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芈月小时候很得父王的宠爱,不仅仅因为之前曾有霸星传言、或因为她是被少司命神像救下的孩子。而是因为后来的芈月确实聪颖可爱、资质过人。以至于令楚威王逐渐相信了那个“霸星转世”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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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威王甚至要芈月从小女扮男装,跟随屈原学王御之术,以便将来辅佐自己或未来的楚国君王芈槐。

1、芈月第一次品尝到被“拒绝”的滋味

芈月听到这个消息满心欢喜。因为做屈原的徒弟不但可以学到很多知识,而且还可以与那个叫黄歇的小男孩一起玩耍。

在芈月眼里,那个小男孩是极好的。芈月曾因为急速奔跑“刹不住车”而撞倒过他,所以,他们之间有些“碰撞”。但后来却“化敌为友”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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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歇少年老成、彬彬有礼,懂得谦让弱小,最令芈月心动的是:他是男孩子,比较大度,他不像女孩子那般矫情脆弱又爱哭。

然而,当芈月满怀期待地等待屈原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却无意间偷听到了父王与屈原的谈话:屈原竟然拒绝了!尽管父王为此大发雷霆,质问他为何不肯接受芈月,可他还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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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她想要亲口问问屈子,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是自己不够聪明,还是嫌弃自己太淘气?有些毛病她是可以改的呀。或许,是计较她当初曾“撞翻了”黄歇,害怕自己再给他的爱徒造成“二度伤害?”

芈月憋足了劲儿,要当面质问屈子:“你为何不肯收我做徒弟,我差哪儿了?”

然而,当芈月真的问到了答案后,幼小的心灵却深深的被刺痛了,因为屈子的答案让她感到羞辱、愤怒、难以理解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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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性别歧视

屈原拒绝了收芈月为徒之后,从楚威王那里退出殿外,一步步走下章华台,抬眼望着长空,长吁一口气。

他正沿着台阶往下去,忽然一颗金丸从他左边飞过,落在地上。他诧异地回头看,一颗金丸又从他的右边飞过,落在地上。他抬起头,却看到气鼓鼓站在台阶上面的芈月,手里正拿着弹弓,对准了他。

屈原失笑:“小公主是要攻击臣吗?”

芈月哼了一声,两步一跳跳下台阶来到屈原面前,仰头看着他:“哼,我素来弹无虚,若要真的打你,岂会打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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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只得笑笑道:“那臣是要谢公主手下留情了。”

芈月:“哼,我才不会对你这样的坏人手下留情呢。”

屈原:“唔,臣是坏人?那公主打算如何对待臣这个坏人呢?”

芈月道:“我来问你,你为何不肯收我为徒,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芈月瞪着屈原。屈原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认真地说:“公主,不是臣看不起你,而是你还小,你的一生不能就这样被决定。臣能教太子帝王之术,但臣不能教你。”

芈月:“为什么?”

屈原:“这个世界自有它的天道,飞禽走兽,都有自己的位置,人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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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人又怎么样?”屈原:“天地分阴阳,人分男女。知其雄,守其雌,遵守天道而事事顺畅,逆天而行则一生困顿。身为女子应相夫教子中持中馈。若人人各安其位,则国不生乱,家宅安宁。”

芈月听不懂屈原的话,但她却从对方的这段话里,感觉到有些忧伤。隐约悟出了其中意思:屈原的拒绝,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所以,他认为自己学无所用,她应该像其他女孩子那样,长大之后相夫教子,中规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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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不甘心,追问道:“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若是学更多的知识,看更高的天空,岂不是更好?”

屈子:“我们楚国有位贤人庄子曾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芈月迷茫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屈原:“人寿有限,而知识无限。以有限之寿命,去追随无限之知识,而殆之危之。明知如此而求知不止,则危之极也。若人的一生是个杯子,却想把一缸的水倒进去,那会怎么样呢?”

芈月:“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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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要么满出来,要么被撑破。人之求学,乃是为用,若一昧学习对自己无用的知识,只会误尽此生。”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在这个世界里,太聪明或者太不聪明,都注定会不容于世。

3、鸡与鹰的区别

芈月沉迷了,黄歇也沉默了。芈月的眼眸中有亮晶晶的泪光在闪动,很多事情,并不是靠向父王撒撒娇就能有、就能达成心愿的。比如她是女孩子,比如她那不容于世的聪明;比如,屈子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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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见她这样忧伤,也有些心痛惋惜,劝慰道:“鹰飞于天,而鸡栖于埘,盲目地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学自己一生都用不到的知识,犹如把一只鸡放到鹰巢,让它在高峰上看到远景却没有居于高峰的力量,不是跌落而死就是在风中恐惧痛苦,而它本来可以在鸡窝里自由自在地玩耍。公主,您能明白臣的意思吗?”

芈月怔怔地站在那儿,无言以对。

屈原站起来,摸摸她的头:“公主你天性聪颖,臣说的话,你今日不明白,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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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沉默而倔强地站着,看着屈原转身离开。

黄歇跑下来,跟在屈原身边一步步走下台阶,他不住地转头看着芈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台阶一步步走下,这条路忽然变得如此漫长,忽然一个女孩子尖利而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黄歇抬头看着那女孩背后是蓝天白云,她孤独地站在那儿,倔强而委屈地叫着:“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鸡呢,难道我不可以是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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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黄歇仍然记得,她当时站在章华台上孤独地叫着:“难道我不可以是鹰吗?”

是的,她可以成为鹰,而且她真的做到了。但当时的她却是被屈子“以鸡相看”的孩子。屈子从来没有把她当成鹰,因为她是女孩子,一个女子,是不可能成为鹰的,所以,根本无须学飞翔,只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屈子不知道,他的那番话对于芈月来说,是一种怎样的羞辱与伤害。芈月一直希望将来能做像父王那样的人,却不料,就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她就可能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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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苦苦地寻求答案,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男孩能做的事,女孩却不能?性别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吗?为何学更多的知识反而会有更多的烦恼?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从与屈子那番对话以后,芈月原本快乐无忧的童年,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她有了心事,有了更多的思考与忧郁。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烂漫的小姑娘,她要寻找答案,寻求一个连成年人都解释不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