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望，射天狼！大隋突厥战史第一章：阴云密布|匈奴|北魏|西魏|铁勒|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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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汪明军

公元581年二月，周大定元年，陈太建十三年，北周相国、隋王杨坚，在群臣百官的追捧和劝进下，戴上了十二旒王冕，建天子旌旗，正式收下了皇帝玺绶，在一片朝贺声中燔柴告天，即皇帝位。

自此，统治北中国二十四年的北周王朝落下了帷幕，时年40岁的杨坚从名义上的外甥周静帝宇文阐手中接过了皇帝宝座和万里江山。历史翻到了新的一页，称帝并不是杨坚的终极目标，这位新的帝王将带领这个全新的王朝走向强盛与辉煌，开创新的篇章，自晋末以来分裂了近300年的中华大地迎来了统一的曙光。

和之前的魏、齐、周三朝一样，作为北方政权的君主，杨坚一直都有平定江南之志，站在长安临光殿之上，他的目光已扫向了长江以南，当年九月隋军伐陈，就在前方捷报频传，即将饮马长江之时，在长城之外，遥远的蒙古高原上一声尖利的狼嗥伴随着滚滚乌云向新生的隋朝扑了过来……

狼的后裔：突厥民族起源

回顾中国历史，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当中原大地进入大一统王朝，在长城之外总是同时存在一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强悍的草原帝国政权，秦汉第一帝国时代是匈奴，北宋时期是契丹，到了明清帝国，也不免受瓦剌、鞑靼、准噶尔（即瓦剌）的反复侵扰，更遑论魏晋时代的鲜卑，北朝时期的柔然，皆是如此，而和强盛的隋唐第二帝国争锋，在公元6世纪的东亚大地上书写下浓重一笔的，就是本文的主角，自称“狼的子孙”的游牧民族—突厥。

关于突厥民族起源，史学界目前说法不一，《周书列传第四十二突厥》中记载“突厥者，盖匈奴之别种，姓阿史那氏，别为部落。后为邻国所破，尽灭其族。有一儿，年且十岁，兵人见其小，不忍杀之，乃刖其足，弃草泽中。有牝狼以肉饲之。及长，与狼合，遂有孕焉。彼王闻此儿尚在，重遣杀之。使者见狼在侧，并欲杀狼。狼遂逃于高昌国之西北山。遂生十男。十男长大，外托妻孕，其后各有一姓，阿史那即一也。子孙蕃育，渐至数百家。经数世，相与出穴，臣于茹茹。居金山之阳，为茹茹铁工。金山形似兜鍪，其俗谓兜鍪为"突厥"，遂因以为号焉。”“或云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谤步，兄弟十七人。其一曰伊质泥师都，狼所生也。泥师都既别感异气，娶二妻，云是夏神、冬神之女也。一孕而生四男。其一居践斯处折施山，即其大儿也。山上仍有阿谤步种类，并多寒露。大儿为出火温养之，咸得全济。遂共奉大儿为主，号为突厥，即讷都六设也。讷都六有十妻，所生子皆以母族为姓，阿史那是其小妻之子也。诸子遂奉以为主，号阿贤设。此说虽殊，然终狼种也。”周书对突厥的起源给出了两种说法：一是突厥先祖乃匈奴别种，后因战乱流离至高昌国之北，后来其中一支部落迁徙至阿尔泰山繁衍生息，并以山型为名，遂称突厥；二是突厥起源于在匈奴之北的漠北索国，至于索国之所在，史学界更无定论，有外蒙高原、外贝加尔地区、中亚乃至青藏高原各种推测，缺乏直接依据。

《隋书·列传第四十九北狄》中记载“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认为突厥是起源于汉地平凉的少数民族部落。此外还有海右遗黎说（起源于咸海之右，为来自咸海的塞种人），海神胤裔说等。以上种种，众说纷纭，但却能理清一个重要的线索，即突厥在其“史前”及早期历史阶段主要生活在天山或阿尔泰山南麓，其源头很可能来源于阿尔泰山以西北甚至于中亚，这与其日后再西域设立汗庭并积极经营西域不无关系。

国内突厥史专家林幹教授在其《突厥与回纥史》中认为，狭义的古代北方民族仅包括曾经活动在大漠南北（即后来地理上称之为蒙古草原地区）的匈奴、东胡和突厥三大族系，其中匈奴系统包括匈奴、北匈奴、南匈奴、屠各（亦称屠各胡）、卢水胡、铁弗；东胡系统包括东胡、乌桓、鲜卑、柔然、契丹、库莫奚、室韦、蒙古；突厥系统包括丁零、高车（敕勒）、铁勒、突厥、回纥（回鹘）、薛廷陀、黠戛斯；明确认为突厥最早来源于丁零，而丁零在魏晋南北朝时称为高车（敕勒），敕勒在隋唐时称为铁勒，而突厥、回纥、薛延陀都是属于铁勒的分支，丁零、高车与突厥有民族溯源关系。突厥人在《苾伽可汗碑》中说：“九姓回纥者，吾之同族也。”这也为突厥其实出于丁零敕勒系提供了依据。无独有偶，马长寿的《突厥人与突厥汗国》中也提到铁勒各部都属于突厥语族，突厥人原是丁零人或铁勒人之一种。

