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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顽童MJ116最新专辑《干大事》的封面上,瘦子、小春和大渊给自己脸上打了个叉。这三个在今年纷纷三十而立的叛逆青年,他们又要搞什么事情?
顽童的团名,就是他们身上与生俱来带着的属性:乖张不羁,MJ代表他们少年时期成长的地方台北市木栅区;116是邮政编码。在2004年组团的顽童,三个好伙伴是中学同学,因为是学校里最早听嘻哈最早试着学饶舌的“少数族群”而走到了一起。
他们高中毕业后开始自己做音乐,就像掷出了一个色子,豁出去了。在那个经济困难时期,还需要到处打零工维持,包括工地搬运工人、服装店、餐厅、便利店、夜店都有做过。“那时候没什么钱,早上做工地,晚上做音乐。”瘦子说。“所谓的艰难时期就是可能没有办法过得多爽,但也饿不死了,还好。”
《干大事》这张专辑只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完成。
顽童的上一张录音室专辑要追溯到三年前。因为之前在频繁跑巡演,且最近几年主要是以兄弟本色的团队活跃,今年年初兄弟本色正式解散之后,顽童开始筹备新专辑。这次的专辑《干大事》从构思到出炉,只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两个月闭关的时间里,三个人的日常就是“起床、进录音室、录音、回家写东西、睡觉再起床……” 大渊说,那段时间把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和事情都推掉,不要有外界的干扰。很单纯就是在做音乐。两个月时间,他们做了有二十几首歌,新专辑因为还有旧作收录,他们计划把剩下的歌继续往下一张发展,可能会很快出来。
顽童MJ116将在2018年1月13日登陆广州中央车站展演中心。
撰文 | 柯西 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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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三十而立后的新开始
着调:新专辑的主题是《干大事》,为什么想到这样的标题?
瘦子:专辑里面有首歌叫《干大事》,我们也有想过很多其他的名字。想专辑名字其实很痛苦,我们的方法是每个名字用广告的方式念念看,看哪个听起来比较爽。“今年夏天,顽童最新专辑——干!大!事!”这样。
“干大事”的设定,也是贯穿整个专辑的精神,因为我们今年都30岁了,三十而立,有一个新的开始,和更明确的目标,要出来干一票大的这种感觉。
着调:这个“大事”是否有具体所指?
瘦子:没有具体的目标。小时候做音乐,是走一步算一步,看有没有人喜欢,敲一场唱一场。现在就更知道我接下来做专辑的计划是什么,更有规律,对现在自己的状态是比较有计划性的感觉。
着调:《2030》这首歌,是在总结盘点最近十年的历程吗?
瘦子:不完全是一个总结,反而是一个开始。对我来说,30岁真的是一个开始,比之前更稳重,更了解未来要面对的事情,下一步的目标在哪里。
《2030》应该是整个专辑里最好写的一首歌,初衷是给20岁的自己的一段话,跟自己聊天,我们在写的时候超级快,因为十年时间里想跟自己讲的东西太多了,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歌词就叭叭叭自己出来了。甚至在写的时候,每个人都写得超多的,整个听下来有十几分钟,后面删减了很多。
着调:小春家里有了小朋友之后,对你的创作会有什么影响呢?
小春:有时候写歌的时候就很自然,就是会讲到家庭这一块。
着调:他喜欢听顽童的歌吗?
小春:因为兄弟本色巡演有时候会带着他,所以他自然而然会听到。而且他自己会要求说听这些歌,别的歌他都不要,只听爸爸唱的歌,他的世界里面只有这种歌声,没有其它。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走出去,不要知道周杰伦的存在。
不管是我开车还是跟他妈妈出去,只要车里面有放其他的歌,他就说我不要听,我要听兄弟本色。幼稚园有小朋友唱别的歌还会说,不准唱,要唱这首。小朋友的记忆力很强,学习能力很强,我们在念什么他每次都会很搭。
三十而立的他们,在音乐上也表达了更多不一样的态度。摄影:七仔摄影工作室
着调: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历程拍成电影?
瘦子:应该是要到一个“制高点”吧才要考虑做这件事吧。我觉得“死掉”是一个不错的时点。死掉之后,新闻就会不断播这个艺人,说他生前多厉害多厉害这样子,还会有纪录片。我们现在的状态还可以更好,而且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讲,还不是一个交代结局的时候。
而且讲难听点,每个电影和纪录片都是经过戏剧化的包装和修饰,我觉得音乐人奋斗史这种类型太多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大家知道就是这样,一开始很穷,相信梦想去做,然后获得掌声…… 如果真的要做这种事情我觉得应该有个更特别的价值在里面,不是很想弄什么音乐人奋斗史这种。
着调:新年有什么愿望?
