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昨晚十点多，朋友伟哥和三三两口子建的群里有个喜讯在一瞬间就“炸了群”——
他俩的小儿子德德，湖南师大附中博才实验中学的初三毕业生，在此次长沙市中考中获得了6A的好成绩。
一时间，群里贺喜红包密如雨下，伟哥和三三这对做爹妈的自然乐不可支，大家也在分享他们的喜悦。
我当然也是——几年前我的儿子也是中考6A生，作为父母的喜悦，我更是感同身受。
不管怎么说，在长沙，身为中考6A生的孩子，有资格自豪，而身为6A生的父母，也同样有理由骄傲。
我相信，刚刚结束不久的高考和中考，因为其极其重要性和社会关联性，在很大程度上提振了漫卷于全国教育界的低迷氛围。
是啊， 肇始于去年冬天并延续至今、目前仍在全球蔓延、还远远看不到终结的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太多人的近期计划、远期规划乃至于整个人生。
这大半年，能健康地活着，能从容地学习或者工作甚至无所事事地佛系地宅着，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第一幸福。
随着疫情在我国日渐趋缓，随着各地各业逐渐复工复产，随着各地各类学校逐渐复学，2020年中考和高考时间虽然将比往年延后近一个月，仍然踉踉跄跄地到来，且有惊无险地结束。
在群里跟朋友们聊天时，提到中考，我总会不由得感叹一声：中考比高考残酷。
是的，中考比高考残酷得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像湖南省省会长沙这样一个城市，教育行政部门几年来大力推行且未来力度更有加强趋势的“初升高生源向职高分流”措施，结合已实施多年的中考成绩等级制，使得每年初中毕业生约一半被政策化、行政化地分流到各种职业高中，愈发使得中考比高考对初中毕业生来说更像是第一道非生即死的“鬼门关”。
一个初中毕业生，如果初中阶段学习状态不够好、学习能力不够强，学习成绩尤其是中考成绩“砸了锅”，甚至一个偏科严重的学生有某一门科目的中考成绩评等偏低到了D等，那么，无论他或她怎样痛定思痛打算未来发愤图强、刻苦学习以通过三年后的高考考上一个985、211或者现在所说的“双一流”大学，都基本属于“想多了”，因为他或她已被政策性地划入了必须“分流”到各个职业高中而非普通高中的初中毕业生群体中，而这个群体在当年参加中考的初中毕业生总人数中的占比，约为50%，甚至可能更大！
身为职业高中的学生，毕业后再参加高考并且考上不错的大学？有希望吗？
不妨世俗点说，别的很多城市大致相似，而长沙市尤其——“中考定终生”，一旦中考考砸或水准失常，一个初中毕业生的命运可能因此而被改写。
也许正因如此，如今长沙的中招江湖，真是不折不扣的“白刃战场”。
01
2020年中考，“青竹湖湘一”一骑绝尘
2020届初中毕业生总人数1197人，本届中考获6A（即裸分上6A）人数为462人，也就是说，本届中考成绩为6A的考生占本届初中毕业生人数的38.6% 。
这，就是以长沙“四大名校”之一的湖南省省属重点中学——长沙市一中为核心的长沙市一中教育集团旗下民办义务教育学校——青竹湖湘一外国语学校在2020届长沙市中考中交出的成绩单。
而与此同时，以长沙“四大名校”之二的长沙市市属重点中学——长郡中学为核心的长郡教育集团旗下之公办长郡双语实验学校的本届中考成绩单呢？
2020届初中毕业生总人数993人，本届中考获6A（即裸分上6A）人数为170人，也就是说，本届中考成绩为6A的考生占本届初中毕业生人数的17.1% 。
38.6% ： 17.1%：仅从以上数据来看，论2020届中考考生成绩的6A率，一中系的青竹湖湘一外国语学校（以下简称“青竹湖湘一”）比长郡系的长郡双语实验学校（以下简称“长郡双语”）高出一倍有余，不能不令人咋舌！
要知道，虽然“青竹湖湘一”是长沙市乃至于湖南省最好的民办义务教育学校，但“长郡双语”更是几乎集中了长沙市最精良、最优势教育资源的顶尖级公办学校。两个名校，一民办一公办，6A率差距如此之大，实在是值得研究。
“青竹湖湘一”在长沙中考中一骑绝尘决不是偶然，在近几年的中考6A率排行榜上，“青竹湖湘一”一直是头名老大。2018年和2019年， “青竹湖湘一”考生6A率（依然是裸分6A，不含直升生）达40% 。
和“长郡双语”地处长沙市区湘江西岸岳麓区之著名的市直公务员住宅小区——八方小区附近不同，“青竹湖湘一”位于离市区相当遥远的开福区青竹湖镇太阳山路688号，依傍美丽的青竹湖，占地180亩，设有小学、初中共9个年级。学校师资队伍以长沙市一中骨干教师为主，另从全国各地选调了众多中小学教育名师，先后被授予全国外语实验学校、全国义务教育语文教学研究实验学校、全国青少年科学素质教育提升研究实验学校、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一五”重点课题实验学校等称号。