也有记载突厥“木杆可汗状貌奇异，面广尺余，其色赤甚，眼若琉璃”，即混有来自中亚的高加索人种的血统，到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突厥起源于古老的丁零敕勒族系，位于匈奴的更西北，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融入了来自中亚人种的基因，迁徙到阿尔泰山繁衍壮大，无论如何与发源于阴山的匈奴族系乃至呼伦贝尔以东的东胡族系绝不相同，其样貌也有很大差异。但无论是在突厥的民族传说还是在中原史书记载中，突厥人都认为自己是狼的子孙，狼图腾，成为突厥民族内心最神圣的精神崇拜，突厥旗纛之上，描绘着金狼头，突厥的侍卫勇士自称附离，汉语就是狼的意思。盖本狼生，志不忘旧。

和当时遍布欧亚大草原上的无数游牧部落一样，突厥人虽然骁勇善战但也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公元六世纪中叶，突然爆发出磅礴的力量，迅速走向了历史的前台，直至与隋唐第二帝国分庭抗礼，书写下光辉的历史，这一切都要从另一个草原帝国—柔然说起。

阿瓦尔古丽的传说：柔然人的兴衰

“远方的人请问你来自那里，你可曾听说过阿瓦儿古丽。她带着我的心，穿越了戈壁，多年以前丢失在遥远的伊犁”优美动人的旋律，来自一曲《新阿瓦尔古丽》，伴随着歌声我们不仅经过了美丽的伊犁，也穿越戈壁，揭开了一段遥远的记忆。歌词中的阿瓦尔是古代欧亚大陆一个游牧民族，公元6世纪下半叶以匈牙利平原为中心建立帝国，6世纪末达到极盛时期，在626年几乎占领君士坦丁堡。而阿瓦尔人的先祖，就是公元4世纪后期6世纪中叶曾经统治蒙古高原，建立游牧政权并严重威胁中国北朝的草原帝国—柔然。柔然上承匈奴、鲜卑，下启突厥、回纥，和以上几者相比，并不为大众所熟识。柔然疆域极盛时北达贝加尔湖畔，南抵阴山北麓，东北到大兴安岭，与地豆于相接，东南与西拉木伦河的库莫奚及契丹为邻，西边远及准噶尔盆地和伊犁河流域，并曾进入塔里木盆地，使天山南麓诸国服属。关于其起源有东胡、鲜卑、匈奴、塞外杂胡诸说。如《魏书·蠕蠕传》提及蠕蠕（即柔然）为“东胡之苗裔”、“匈奴之裔”、“先世源由，出于大魏”；《宋书·索虏传》、《梁书·芮芮传》均认为柔然是“匈奴别种”；而《南齐书·芮芮虏传》则以为是“塞外杂胡”。

但基本确定的是柔然可汗郁久闾家族祖先来自于拓跋鲜卑，公元520年，柔然可汗阿那環拜见北魏孝明帝元诩时自称“先世源由出于大魏”并得到了孝明帝的认可，抛开北魏皇帝政治笼络的心态不谈，今天普遍的观点认为柔然民族的主体成分源自东胡—鲜卑系，这与丁零敕勒系的突厥有着本质差异。

郁久闾家族的先祖曾被拓跋鲜卑俘虏，因为年幼，头发很短，与都留着长辫子的拓跋部男子有着很大区别，因而被称为“木骨闾”即秃头之意，后在战乱中隐姓埋名改为“郁久闾”，自后子孙便以此为姓。早期的柔然民族势力弱小，在十六国的乱世中难以自保，只能依附于更强大的政权或部落，曾先后臣属于拓跋鲜卑、前秦、匈奴铁弗部，淝水之战后前秦土崩瓦解，鲜卑王子拓跋珪乘机复国，建立北魏，柔然人又被北魏重新征服，但此时的拓跋珪已经志在经略中原，在战胜后燕之后，拓跋鲜卑主力进入长城以内，开始向中原王朝转变，其塞外的草原根据地力量薄弱且无暇顾及，值此天赐良机柔然人迅速壮大，其首领郁久闾社仑攻破敕勒诸部落，尽据鄂尔浑河、土拉河一带水草丰茂的地区，接着又袭破蒙古高原西北的匈奴余部拔也稽，整个蒙古高原和周围诸民族纷纷降附。柔然势力所及“西则焉耆之地，东则朝鲜之地，北则渡沙漠，穷瀚海，南则临大碛。尽有匈奴故庭，威服西域”，与北魏隔长城相对，公元402年（北魏天兴五年），社仑自称丘豆伐可汗，并仿效北魏，立军法，置战阵，整顿军队，建立可汗王庭，使柔然迅速由部落联盟进入早期奴隶制阶段，一个强大的柔然汗国诞生了。

