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赶紧采取措施,找来各种资料和数据说明想靠打游戏赚钱不切实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致电家长试图联手“挽救”,但这位老哥的成绩还是碎了一地。

然后,我妈就中邪了,一向不大管我的人,突然三秒钟探个脑袋出来看我是不是在玩游戏,简直可怕。

那位老哥的事情被我妈拿来给我做反面教材,天天念,天天讲,无非就是说沉迷游戏有多不好,玩游戏没有意义,我耳朵都起茧了,心里却有了逆反的想法:

“谁说玩游戏没有意义?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游戏设计师,设计出最让人过瘾的游戏。”

我妈一般不直接否定我的想法,所以听了我的“理想宣言”之后,她一言难尽地看着我,说:“这个嘛——我只能说职业不分贵贱,但是意义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发明抽水马桶啊,青霉素啊这些东西,提升了千万人的生活质量,应该不是设计游戏可以比的。”

我妈的这一番话,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感受,然后疫情就来了。

2020年,一场“新冠肺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中国乃至全球。13岁的我第一次知道,“城”是可以被“封”的,飞机不飞,火车不开,高速路不通,各地一边支援武汉,一边各自关门避疫。从春节到四月,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大家窝在家里连小区都不能轻易进出。那感觉,终生难忘。

一个灰蒙蒙的早上,天闷得受不了,我们一家人在床上只差没有躺发霉。网上一片憋疯,我也只能在阳台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无聊透顶。窗外的街上空无一人,毫无生机。又听见大风刮过树间发出一片“沙沙沙沙”的声音,风过后,城市显得更加安静。相比起以往的热闹繁华,现在的贵阳城更像是一座“寂寞之城”。

开学遥遥无期,网课之余,看新闻是了解疫情发展的唯一方式。我每天追看新冠肺炎的统计图表,从各家媒体、各位专家的话语中猜测疫情的走向。不过,心倒是平静了很多,不再像疫情初期那般担惊受怕。

全国新冠感染人数,本地新增确诊人数,他们的行动轨迹,我都能数出来;如何正确佩戴口罩,如何洗手和消毒,如何处理外面送来的快递,我也一一知晓。大量的关于防范病毒和降低感染风险的科普文章,让我对新冠病毒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了怎样预防被感染,我的心慢慢得到了安抚。

很奇怪,整个疫情期间妈妈并没有禁我的手机,但我一点儿也没想过玩游戏。我想的就是了解疫情,期盼专家们早日找到出攻克病毒的方法,让我早日回到以前不觉得可爱的校园,早日可以走出小区自由奔跑。

在这个时候,那些玩游戏的人们能做什么?躲在家里玩游戏,还是号召广大游戏迷一起玩游戏?这个时候,我好像理解了我妈说的那句话,职业不分贵贱,但是意义还是有区别的。

这次疫情,就像棋盘上的一道楚河汉界,我觉得之前的我和之后的我变得有点不一样,但我又说不清具体是些什么不一样。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我可能又要有一个新的“理想宣言”了。

作者:班行健 编辑:何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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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