“青竹湖湘一”和“长郡双语”分别是一中系和长郡系产出初中毕业生的最强名校，而一中系和长郡系旗下另外分别还有多所含初中学校，再加上湖南师大附中教育集团以广益实验中学为核心的含初中各校和雅礼教育集团以中雅培粹实验中学为核心的含初中各校，长沙市一中教育集团、长郡教育集团、湖南师大附中教育集团和雅礼教育集团这长沙“四大名校”教育集团所产出的2020届初中毕业生中的6A考生人数，如果不出意外，一般都会占本届长沙市中考全部6A考生人数的一半以上。
6A考生，当然是长沙所有公办或民办高中学校眼中的“香饽饽”，更是“四大名校”各教育集团所争相抢夺的优质高中生源，由此展开的中招刀光剑影“白刃战”，已不是一年两年，可说是自从长沙市开始中考成绩等级评定制的2006年起即已有之，而近年来则更是愈演愈烈。
去年7月，密切关注着长沙中考、中招制度及中学教育与招生制度的我写了一篇长文，题为《“砍”柴“劣”火：白刃战中的长沙中招江湖》，在其时的公号上发表，迅速引起全社会的极大关注，包括文中所提及的长沙“四大名校”众多在职教师在内的社会各界人士纷纷参与热烈讨论，表达唇枪舌剑，观点尖锐交锋，更重要的是促使全社会都来思考——长沙这样一个多年来在客观上以“四大名校”集团执中招和高招之牛耳的城市，以及以长沙为代表的实施中考成绩等级制的城市，该怎样切实为绝大多数而不是少数学生的利益着想？该怎样通过贯彻“教育公平”的基本原则、制定科学合理的规划、实施公允的制度、公平分配教育资源以促进所有公办学校和民办学校和谐共存、公平发展？
这样的“大问题”，在2020年的当下，显然还没有什么缓和的迹象，更没有得到解决。
从长沙市教育局官方“长沙教育”早前几则官方消息来看，新的2020年长沙中招，还是老套路。
城区初升高必看！指标生、直升生、特长生、推荐生，都是怎么录取的？
城区初升高必看！一文了解高中招生工作
中考怎么考、综合素质怎么评、高中怎么录？初中毕业生请注意！
近一年来唯一的变化，是来自上述官方发布中的比较新消息——撤县设区后的望城，终于被长沙市教育局纳入城区中招统筹，也就是说，长沙市望城区，终于和开福、雨花、芙蓉、天心、岳麓这原来的“内五区”一样被长沙市教育局等同看待，从中招工作到中考成绩等级制，望城将和其它五区一般无二了。
所以，我将一年前的《“砍”柴“劣”火：白刃战中的长沙中招江湖》热门长文进行局部删改后重发，希冀湖南省和长沙市两级教育行政部门能在新的一年中招工作中认真参考行政，希望长沙“四大名校”教育集团和其它各所公办与民办学校“代入”思考，也希望全社会都继续关注孩子们的残酷中考与中招。
祝福所有刚刚参加了2020年中考的“神兽”们和他们身后付出多多、期待满满的家人们！
02
“四大名校”并非老“组合”，而是“前世”各异、各有来历
如今频频挂在长沙人甚至全湖南人嘴上的“四大名校”，其实并不是一个老牌“组合”。
在我于1980年6月即将从砂子塘小学毕业得去考初中的时候——当时还没有“义务教育阶段”一说，进初中也得考，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考，招生学校和考生双方都不用像做贼一样藏藏躲躲——，我和其他所有成绩好的同学以及我们的父母一样，眼睛盯着的，当然是当时“唯二”的两所重点中学名校——始创于1905年的湖南师范学院（后来才改名为湖南师范大学）附中，和始创于1912年的长沙市第一中学。
一中虽然冠名为“长沙市”，但和湖南师院附中一样，自创立之日起，就是省立省属中学，而且在我考初中的时候，它们两家齐名并驾。
因为我就在长沙市一中南边围墙外紧贴隔壁的清水塘炮队坪老街上出生，对一中很熟悉，而且我的妈妈和几个舅舅都毕业于一中，是一中校友，所以，我当然也不会考虑去考在河西岳麓山下的师大附中，而是参加了一中的初中招生考试。
写到这里，可能长郡中学和雅礼中学的在读学生和家长们以及它们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以后就读和毕业的校友们会深表不服——你这不是信口雌黄吗？难道你考中学时长郡中学和雅礼中学竟然都不是重点？
是的，朋友，我说的一点不错。
在1980年以及往后还有几年的时候，无论是当时还叫长沙市第二中学的长郡，还是当时还叫长沙市第五中学的雅礼，都还不是重点中学，如果一定要说两者有何区别，我得客观地说：地处南门口的二中的教学质量排名在地处东塘的五中之前，如果让初中考生从中二选一，一般会选二中吧。
长郡中学和雅礼中学，与省立的师大附中和一中不同，至今都是长沙市市属中学。
二中在叫二中之前，也是有历史的——
1911年辛亥革命后，原长沙府属12县的驻省中学合并于1904年晚清官办的长沙府中学，更名为长郡联立中学。
1914年，湖南省巡按使公署整顿全省各联立中学，长郡联立中学奉命改名为湖南省第一联合县立中学，1917年，又改名为长郡公学。