社仑雄才大略，在他领导下，柔然人积极学习周边先进文化，兼容并蓄各部族，实力迅速增强，不断对北魏进行骚扰和侵掠，80年里柔然袭扰北魏达20余次，在魏始光元年（公元424年）八月，柔然可汗大檀闻明元帝拓跋嗣去世，率6万骑攻入北魏云中，攻陷故都盛乐，居盛乐宫，并重重包围赶来抵御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及所部。柔然的强盛和入寇成为北魏初年最严重的边患，为此魏道武帝、明元帝、太武帝三代不断北伐，尤其是太武帝拓跋焘曾11次攻伐深入漠北，讨伐柔然，在神麚二年的北伐中，柔然大败，诸部前后降魏者计30余万落，魏军缴获戎马百余万匹，东部高车降魏者数十万落，大檀可汗也愤悒病死。

在魏军连年的打击下，原本臣服柔然的各部落不断有反抗和逃亡，公元487年（魏太和十一年），原属柔然的敕勒副伏罗部阿伏至罗率10余万落西迁，脱离柔然的统治，建立高车国，自立为王，柔然失去对西域的控制，由此柔然逐渐由盛转衰，和北魏也进入和平时期，直到公元524年北魏爆发了六镇大起义，应北魏皇帝之邀，柔然可汗阿那瓌率军击溃破六韩拔陵所率之义军。柔然乘机扩充实力，重新占据长城以北漠南地区，“部落既和，士马稍盛”，阿那瓌自称敕连头兵豆伐可汗，击败因内乱而日益衰弱的高车国，柔然一度迎来复兴。

六镇大起义对于北魏王朝是灾难性的，即便农民反抗被镇压下去，北魏庙堂的权力也落入了权臣之手，公元534年，北魏孝武帝从洛阳西入关中，北魏随即分裂成东、西魏，事实上已宣告灭亡，东西魏常年互相攻伐，为了减轻北患，避免腹背受敌，高欢、宇文泰竞相与柔然结好。阿那瓌周旋其间，左右逢源，先后与东、西魏通婚，接受双方的馈赠。如宇文泰派散骑常侍贺若谊（隋朝名将贺若弼之叔）出使柔然，与阿那環达成协议，西魏文帝迎娶阿那環之女柔然公主为皇后，并把宗室之女嫁阿那環之弟。柔然和西魏成了姻亲自然是东魏不愿看到的，碰巧柔然公主嫁入西魏不久就突然去世，东魏乘机抓住这点大做文章，高欢的使者在阿那環面前指出柔然公主是被西魏文帝和他的废皇后乙弗氏所谋杀的，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的阿那環顿时怒火冲天，当即与东魏和好，转而进攻西魏。

公元540年，柔然军队大举南下，扫荡了黄河以东的西魏领土，随后西渡黄河直扑关中，兵锋直抵夏州，宇文泰无奈只得要求文帝杀掉了废后乙弗氏，给了柔然一个交待，经过此事之后柔然和东魏关系不断密切，阿那環为太子庵罗辰迎娶了东魏乐安公主，又把孙女嫁给了高欢第九子后来的齐武成帝高湛，到了后来更是把小女儿嫁给了高欢本人，成了东魏丞相、渤海王正妻，有了多重姻亲关系的东魏与柔然关系进入了“蜜月期”，殊不知就在此时为了破解困局的宇文泰在柔然后方打开了一个致命的突破口，柔然汗国的丧钟即将敲响，而东北亚大陆的格局也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天狼长啸：突厥兴起并介入周、齐纷争

公元545年，西魏大统十一年，一个叫安诺盘陀的酒泉郡匈奴人离开边境，穿过柔然汗国，跋涉万里来到了阿尔泰山突厥部落，他是秉承了西魏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宇文泰的命令，前来结好突厥部。此时的突厥部落经过多年发展已经有所强盛，并期望与中原王朝加强交流，安诺盘陀的到来使得整个突厥部落都非常兴奋，纷纷奔走相告，认为中原大国的使臣来到，将预示着突厥民族的兴盛。事实上突厥的强盛与其当时发达的锻铁手工业是紧密相连的，阿尔泰山出产铁矿，而突厥毗邻中亚，容易得到更先进的锻铁技术，更有从叶尼塞河上游黠戛斯境内输入大量的名叫“迦沙”的铁苗，经过锻冶后制成精良的兵器和农具，《新唐书·黠戛斯传》记载“有金、铁、锡，俗必得铁，号“迦沙”，为兵绝犀利。常以输突厥”，《周书》中提到，突厥的兵器有“弓矢鸣镝甲槊刀剑”。在冷兵器时代，精良的铁器是一国军事实力的巨大保障，正是得益于发达的锻铁业，突厥有了精良充足的甲兵。

