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无泪,无喜,无悲,有的只是天涯云水间的思念,从黄泉到碧落,依旧是月下长相忆。夜走了,天亮了,天空和钟声一同醒来了,樱花在温暖的春风中飞扬,武汉,我们在等你……

这场激烈的战役,有的天使牺牲了,化作一片片樱花,轻轻地,慢慢地消散在遥遥的天边。让我愈发懂得地要爱惜自己身边的亲人,也令我更加想念已故的爷爷。

思念如梦摇摇漾漾。近日,总是梦见爷爷,总是一个重复的梦。他一袭灰白长衫,隐隐出现在一棵树下。爷爷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可是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霎时间,便要转身离开,我刚想开口,想大声地喊住爷爷,可是梦已如风。

爸爸说,爷爷脾气特大。爸爸告诉我一个爷爷遭遇非典的故事。非典时期爷爷因为发热住院了,爷爷吵着要回家,总说自己没病。于是在医院大战护士,爸爸说:“爷爷总是欺负一个小护士,就是喝杯开水也弄了半天,一伙嫌弃太热,一伙说有怪味道,矫情的很。”爷爷立马说到:“其实,那是我心里害怕,那个什么非典,也不知道是啥病。人一怕就慌了,慌了就胡乱发火,真是委屈了那些护士。”

后来,爷爷没啥毛病就回家了。再后来,听说广东那带感染非典的很多都是医生和护士,爷爷不禁担心起了照顾过他的护士。今天,再想起这个故事,我更加为武汉的医护人员担心。

我说,爷爷脾气特好。回忆种种,小时候的我真的是无恶不作,对爷爷的各种恶作剧,爷爷全部欣然接受,这样愈发渐助长了我的顽心。我有时竟把爷爷水杯或是手帕偷偷地藏起来。爷爷既没有跟爸爸妈妈告状,也没有责备我,而是亲切地把我讲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小盒子,“你看,爷爷给你藏了什么好吃的,快来尝尝桂花糕。”每当我被爷爷的美食吸引了,我高高兴兴地吃,也就把我藏的地方都告诉爷爷了。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无论是爷爷还是那医护人员,脾气好都是因为心中有爱。在这个生死关头,医护人员依旧笑意盎然,那是天使心中有大爱。

今年肺炎流行,而爷爷在那肺炎并不流行的那年得了肺炎。医生护士们,想尽法子为爷爷驱痰。可是那个月还是病得很重,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深处有感应,总觉得不安。我便自觉地拿着一本书,待在爷爷的房间,陪着爷爷,那日子静谧而温馨。

见爷爷的咳嗽得厉害,我着急地倒了一杯热水,“爷爷喝杯热水,就能好了。”爷爷的手微微颤抖,接过水杯。喝完,爷爷说他有点困,我就扶着爷爷躺下。爷爷看着我,我坐在床边,“孩子,爷爷想更你说说话……”爷爷的声音很轻缓,“孩子,等爷爷走了,你一定听你爸爸妈妈的话;还有你爸爸发脾气,记得跑开点。”我泪目了,爷爷离开我已2254天了,我的思念,依旧。

所幸我与他有个温馨的告别,而今,有些前线的战疫人员,甚至来不及与亲人说声再见,就匆匆作别。这种来不及说再见的离别,更是一种莫名的悲怆,更是一种痛切心扉的记忆。

昨日,我又梦见了爷爷。爷爷身袭一件白色长衫,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我跑向爷爷,我仔细地看见了那棵树,那棵树是樱花树吗,还是桂花呢!那棵树,花竟然繁盛地缀满枝头。熟悉的爷爷常常入梦,记忆里只有思念,梦里也只有思念。我想,若是记忆是心痛的,梦里也会心痛吧。可是我很愧疚,我的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远去的战疫先锋们。或许是我都来不及熟知你们的事迹,所以无法入梦。或许是你们太牵挂你们的亲人,都把梦的机会留给了他们。

草木可寄情,流水通人意。或许是战疫先锋们已身化樱花,悄然入我梦,我不曾察觉。

樱花已灿,雾散风暖。

作者 卓欣 编辑 胡博阳

本文系“以写作之名——新京报·新声代第二届中学生写作创造营”投稿摘登。投稿请发至xjbpl2009@sina.com邮箱。更多活动信息请关注本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