1928年初，长郡公学复名湖南省第一联合县立中学，专办初中。1930年，改校名为长郡联立中学校。
1931年，招收高中学生，办成“三·三制”完全中学。
1950年，改名为长沙市第一中学（注意：不是省立第一中学，与现在叫长沙市第一中学的省立中学完全不是一回事）。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开始，工作组进校，学校停课，当年12月，学校改名为长沙市汽修厂五·七中学。
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学校复课。
1984年，恢复长沙市长郡中学名称，并成为湖南省首批重点中学。
2001年11月，长沙市长郡中学与湖南麓山国际实验学校联合组建湖南省首个基础教育集团——长郡教育集团。
1984年恢复长郡中学名称后，于2001年成立长郡教育集团，长郡人都应该感谢一个人——1990年从原长沙市第十四中学（现长沙市实验中学）校长任上调任长郡中学校长的胡立先生。
长郡能从平庸到超越，从“泯然众校”到跻身名校以至于后来更大放异彩，才赋独具的胡立先生居功至伟，没有他任校长时的励精图治和奠定深厚基础，长郡只怕一直还成不了现今的长郡。
再说五中。
五中在叫五中之前，也是有历史的——
1901年初，美国耶鲁大学少数毕业校友，倡议到中国创办教育科技事业。1902年6月22日，"雅礼协会"成立。1906年6月，"雅礼协会"租得长沙城南西牌楼民房数间作为校舍，开办"雅礼大学堂"，1907年，又在学堂对面租用民房开办了"雅礼医院"（实为诊所）。1914年，雅礼成立大学本科，当年7月，雅礼协会与湖南育群学会合办湘雅医科学校，即后来的湘雅医学院（"湘雅"意即湖南雅礼），后规模逐渐完备，正式定名为"雅礼大学"。1926年冬，学校因大革命政局影响而停办。
1929年9月，经国民政府教育部批准立案，雅礼中学恢复。
1951年，学校改名为"解放中学"，次年暑假，改制为长沙市第五中学。
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开始，学校停课，1968年复课。
1985年初，长沙市第五中学恢复了与美国雅礼协会中断35年的联系。
1985年8月25日，长沙市第五中学正式被湖南省教育厅批准复名为"雅礼中学"。
1992年，雅礼中学被湖南省教委首批授予"湖南省重点中学"的牌匾。
由上可见，原来在长沙市中学中极为普通的五中，能成为今日光彩夺目的雅礼中学并成为雅礼教育集团，在1985年与美国耶鲁大学和“雅礼协会”恢复联系和恢复关系是至关重要的。
说到这里，我还想提一提我师妹Susan的外公应开识先生。应开识先生（1899-1989）是身体力行的教育家，1924年从长沙雅礼大学毕业，1930年赴美国入耶鲁大学攻读教育学，1932年获硕士学位，回国后任雅礼中学副校长等职。1949年后，任雅礼中学英语教员，1952年调长沙市一中任教，1988年被美国耶鲁大学评为1987-1988年度贡献最大的五位校友之一，获耶鲁大学最高荣誉奖章。
在长郡中学的教师中，有我的师妹和朋友，在雅礼中学的教师和校友中，有我的亲人和朋友，在师大附中的教师中，有我的师兄好友，在一中的教师和校友中，更有我的师长、同学和学弟学妹们。
之所以提起这个，我是想说：同为身在长沙的中学“四大名校”，从师大附中到长沙市一中，从长郡中学到雅礼中学，从历届校友到在职教师再到在读学生，从历史遗存、文化血脉到共同面临的教育现实，不能不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本不该有刀光剑影甚至“刺刀见红”白刃战的时候。
03
当ABCDE等级制来到长沙中考
前面说了那么多“四大名校”的前世往昔，现在说回正题——长沙的中招江湖。
众所周知，因为中考决定了初三毕业生能否进入普通高中就读——不能考取普通高中的就只能改读职业高中了，现今长沙市的中招政策，是刻意把占比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初三毕业考生分流到职业高中——，以及能否进入重点高中尤其是上述“四大名校”，而被“分流”到职业高中就读的学生，未来的学历层次和就业岗位自然受到很大的限制，即使在就读职高后还有志参加高考，其可选择院校、专业都极其有限，其成功率亦极其微小。一次高考未必能决定考生终身（可以以复读再考等方式救济），但一次中考却几乎就能决定考生终身，所以，中考对长沙初中毕业考生的重要意义，甚至要远远超过高考对长沙高中毕业考生的意义。
现在长沙的初中升高中之中考成绩评定，实施的是分为A、B、C、D、E五个等级的等级制。中考等级制大约于2003年左右综合教改的时候开始在长沙市内个别区的区属中学进行试点，2006年，在曾任雅礼中学党委副书记（1999年8月至2000年8月在任）、长郡中学校长（2001年6月至2006年7月在任）的王建华于2006年7月调任长沙市教育局副局长之后，长沙市教育局对城区所有中学全面开始实施中考等级制，而在2011年10月王建华升任长沙市教育局局长后直至2014年10月离任，中考等级制在长沙市得到了进一步巩固与夯实。
