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岩的摩崖石刻是国家级重点保护的文物,而在龙岩洞口特地建亭围栅加以保护的石刻,就是七星岩摩崖石刻中最有价值的《端州石室记》,可以说是“镇岩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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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吴勇强

端州石室记》是初唐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李邕的作品。 李邕生于唐高宗仪凤二年(公元677年),由于晚年曾任北海(今山东益都)太守,所以世人又称他为李北海。 在书法界有“右军如龙,北海如象”的说法。 什么意思呢? 通俗讲就是说王羲之的字行云流水龙飞凤舞,李北海的字就好比大象般大气磅礴有力。 李邕为人才高气直,因此在官场中每每不得志,曾四次受贬谪。 727年正月,被贬为广西钦州遵化尉的李邕,跟随大太监杨思勖在岭南征讨逆贼时,途经端州顺道游览七星岩而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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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麦健聪

李邕是我国唐朝初年有名的文章家和书法家,他的骈体文当时就非常有名,就连李白、杜甫、高适等大诗人都对他的书法推崇有加。 李邕与杜甫亦有交情,在山东济南历下亭的壁上就有李邕与杜甫的刻像,天宝三年(744年),杜甫33岁,曾在齐州(今济南)与李邕相会。 李邕死后,杜甫更写下《哀李邕》(“八哀诗”之一),推崇他“碑板照四裔”。 李邕在书法上的成就比他的文学成就更为突出,他的书法造诣很深,尤其擅长以行楷写碑,取法王羲之、王献之而有所创造。 笔力沉雄,自成面目,对后世影响很大。 他对学书法,反对一味摹仿,曾说: “学我者死,似我者俗。 ”李白的从叔李阳冰称他为“书中仙手”,人们争着请他作碑文和写字。 宋朝书法家米芾评论他的楷书风格是“举动倔强,礼节生疏”。 清金石学家翁方纲推《端州石室记》为上选,说它“丰容盛鬋(jiǎn,指妇女的鬓发),似太真(即杨贵妃)不能为掌上舞,非得旧拓,无以见其真诣。 ”

自唐以后,李邕所写的碑刻和拓片,都是我国书法艺术的珍品。 现在所存最具代表性的有湖南长沙的《麓山寺碑》、陕西蒲城的《李思训碑》以及此处的《端州石室记》。 而且《端州石室记》是李邕留下的唯一正书碑。 字里行间,仍保存着李邕书法体方而笔圆,力劲而气舒,纵横开合,风采动人的特色。 而在石室岩东壁,还有巨幅唐代石刻“景福”二字,虽没有署名落款,但据考证也是李邕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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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州石室记》拓本局部

碑 文

日者,托宿秘篆,寄傲神府,撰奇讨异,注灵通感;冥搜海藏,遐瞩坤极。敞金阙,疏玉堂,河汉未睽其源,今昔尝聆其语。

乃若宛此山郭,介在江坟,薄人寰,腾物外,妙有特起,灵表秀开;绮田(石互)平,锦蟑壁立;肇允洞穴,延袤中堂。蹙(忄左)形以万殊,砑地势以千变,伏虎奔象,浮梁抗柱,激涛海而洪波沸渭,叠而群峰嵯峨。飞动逼人,屹耸惊视,密微微而三分地道,风萧萧而一变天时;窦乳练于玉颜,石床列于仙座,隔阂尘境,矫集福庭。

寂兮寥兮,恍兮惚兮,使营魄九升,嗜欲双遣;体若振羽翼,志若摩云天。秦汉之间,莫知代祀,羲皇之上,自谓逍遥。当是时也,慕名者执雌而迟;徇物者守心而安;求道者诲而凝;怀书者陋古而默。

有若邦伯毕公,守恭广孝,闻(观国,政门尤迹;谈者不容于口,义心厚行,游者每于。故能吏修其方,人乐其业,流冗归心,介特又安。于是命友僚,挟琴酌,一歌一咏,以遨以游;莫不解榻于斯,张乐于斯。传五龙,遗土驷马,岂直避暑窟室,缔赏林峦,击石如钟。固亦转丹灶,掇紫芝,迹参寥之远心,惟习隐之幽致者也乎?开元十五年正月廿五日。

《端州石室记》的大意是: 那些求仙访道的人,苦思冥想,寻觅神仙洞府,可是有谁能找到呢? 古往今来,也只是空口说说而已。 哪像眼前这实实在在的人间仙境! 洞外是如画的真山真水,洞里的石头千姿百态。 那瑰丽的景象、诡秘的氛围使你如痴如醉,时空不复存在,一切世俗的念头都消失了。 很感激卓有政绩的端州刺史毕守恭的招待,令我留连忘返,真正体会到隐逸者的幽情雅趣。

像初唐其他散文一样,这篇文章仍沿袭汉魏六朝赋体骈文的句式,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 可惜由于年代久远,有些字已残缺难辨了。 石刻中央偏左有一马蹄形印记,宋朝时,开始又称它为“马蹄碑”。 这个马蹄碑还与李绅有段故事:

距离李邕年代有100年之后,端州又来了一个唐朝大诗人李绅,他是新乐府诗《悯农》的作者。 相传,长庆四年(824年)李绅被贬为端州司马,来到了肇庆。 他听说七星岩很美,并有李邕的碑刻,便喜极忘形,也要到此题刻,于是策马扬鞭直奔七星岩,可是由于飞驰太快,勒不紧缰绳,马的前蹄正好踏在北海碑上,留下了马蹄印。 这就是马蹄碑的缘由。

真假我们如今无法分辨,但李绅的题刻却真实地刻在了石室岩里——“李绅,长庆四年二月,自户部侍郎贬官至此。 宝历元年二月四日将家累游。 ”也就是说,这石刻是他从户部侍郎降职为端州司马期间,与家人一起游石室岩时题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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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麦健聪

主编 | 麦健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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