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李陵传》中曾记载一段故事,说在汉武帝天汉二年,李陵率领一股汉军,在汗山下与匈奴人激战;匈奴人兵强马壮,而李陵一队人马渐渐"粮尽弹绝",武器都受到损坏难以抵挡敌军的攻击,情急之下士兵们便拆下战车上的木条,充当武器,而随军官吏则抽出尺刀准备奋力一搏;这里的尺刀,到底是一种什么兵器?能被汉军当作应急之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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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尺刀并非是一种用于格斗的武器,而是一种文具;它虽然名字中带"刀",但它只是一种书刀,小名又叫"削";在纸张未普及的秦汉时期,都是用竹子或者木材当作书写的载体,如果在书写的时候出了错,就要用书刀将字体刮去,删除后重新书写;其实"删"这个字与书刀有着很深的渊源,因为就取自书刀刮简牍的含义,并且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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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工记》中有记载,说古代书刀都是以一尺为标准尺寸,所以书刀也称为尺刀;对于秦汉时期的文书官吏,除了笔之外,尺刀也是必不可少的工具,而且为了方便使用,尺刀都都被官吏们磨得很锋利;在秦始皇陵园出土的文官俑上,他们腰间都挂着书刀,与用以磨刀的砺石;慢慢的秦汉时期的基层文书官吏,也有了一个"刀笔吏"的别称,例如西汉开国宰相萧何,在秦朝就曾做过刀笔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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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有着浪漫的情怀,对于自己"吃饭的家伙儿",挑选起来都很讲究,久而久之尺刀的造型也越来越精美,材质也有很多种,例如鎏金、错金、象牙种类繁多;一些有雅致的王公贵族,还以收藏尺刀为爱好,例如刘备给自己"镶金",声称自己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关于刘备有没有吹牛我们暂且不谈,不过中山靖王确有其人,而且他就是一个"资深"尺刀收藏迷;在河北满城刘胜汉墓中,考古专家从中出土了几十件尺刀,如果单纯用于书刻,可谓是一辈子也用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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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山靖王收藏的这些尺刀中,虽然有众多名贵珍品,但却算不上是"名刀",因为在古代名气最大的书刀,则是一件名为"金马书刀"的尺刀;最初金马书刀最初只是"传说的东西",史料记载汉代四川地区盛产书刀,其中金马书刀"名震天下",它因刀身上的马形图案,与金色的字体得名;年初北京中华世纪坛举办"三国文物展",上面正有一把汉代的尺刀,其规格、图案和铭文,都与"金马尺刀"十分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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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上的这件汉代尺刀,浑身由精钢锻造,尾部有一环状把手,刀身平直可惜头部有一些缺损,残余长度有12厘米左右,宽度只有1.5厘米;刀身两面都镶嵌有错金图案与铭文,其中的图案正是双肋生翅的奔马形状,这应该是汉代神话中描绘的天马;另一面的铭文,由于年代久远已经不可辨认,不过专家分析后称它大有可能,就是汉代的"金马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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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魏晋时期,纸张逐渐取代简牍,书刀也随之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刀笔吏"这个称呼一直流传了下来;到了唐代甚至有人不知道书刀为何物,因此孔颖达还在《考工记》中,专门做了详细解释;其实秦汉时期,基层刀笔吏都是一些小人物,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没有获得太多的关注,不过他们在历史文化的传承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在李陵军中抽出尺刀拼杀的刀笔吏,他们英勇无畏的气节,也应该被后人所铭记。

【参考资料:《汉书》,《考工记》,《汉代的金马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