坊间有不少人指称长沙市的中考等级制是当年先后在雅礼中学、长郡中学担任校级负责人甚至校长的前长沙市教育局局长王建华为力推长郡和雅礼这两所他曾工作甚至领导过的长沙市属重点中学而压制师大附中、长沙市一中这两所省立重点中学而一手度身定制的，看看王建华的履历尤其是两校任职经历和后来他在市教育局副局长及局长任上时长沙中考等级制的全面施行，的确不能不让人产生联想。
然而，上述针对王建华的质疑，显然还是相当主观臆测的，即使其所说都是事实，王建华当时是长沙市教育局主官，想方设法力推长沙市属重点中学名校，也属情理之中。更何况，中考等级制适用于在长沙市城区内的所有中学，对长郡和雅礼如此，对师大附中和一中也是如此。
中考等级制本身不失为一种完全可行的成绩评定与高中入学选拔制度，制度本身是无罪的。
那么，中考等级制在长沙已实施十二年有余，又伴生了哪些弊病？具体到“四大名校”之间目前愈演愈烈的中考招生生源争夺大战，又关中考等级制什么事呢？
是的，中考等级制本身并无罪，但一旦与目前长沙的中考招生机制与具体规定并用，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系列问题。
04
长沙中考，“四大名校”究竟孰强孰弱？
要衡量各校中考整体水准，判断是进步还是退步了，公认的依据，是获得6A成绩的考生人数与占比。
先来看长沙市教育局官方“长沙教育”最新披露的权威数据
2799人——这，就是长沙市教育局官网的权威数字，也就是说，2019年长沙市中考，城区（开福、天心、雨花、芙蓉、岳麓内五区，再加上高新区，共6个区，前两年撤县设区的望城不在其内）所有中学的初中毕业考生，卷面成绩考上6A即中考成绩为全A的人数，一共是2799，其中当然不包括各种直升生和指标生。
而今年初中毕业生实际参加了中考的长沙城区（6个区）考生人数又有多少呢？
37023人！
2799 / 37023 = 0.0756 = 7.56%
6A考生占全部长沙城区实际参考考生的7.56% 。
上面的“2019毕业人数”表并非长沙市教育局官方权威发布，其中，长郡教育集团学校共17所，考生共9209人，实际应该有误，从我在网上查询所获得的一系列资料来看，原长沙市六中、长沙市十一中、中南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和周南梅溪湖中学（看这名字很容易误以为是周南教育集团旗下学校）应该都属于长郡教育集团旗下，其考生人数应该一并计入长郡教育集团。
9209，再加上以上四所长郡旗下初中毕业的中考考生1275人，共计10484人。
而长郡集团校初三毕业生2019年中考获6A的考生总人数，坊间传闻，是946人，其中，6A考生人数在100人以上的长郡集团校，有长郡双语、麓山国际、湘郡未来和湘郡培粹四所，四校6A人数占集团校6A总人数一半多一点。
权且就当946这个数字是真的吧，反正是假设，便于举例。
946 / 10484 = 0.0902 ， 约等于0.09，即9% 。
也就是说，长郡教育集团旗下各校的初中毕业考生在2019年中考中获得6A卷面成绩的人数占全集团考生总数的9%。
必须声明和强调的一点是：
本文中，以上和以下涉及“四大名校”各集团、各校参加中考之毕业生人数和中考获得6A的人数数据，只是我和身边朋友根据网络上可以查询到的信息、QQ群等信息平台上获得的各类信息整理归纳而得，并非来自长沙市教育局或各集团、各校的官方公布，因为长沙市教育局对全市中学有行政命令：“不得炒作中考成绩”，“严禁以任何形式发布中考升学率、6A人数、6A率等”。
我虽然不在“四大名校”集团中任一集团工作，但如果文中涉及的“四大名校”各集团、各校相关中考数据以及招生数据与各集团、各校事实不符，欢迎各集团、各校相关负责人士与我联络，以确凿证据推翻我们的整理归纳结果，届时我将公开勘误并致歉。
再来看长沙市第一中学。
依照我前面给出的2019年长沙市城区全部初中学校列表，长沙市一中集团集团校共有7所，本届初中毕业参加中考考生共有4657名，而据坊间传闻，此次中考，一中教育集团旗下的青竹湖湘一外国语学校毕业的考生获得6A成绩的，有五百余人，而整个一中教育集团各校的6A考生总数，估计达到了650人。
我们权且就当这个650数字是真实而准确的吧，来计算一下——
650 / 4657 = 0.1396, 即13.96%，将近14% 。
几乎高出长郡教育集团内的6A考生占比5个百分点。
另据坊间传闻，湖南师大附中教育集团旗下各初中以广益中学为首，6A考生总数有六百多人，权且就算是650人吧。
2799 - 946 - 650 - 650 = ？
