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为作者本人授权独家原创刊发，转载自公众号“库智交外大”。作者王盖盖，大外交智库（GDYT）创始人兼院长、大外交智库“中国外交风险评估”项目主任。
最近，美国一个智库和加拿大一个民调机构，在中国做了一份关于中国网民对俄乌战争态度的调查。“沃民高科沃德研究院信息中心”报道和转述了该民调，不过，这个调查结果明显偏离事实。问卷的设计者，故意设计了一些带有歧义的提问。
这家民调机构的结论是：中国网民受到“亲俄”舆论环境的影响，明显将矛头指向中国的官方媒体。我们并不知道问卷设计者的本意，但是实际上这份调查已经在国际上引发了一些负面影响。不过，还有人指出，问卷设计者并不是故意制造这样的效果，而是因为他的中文水平不太好。
这份问卷里面究竟有哪些漏洞呢？
第一，问卷不是一个分层调查。中国确实有很多民众关心俄乌战争，但是绝大多数人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受教育水平比较有限，他们忙于生计和工作，没有时间在这个领域花费心思。他们获取相关消息的渠道很有限，只能通过官方媒体获取。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民调没有任何意义，作者在调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最后的结论。
第二，网民不能代表中国的所有民众。这个民调机构应该依据中国人的受教育水平、职业、年龄作出系统的区分。这个问卷只是做了一个粗略的、笼统的调查，其价值大打折扣。此外，4000多人的样本量实在太少，根本不符合统计学最起码的抽样要求。显然，这个问卷具有明显的政治化。
第三，这个问卷中，虽然只有少数几个提问，但是实际上每一个提问都隐含了陷阱。问卷的第一个问题是，受访者是否认为“在俄乌冲突中支持俄罗斯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这个问题看似表达清晰，实际上故意制造了歧义。什么叫做“支持”？我们知道，目前中国政府其实并没有偏袒俄罗斯，而是采取了公平公正的态度。中国支持俄罗斯入侵乌克兰领土了吗？中国帮助俄罗斯规避制裁了吗？中国向俄罗斯提供武器援助了吗？更坦率地说，这个问卷将中国政府目前的政策说成是“支持俄罗斯”，显然是不怀好意的。因此，这样做的结果是，问卷显然放大了对这种态度的支持，将两种不同的态度合并在了一起。
第四，问卷中的一些问题，缺乏必要的选项设计。网络文章“定风波里”对这个问卷进行了批评。他认为，受访者可以选择的回答只有四个选项，即“非常同意”、“同意”、“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这显然是不太准确的，至少还应该有“无法评价”、“不作评论”等选项。这个问卷显然是预设了所有网名的非黑即白立场，作者缺乏专业性。
第五，问卷中还有一个问题更加离谱。问卷让受访者回答对“俄罗斯在乌克兰发现美国生物实验室”这一说法的看法。这个问题包含了两种可能的意思，第一是实验室存在这一事实，第二是指向美国正在研制生物武器。问卷的真实目的，可能是第二种意思，但是在表述上却是第一种意思。生物武器实验室显然是存在的，这个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是实验室里面是否有生物武器，以及美国想用这些武器做什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显然，这是严重的歧义。问卷这样提问，目的是放大中国民众对阴谋论的支持态度，让外界认为中国人不善于分辨是非，并且将此归咎于中国媒体的宣传。
在调查基础上，问卷推导出了一些错误的结论。例如宣称“更高教育水平的受访者会较支持俄罗斯”。正如前面所说，问卷多个问题均有歧义，在歧义的基础上无法继续推导出观点。此外，问卷宣称“决策者对西方更加具有敌视态度”。这种叙述非常粗糙，未来将会在海外产生负面影响。请问作者，这一结论是如何推导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问卷将乌克兰存在美国实验室这一事实，歪曲成了“美国制造生化武器”，将两种完全不同的意思混淆在一起。这夸大了中国人相信阴谋论的态度，忽视了中国民众独立自主做出判断的能力。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