路,走错路。”

苗福禄答应下来,当即行了叩拜之礼,认欧阳老先生做了干爹。后来,他抽时间回到陕西老家,把祖爷爷和欧阳老先生的坟墓,都迁进了祖墓墓地里。

后来,苗福禄考中进士,被分配到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当了知县。因为有欧阳老先生暗中指点,他破了几个疑难案件,名声大噪。加上欧阳老先生在官场上厮混过,知道官场里的潜规则,在他的指点下,苗福禄混迹于官场,如鱼得水,很是自得。

苗福禄深得上司的喜爱,步步高升,后来得到皇帝的赏识,官至内阁大学士,可谓春风得意。苗福禄临死之时,立下家训,把欧阳老先生像祖先一样对待,四时祭祀,让他享受人间香火。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