显然，留给雅礼教育集团的6A考生“名额”，已经不多了，几乎只有550人左右。
综上所述，2019年中考，论考生卷面分数达到6A的人数，长郡教育集团排名第一，一中教育集团和湖南师大教育集团未知谁能排名第二和第三，而雅礼教育集团，则很可能忝陪末座。
如果以上数据与事实不符，如果以上综述分析与事实不符，请各方关联单位用确凿证据向我证明，我将公开勘误并致歉。
05
“四大名校”深陷中招江湖，为“砍”优质生源人“才”，剑拔弩张
正如我在前文中所说，中考等级制本身并无罪，但一旦与目前长沙的中考招生机制与具体规定并用，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系列问题。
请看——
由上表可见，“四大名校”的本校高中部，招生计划都是900人。
这个招生计划，由4个部分构成：直升生，指标生，特长生，还有就是划线计划生（即面向全市统招生）。
直升生是免中考直升到本校高中就读。
指标生计划是所有公办初中的共同“福利”，各所公办初中都有资格按照目标高中分配给本校的指标生计划名额安排本校考生填报包括“四大名校”在内的多所重点高中的指标生志愿，但“四大名校”的指标生必须在中考中达到4A2B的官方要求之最低等级线才能真正具备身为指标生的候选权，然后才能接受自己所填报学校的选拔，选拔的依据，是从6A到5A1B再到4A2B，按照中考成绩等次的依次降低，择优录取，如果目标高中依照这一顺序已将录满指标生，但最后一个名额面临多个相同等次的考生争夺，则以各相关考生前五个学期期末考试的综合成绩为依据再定其顺序，胜出者获得录取，而未能成功获录指标生的考生，则只能进入“划线计划”，也就是参加全市统招。
特长生也就是篮球、足球特长考生之类，很好理解。
中考招生机制的漏洞和硬伤，就主要体现在这里。
就拿长郡中学本校（现在只开办高中部）来打个比方吧（以下所言皆为举例假设，并非与长郡学校相关的事实，请勿较真）——
如上表所示，今年长郡中学本校高中招生计划是900人，但实际上完全有可能会招到1500人。
为何这样说呢？
因为同等同权，同等次的考生是没有前后名次之分的，在同一招录学校和同一环境下，同等次的考生享有同样的被录取权，招生学校无权招录这个而拒绝那个。
这是一种令人信服的教育公平，任何人对此都无由置喙。
说回来，继续以长郡中学本校为例，具体到各位填报了它的6A考生，大家都享有被长郡录取的同样权利或曰资格。
但长郡系今年“自产”初中毕业生多达一万多名，6A生近千名，远超“四大名校”其它三家。
简单点说，在理论上，基于同等同权同样录取的原则，长郡中学可以把今年长沙市城区考生中的2799名6A生全部录取到本校，虽然这么多人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招生计划，但教育局也必须给它追加相应的招生指标，把填报了它的6A考生全部录取消化。
所以，在理论上，长郡中学不仅可以把自己长郡教育集团的集团校所“产出”的946名6A优质生源全部录取消化在本校，不让任何一个人“流失”到其它三所名校，而且还有理由，至少在目前的中招机制下，不会被禁止，可以伸手到“四大名校”另外三所的教育集团——包括雅礼集团、一中集团和师大附中集团——和其它中考整体成绩较好的中学的“一亩三分地”里去抢夺6A优质生源，把它认为的6A优质生源尽可能多地抓取到自己的长郡系版图里。
一中的指标生计划是361名，倘若因为上述原因，6A生源被长郡大量吸纳抓取，那么一中就很可能不能以6A的要求招满361人，只能将录取线降到5A1B，甚至可能降到4A2B，甚至即使降到了4A2B的官方规定指标生最低线也仍然招不满，其高中的生源整体质量自然也会严重降低。
坊间传闻，一中从去年开始录到的指标生数量才达到230人以上，2017年只有211人，指标生到位严重不足，就是因为长沙市教育局分给一中的指标生生源学校太差。今年预计又有超过130个指标会被浪费，因为这些指标生生源学校考到4A2B以上的人数少于分配给它们的指标。
和一中相似，师大附中分到的指标生生源学校基本都是教学质量偏低的学校，而且也都是那种考出几个4A2B学生有望但要考出个6A几乎一定会“绝望”的学校。每一年，即使是情况好的时候，生源学校送来的生源也顶多是4A2B的，如果碰到差的时候，一个4A2B都没有，分配到那个生源学校的所有指标生名额就都被浪费了，而且这个名额不能转分到其它学校，废了就废了，附中和一中就得因此少招很多相对较好的生源。
至于所谓“划线计划”，对于“四大名校”来说，如果把“划线计划”比作一口大家一起下钓的鱼塘，那么塘中最大最肥的“鱼”，就是那些既没有直升生名额也没有填报过指标生志愿或者虽然填报了指标生志愿但因为目标学校指标生生源中6A考生太多而仍然被刷下来被迫进入划线计划接受全市统招的6A考生，他们也是几乎所有高中最大的6A考生来源。
