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凯里监狱的一名民警,也是一名驻村第一书记,他于2016年4月到凯里市龙场镇乐榜村驻村,一直到现在。

爸爸从小在乡野里长大,对乡村自然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他将这份感情带到了他脱贫攻坚的工作中,把乐榜村当作故乡,把乐榜村民当成老乡。驻村这些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都将篆刻在他的生命中,成为对这个时代的追赶和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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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缺席的那个人

前两天我和妈妈通电话,她说吃完饭了 一个人 在散步。

“我爸爸呢?”

“他呀,还能在哪里,最近下雨多,他们那里虽然地势高,不容易受灾,但是他担心嘛,所以都没回来。”

“哦……”

“也许明年他就会回监狱上班了,到时候就有人陪我散步了。”

爸爸的工作总是很忙,周末也不常回来。我一直积极规划着一家人 的 远游, 年复一年都因为他没有时间而搁置。 他是家庭聚会上总是缺席的那个人, 由于疫情原因甚至 今年的春节 都是 我和妈妈还有奶奶三个人过的。

在爸爸驻村的第三年,妈妈因为子宫内膜异常增厚引起大量流血,每次去医院看诊时总是一个人,做手术也是一个人,有几次甚至差点倒在街上。我自责离家太远时也责怪这个缺席的爸爸, 妈妈 还替他辩驳,但说她心里没有抱怨肯定不可能,她只是明白他有多辛苦,不想他在繁忙的走访和材料中还要分神来过多担忧她。希望这个总是缺席的人有一天能体会到这份付出,能多陪她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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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苦中作乐呗

2017 年我第一次 随爸爸 去到乐榜村,村委会办公楼是一栋两层小平房,我爸爸说他们住的地方搬到了这旁边,条件要好些了,我顺着他指的地方走去,看到一个连门也没有的房间,入口处两个木台子上放着一些简单电器和调料,不远处堆放着一堆闲置杂物。“这明明是一个杂物间!”我惊呼。

我手脚并用地顺着一个老式的移动木梯上楼,看到楼上摆着两铺床和一张圆桌,水泥地面还有尚未整平的痕迹,顶上由一块破烂的金属板充当天花板。看着这些简陋的设施,我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条件好些了”是好在哪里,也难以想象之前的住处到底差成什么样。

后来我随着爸爸到村里其他组走访,他在为种草养牛的项目进行摸排,挨家挨户地解释项目优势,在炎炎烈日下接连几小时查探项目选址地,走了一天回到办公室还要继续做汇总材料,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扶贫干部的日常,明天、后天甚至以后每一天,他都会一直这样用脚步丈量这个村庄。

回家路上我问他:“这里这么苦,你后不后悔?”他说:“后悔倒不至于,工作做不走难免有想打退堂鼓的时候,但是慢慢做下来,一回头发现还是做了很多,苦肯定是有的,那就苦中作乐呗。”我第一次心里开始认可:“我爸爸在做的似乎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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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眼泪

2018 年 7 月的一个星期天,突然得知爷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爸爸赶忙前去将爷爷紧急送医,我和妈妈后来赶到医院时,看到身上沾满了血迹的爸爸在病床边握着爷爷的手一边流泪一边喊着:“爸爸,爸爸……”我眼睛一酸,眼泪也滚滚下落,在家里是“顶梁柱”,甚至在所驻村也是“主心骨”的他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刻,我心疼不已。

在爷爷住院期间, 爸爸 白天去上班,晚上回医院整宿照顾爷爷 。 那时乐榜村种草养牛项目正是快要见好的阶段,再过几个月这些牛的收益,就能带动好几百人脱贫致富,所以在那关键时刻决不能松劲,于是他就每天两点一线地来回乐榜村和医院,那段时间他瘦了一大圈。

2019 年 10 月,出院近一年也日渐康复的爷爷突然病重去世,我回到家时,看到爸爸憔悴的面庞和红肿的双眼,又看着爷爷遗像上那个熟悉的笑容,突然一阵悲伤涌上心头,我的爸爸,他已经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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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卑未敢忘忧国

后来我看到爸爸单位关于他的事迹报道时,才知道原来他和他的村委同事默默做出了那么多的成绩,乐榜村原先因为过度采矿,整体的农业生态体系很脆弱,还停留在靠天吃饭的状态,没想到在2019年年底整个乐榜村的贫困户清零,其中一个深度贫困户也顺利出列,难以想象他们一行人是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换来这样好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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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是这中华大地上千千万万个扶贫工作者之一,在这时代的洪流和民族复兴的浪潮里,他们扑下身子耕耘,将希望种在泥泞的土地里。他们舍小家、顾大家,用汗水和泪水浸润这片土地,在山野间、田垄上留下了足印,把党和国家的政策切实地带进每个贫困家庭中。

来源:王武监狱

审核:雷蕾 责任编辑:潘跃华 本文编辑:张奕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