到了公元六世纪，突厥的锻铁业更是发展到了相当高的的水平，突厥的手工业产品（主要是锻铁产品）已经作为商品对西域和中国边塞进行贸易了，《周书》记载“部落稍盛，始至塞上市缯絮，愿通中国”。突厥在对中原贸易中主要输出铁器和杂畜，输入缯絮，贸易的往来，使突厥的经济实力也不断壮大，但与快速发展的军事经济实力不相匹配的是突厥的政治地位，此时的突厥仍然是臣服于柔然汗国的部落，突厥发达的锻铁业主要是为柔然汗庭服务，突厥的锻工们也依然是柔然贵族的奴隶，压抑和不满的种子早已在突厥人心中滋长，而伴随着双方力量的消长，这种臣服关系已经摇摇欲坠，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马上打破。

在游牧民族崛起的征途上，一个强有力的领袖人物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关键作用，他不仅雄健有力、意志坚定、具有谋略，在征战中也能身先士卒，得到全体臣民的爱戴，引领着本民族走向强盛。匈奴的冒顿单于，魏道武帝拓跋珪，以至于后来的辽太祖、金太祖、成吉思汗都是这样的人物，公元六世纪的突厥部落也诞生了这样的人物，他叫阿史那土门（也译为布民），是当时突厥的酋长，公元550年，铁勒部落攻打柔然汗国，在经过阿尔泰山地区时受到土门率领突厥部袭击，大败，五万余帐铁勒人全部投降突厥，是役突厥人口大增，土门自恃强大，向柔然可汗提出了和亲的倡议，岂料阿那環闻言大怒，不仅拒绝和亲，反而派人狠狠羞辱土门，过是我的锻奴，竟敢这般痴心妄想。受辱后的土门恼羞成怒，转而向西魏求婚，宇文泰可比阿那環深谋远虑多了，能借此交好上升期的突厥，从背后对付柔然，何乐不为。公元551年，西魏长乐公主远嫁突厥首领阿史那土门，同年，西魏文帝崩，土门遣使吊丧，至此西魏与突厥结成了反对柔然的军事同盟。

成了西魏女婿的阿史那土门在公元552年发动东征，大举讨伐曾经的主人柔然，《周书》记载：“土门发兵击茹茹，大破之于怀荒北。阿那瑰自杀，其子庵罗辰奔齐，余众复立阿那瑰叔父邓叔子为主。”这场战役西方的拜占庭人也有记载：博特泽纳在提尔河战胜了瓦尔匈奴，广阔的战场上布满了30万具尸体。博特泽纳即土门，瓦尔匈奴就是柔然，提尔河即突厥语“独洛水”，也就是柔然汗庭所在的土拉河，击败柔然之后阿史那土门自称伊利可汗，正式建立了突厥汗国，在完成击破柔然和建立汗国的大业后，土门病逝，遗命以阿尔泰山为界，分突厥为东西两部，西面由其弟弟室点密经营，东方汗国的主体由长子阿史那科罗继承，号“乙息记可汗”，科罗在沃野镇北方的木赖山击破柔然可汗邓叔子后去世，遗诏称其子摄图年幼不能治国，将汗位传给了弟弟阿史那俟斤，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木杆可汗”。

木杆可汗又名燕都，前文提到其样貌奇伟，异于常人，性格刚强勇猛，而且足智多谋，深怀韬略，邻国都对其非常敬畏。公元555年，木杆可汗彻底消灭了柔然汗国，柔然可汗郁久闾邓叔子带残部奔入西魏避难，随后突厥“西破囐哒，东走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诸国。”其疆域北至贝加尔湖，南抵长城，西达咸海，东到辽河，东西相距一万华里，南北也有五六千华里，尽收柔然故地，从漠北到西域的所有游牧部族全部归顺于突厥的狼头旗下。凭借着强盛的武力，木杆可汗要求西魏政府把邓叔子一行斩尽杀绝，以绝后患，突厥使节络绎不绝奔走于道，在反复权衡之下，宇文泰屈服于突厥近在眼前的威胁，把郁久闾邓叔子和他的三千余部属全部交给了突厥使节，就在长安城的青门之外全部被杀，柔然汗国也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