这其中令人质疑和诟病的，是招生计划本身的思虑不周和不严肃，正如前文所说，初中毕业生基数庞大、6A考生总数最多的长郡，900人的计划实际可能招到1400、1500个6A生，而给一中的900人计划，一中可能还招不满900个6A生。所以，有人说长沙中考的指标生政策就是针对性地为长郡、雅礼两所市属中学保优而为师大附中和一中两所省立中学添“扶贫”负担的，其言虽辛辣刻薄，但并非毫无道理。
近日几乎引起全社会关注的“四大名校”中招生源争夺大战，种种在网络上已经传播得太多的证据与细节，似乎都在有力地印证上述假设。
可能有人马上会要说了——教育公平，选择自由，只要上了要求的等级分数线，考生选择哪所高中是他的自主权利啊！
是的，6A考生有自主选择权，然而，长沙中招的现状实际，却又没有这么简单。
关键症结在于：如今的体量已是“巨无霸级”、雄踞长沙中学教育第一大集团的长郡教育集团将“一家独大”，凭借长沙市教育行政部门的特别扶植与扶持，成为独一无二的“超级大国”，而原来“四大名校”的另外三个教育集团，无论是雅礼还是一中、附中，都将逐渐被它拉后，成为事实上的中招“第二梯队”。
假设啊，纯属假设，上述理论成为了“实际”，长郡真的把所有2799名今年6A考生全部抢录到自己手里，雅礼、一中和附中该怎么办？何以继续生存和发展？
一家独大的垄断，“超级王国”的独霸天下，无论在国际政治领域、国内外市场经济领域还是国内教育领域，显而易见都是弊害无穷的。
倘若长郡系在长沙市教育行政部门官方支持下继续攻城略地、不断扩张，在垄断之下独霸之下，无论是原来的“四大名校”还是其它学校，应有的良性竞争将被打压和扼制，百花齐放的中学教育、特色各具的各校办学都将凋零破败，千万考生的自主选择最终也将成为泡影。
“四大名校”本是一个比较科学的名校竞争集合体，既相互竞争，又相互促进，但前提是——官方以地方性行政法规和政策给予它们的资源和助力是平等无差的。
可是，“四大名校”从官方获取的资源是平等的吗？
06
一中与附中成了“后娘养的”，省里不管市里不爱
“四大名校”从官方获取的资源，实在是不平等的。
首先，附中和一中都是省立中学，都由湖南省教育厅直管，由省级财政拨款，但其招生和教学等日常工作，则都被纳入长沙市教育局的管辖，从等级制的实施到统招，都得服从长沙市教育局的统一安排，从不能外。
然而，省立的它们，和市属的长郡、雅礼，在长沙市教育局的视线里，似乎本就是不平等的。
从集团系各学校的由教育局官方安排选择并入，到中招招生计划中指标生等部分的初中生源学校分配，附中系和一中系的管理层、教师和校友们似乎都深感憋屈，因为长郡系和雅礼系并入的各中学资源，明显要比自家被市教育局安排的中学资源好得多啊，这一点，从各自掌握的中考成绩各等级的分布学校数据就可以看得出，真不用多说。
比如，以前分给一中的是湘一芙蓉中学（原十二中）、湘一芙蓉二中（原马王堆中学）、一中开福中学（原七中）、一中岳麓中学（原河西清水塘中学）等，分给附中的则是白马中学等。
所以有人强调：“指标生政策真是为长郡、雅礼保优和附中、一中扶贫度身定制的。”
再比如，长沙市某老牌公办中学分了20个一中的指标生计划，就不参加统招，考生考前要签指标生志愿，之后由高到低排序，一是中考成绩，二是综合素质评价，三是平时成绩，最低要求中考成绩是4A2B。但是，4A2B这个录取线，这个中学的考生能达到的凤毛麟角，其它同类学校也差不多。
长郡双语的指标生几乎都是以6A线录取的，但包括附中和一中在内的其它学校，很可能它们的指标生生源学校的指标生还考不到4A2B，生生把指标生名额给浪费，导致它们招不满计划。
事实上，指标生也的确已经成为长郡和雅礼巩固本校优质生源的一个重要方式，因为填了指标生志愿就不能参加统招了，考生只要达到录取线，比如6A，就不怕他飞到别的学校去。
此外，中学优秀师资仍然严重不足。附中是湖南师大所属的学校，教师待遇参照师大，还算不错，而一中则“无依无靠”，教师待遇似乎苦得不像话。坊间传闻，一中教师的正常收入，每天晚自习加班什么的都不讲，每月只发四千多，由省财政拨付。仅在这一点上，它们就比市属的长郡和雅礼差多了！
长郡和雅礼学校本身是有钱些，教师的工资待遇也高些，但教师们的合法收入也不会太高。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长沙的中学，尤其是“四大名校”，在给学生们购买的这样那样的教辅材料参考书上，应该都是向供应商收有回扣的，倒不是说哪个个人贪占了，而是由学校统一掌握，用来补贴本校教师待遇。
更普遍的现象，是因为社会上中教师资紧缺，“四大名校”的教师中有相当一部分以“名师”名义到校外上小课，教培训班，此项收入往往是他们每年收入的绝对大头。正如我的一个在“四大名校”之一教书的朋友，前几天我打电话邀他在暑假期间一起出国旅行，结果被他客气但毫不犹豫地谢绝了——“不好意思啊，我得带学生赚钱，暑假一两个月在外面教课，胜过在学校里教书四五年，你这一去就十天，我就得损失十来万！”
你说，我还好意思再邀他吗？
另外，还有评职称。一中有大量好老师评不了职称，因为省教育厅给它卡了限额，省直的教师职称评定限额很少，还是一中和附中两家抢，而长沙市市属中学的职称评定就宽裕多了。
为什么社会上教育培训机构那么多？为什么那么多公办中学教师明里暗里去教培机构教课挣钱？
很多人要求老师们无私奉献，要求老师们不要追求经济效益，这个就纯属无理了。
07
名校不愧为名校，招生“掐尖”套路奥妙无穷
曾经有孩子在长沙市黄兴中路步行街南段原“百幸鞋业”所在大楼的9楼之长麓培训学校上过培训课的朋友，应该还记得那所“培训学校”的牛逼特别之处。
当时，市教育局已明令禁止所有初中学校通过考试手段挑选小学毕业生生源。
那所学校的校长是位老者，是长郡中学本校的退休教师，经常向一期又一期交钱去接受“培训”并在培训后参加考试的学生和家长们强调：“长麓并不等于长郡，大家不要以为在这里培训有了好成绩就当然可以进长郡了！这里可不是长郡的保险箱啊，好学生我们也只能向长郡推荐！”
虽然嘴上在刻意否认，但老校长脸上的洋洋自得，学生们和家长们自然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从这所学校，到长郡中学本校门口，直线距离不到200米。
后来，与长郡中学本校相距不远、位于上黎家坡43号的民办培粹实验中学，被长沙市教育局接收了。
培粹中学历史也很久了。上世纪80年代末，长沙市的高中、高职学校只能容纳68%至70%的初中毕业生，有1/3的初中毕业生面临失学。此时，长沙市教育界一批离退休老干部、老教师挺身而出，于1989年创建了长沙市第一所民办高级中学——培粹实验中学，后来更成为完全中学，算是长沙市民办学校的一面旗帜。几年前，老校长王志昆先生年纪已经相当老迈，就恳请长沙市教育局接盘，并把老教师们安置好。市教育局接盘后，担任培粹实验中学董事会董事长的，是长沙市教育局原党委书记张驱美。
2016年，培粹实验中学“一分为二”，变身为两家民办初中——湘郡培粹实验中学（简称“长培”）和中雅培粹学校，分别由长郡中学和雅礼中学“托管”，实质上分别成为长郡系和雅礼系的一员，前者就在培粹实验中学原址办学，而后者，则贴近位于东塘西的雅礼中学本部，在位于原东塘与侯家塘之间的原省交通技校原址开办。有意思的是，因为湘郡培粹实验中学所用的原培粹中学校址并无操场，市教育局干脆一纸命令，将湘郡培粹实验中学与隔壁公立的文庙坪小学之间的围墙拆除，让湘郡培粹和文庙坪小学共用操场，实质上成了两校同址“无界办学”，形成了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中学与小学同一校园并立的罕有奇观。
必须强调的是：作为民办初中的湘郡培粹和中雅培粹，都是“高收费”学校，与公办初中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客观上成为了长郡与雅礼两校的经济“造血机”之一，当然，同时也是两校6A中考生的一个重要来源。
有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虽然，如前文所述，长沙市教育局已明令禁止所有初中学校通过考试手段挑选小学毕业生生源，但在雅礼中学本部至中雅培粹学校之间劳动路两厢林立的众多“私立”培训学校，除了从孩子们身上赚取不菲的培训费，还完全可以充当中雅培粹学校考选小学毕业生优质生源的“代理人”。
和湘郡培粹一样，中雅培粹也是于2016年招收第一届初中生，今年中考，正是它的初中毕业生接受考验的时候。
坊间传闻，中雅培粹此次有629名考生参加中考，有163名考生获6A，可能是整个雅礼系所有初中里面考得最好的，但6A率也只有25.9%，形势所迫，雅礼系今年必须豁出命去四处大抢优质生源，不然会如坐针毡。
坊间传闻，说得有点难听，说雅礼和长郡抢6A生源的心态是不一样的，长郡是霸住自家产出的6A生源死死不放，同时觊觎抢夺别家的，而雅礼实质上是跑到别的学校地盘去“讨饭”吃，不抢生源就活不下去。据说，青竹湖湘一实验中学初中毕业生被“四大名校”之二分别挖走6A生源一百多名和二三十名。
附中系和一中系一样，也是被人家欺上门来“挖人”的苦主，正如本文开篇贴出的一系列图片所示，广益中学几乎已经被人家上门逼疯了，眼瞅着自家的6A生源被成批挖走，岂不天旋地转？
“四大名校”几乎都在梅溪湖板块开办或托管了中学，但梅溪湖板块的所有学校目前的教育质量其实都不太高，中考表现也差强人意。
08
吊诡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
坊间传闻，今年长沙市中考评卷结束刚刚才几天，大多数学校无论是校方还是学生本人还未获知成绩，就有“四大名校”中某学校的招生老师几乎打遍了所有6A考生电话，拉Ta到该校，并辅以种种许诺，而青竹湖湘一实验中学的全部数百名6A考生几乎全部接到了上述“抢人”电话。
如果是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敞亮亮公平竞争，倒也没什么，但坊间传闻，就在中考成绩公布的前一天，上述“抢人”学校就公开推送了一条公告——“欢迎全长沙市全A考生来校咨询！”
有人怀疑，该校是提前于所有学校和考生拿到了中考成绩全部数据，所以才能高调“抢跑”
我就奇怪了——如果此事是真，要不要追究涉事学校和泄露其时尚未公开之中考成绩给该学校的单位或个人的法律责任与行政责任？
坊间传闻，上述“抢人”学校还鼓动6A生家长“一拖一”甚至“一拖N”，大量带引6A考生生源到该校。该校每从其它学校挖走一个6A考生，就会鼓动那个考生到母校班上拉人，并承诺带回一个6A考生就给他什么好处，结果6A生孩子们一个就会拖回好多个。还有外地籍贯的家长群体，一般非常抱团，比如邵阳、衡阳的，都以原籍地域为中心，有家长老乡会，这个群体也是上述“拉人学校”着重策动以“一拖N”的对象。据说青竹湖湘一实验中学就是这一“抢人”绝招的严重受害者。
坊间传闻，7月3日，长沙市教育局在万家丽广场举办中招咨询会，一中没去参加摆摊，结果有来历不明者冒充一中的招生老师，在现场拉去咨询的中考等级并不高的考生们，留一中招生办电话，承诺录取，结果那些其实达不到一中录取要求的考生们和他们的家长们要不就亲自赶到一中本校办公楼上门详询，要不就打那人留下的一中招生办电话咨询，把电话都打爆了，对一中招生秩序造成严重干扰和骚扰。
坊间传闻，“四大名校”还有个共同沿用多年的强行留置6A生源的措施，就是扣留6A生的高中志愿口令卡，要求他们签约本校实验班，说学校会履行学校对你的承诺，但你的志愿口令卡则由校方来掌握并代为填报。
09
忧患，越来越严重
近些年，长沙市普通高中毕业生考上大学尤其是985、211名校与其它重点大学的比例越来越高，为什么？
因为从初中到高中招生，整个教育与招生机制“卡”出来的都是学生中的“尖子”。
然而，与此同时，据我和身边熟悉长沙中招现状的朋友们观察，在初中毕业生人数年年递增的同时，普高升学率却越来越低。
有几个数据：
2018年，长沙市城区（6个区）初三毕业生总数超过3700名，今年，达39583名，直逼4万人。
今年小学六年级升初一的，超过46000名，加上外地来长读书的，近5万名。这个数据，连城市体量比长沙大了近两倍的湖北省会武汉，也只有6万多。
而长沙的公办普高，招生计划一直维持在17000至18000人左右。
初中还属于义务教育阶段，长沙的各商品房楼盘都被政府要求配套建设小学和初中。长沙市内各区的区属高中很少，一般只有一到两所，多的是初中，而全市高中办学则以市属为主。
高中办学需要市一级财政投入，经费来源本就是个问题，而与此同时，长沙老城区的各所老牌高中受困于地块限制，无法扩容，比如一中，比如长郡，后者比一中更小，面积只有58亩，如何扩容？
新建高中需要巨额投入。普通高中生均经费至少需要2万元/年，才能维持正常的高中办学，如果年级规模为500人，高中三年，就是1500人次，高中经费就至少需要3000万元，才能达到基本办学水准。
“四大名校”的生均经费较高，集团化获得的财政计划外收入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生均经费，每生每年可达约3万元。
长沙的普高资源极其稀缺，要办好，就要争夺生源，这也是“四大名校”共同面临的一种无奈。
倒是第二梯队的周南、明德、实验中学集团不用发愁，因为它甚至不需要集团化，就会有大量二类生源提供给它，比如青竹湖湘一实验中学，每年都要毕业这么多学生，中考5A1B、4A2B的很多，这么多人自然就会去周南、明德和实验中学了！
最终开抢，并且抢得剑拔弩张直至“白刃战”的，就只有“四大名校”。
抢6A生源的原因还有一点，也算是中考等级制与长沙中招机制结合带来的非常严重的后果。现在拿一中打个比方，加入招生计划是411个，6A生招了400个，还缺11个，那就可能要扩招几百个。5A1B考生在长沙市数以千计，尽管一中只差11人计划，但很可能被迫必须招几百个5A1B考生，不能挑选和拒绝。这样一来，一中的清水塘老校区还如何容纳？
招生机制也好，资源稀缺也好，反正长沙市公办普高的升学率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今年4万多初中毕业生，实际参加中考近4万人，普高招生计划只有18000人， 三年后，长沙市中考人数肯定会破5万，这样的话，长沙市教育局该怎样保证将近一半考生也就是25000人的招生计划？长沙哪来这么多公办普高？
不选择公办普高？私立高中是有名的“高收费”，三年动辄数十万，这钱是谁家都出得起且愿意出的吗？
“砍”柴“劣”火，在长沙中招江湖里熊熊爆烧，剑拔弩张白刃战，“四大名校”无论哪家，都主动或被动地被卷入，唉！
这是谁之功？又是谁之过？
推文摘自@蓝调旅行者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