大渊:我希望可以跟我爱人一起过这个新年,希望可以,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因为第二天要上班。
小春:新年希望能看到一间我想要的房子。
瘦子:我想要长高5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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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坏小孩”成长路
着调:从青春叛逆期过来,到什么时候开始跟自己和解?对跟当年和自己一样的叛逆少年有什么样的建议呢?
瘦子:其实在当下根本不会去想,就觉得就是要这样子,我没有做错。因为每个阶段你在意的事情、你的感受就不太一样,而且我觉得这从来都不是旁人,甚至前辈和长辈可以去聊的事情。讲真的,从小到大我们听到的话太多了,可是这辈子有所体悟一定都是自己印象比较深刻的。其实道理讲太多就是那个样子,你不懂就是不懂,路上会碰到很多事情,慢慢磨之后就知道了。
要是说给年轻人什么话,那就是继续做自己吧,如果真的碰壁也是OK的。以后会知道的。每一个人都不同,有可能17、18岁就开窍了,也有可能到30岁都不开窍,是生活历练的关系。
着调:青少年时期的性格对于你们做嘻哈音乐有怎样的影响?现在又有怎样的变化?
瘦子:不觉得叛逆是一个不好的事情,我觉得反而是好的,尤其是我们在做嘻哈音乐,本来就需要那股傲气。那也是一路上走过来,在创作和舞台表演时的自信,都是有帮助和影响的。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只是使用的态度不一样而已,面对这个工作的态度开始有所转变。
过去我上台的时候,会觉得台上那个人就是我一五一十的样子,因为我就是这样自大、傲慢、屌爆了。可是现在反而开始对这件事情、对人开始变的比较谦虚,比较愿意学会跟人相处,开始懂得体谅别人的时候,私底下也一定会变的越来越nice,越来越圆滑。但是在台上还是要很屌,那就会顺势的变成一种表演。走上舞台就像一个trigger打开,要进入那个状态。我觉得反而变成一种专业的表演,因为是可以转换的。
从一开始选择做嘻哈音乐至今,虽然遇到了不少难题,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苦。摄影:七仔摄影工作室
着调:现在会对小时候看不惯的事情或者人变得更宽容吗?
瘦子:现在已经不会去讨厌什么人了。也是正常的成长,每一个人都一样,越大你就越圆滑,脾气越好。
大渊:以前总是会为自己找理由,现在是会替别人找理由。
着调:最开始的时候,家里人对你们做音乐是什么态度?
大渊:我妈一开始其实蛮反对的,因为她会问我,做音乐以后真的会有饭吃吗?或者是你能做到什么年纪?但是我爸就觉得我长大了,可以让我去闯闯,如果真的不行,再回去当工人嘛,最糟也就是回去打工。那时候我就跟着这俩哥们豁出去了。
瘦子:因为我爸比较不会去在意赚不赚钱,更在意是人的品性,他觉得只要不做坏事,做什么都可以。
小春:大致上都是支持的,其实老人家想的就是你能不能养活自己,这个比较重要。我也当爸爸了,知道他们那种心态是什么。出人头地当然是大家都想要的,可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着调: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什么在支撑你们呢?
瘦子:因为我们三个人不是什么很好的学历。讲难听一点,自己在做那些工作的时候我们也很清楚的感受到,如果我们今天不做音乐的话,可能一辈子就是做这些事情。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机会了,也不可能找一些待遇更高的工作,你就是做这种基层的工作。所以那时候一直都很清楚,音乐就是我们唯一能够投资的东西,也是唯一的机会,其它的真的是不用考虑。
所以也别说有什么东西支撑下去,就是你只有这个选择。所以也不会觉得是辛苦地在撑着,因为这是我们唯一能做成功的,其它东西叫我们做我们也做不来。
如今,他们拥有了相当庞大的粉丝群体,广州中央车站演出在开票后的很短时间内便全部售罄。摄影:七仔摄影工作室
着调:那你觉得你们是怎么变红的?
瘦子:我们没有“变”红,我们是按照计划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做一天工,拿一把米,慢慢的来,所以我觉得蛮扎实的。我们从来都没有爆红过,甚至都不知道爆红是怎么感觉。
大渊:做好本分,也心安理得。爆红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我好想知道,从一个nobody一秒钟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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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弱势族群”的嘻哈音乐
着调:最开始是怎么走上嘻哈音乐这条路的?
瘦子:国中的时候我跟大渊是同学,那时候一群朋友里有人有CD烧录机,大概是2003年,当时那是算很高档的东西了,他从网上下载MP3,国外的嘻哈音乐,还有热狗的,烧了一大堆盗版。
那时候我们就互传这些烧录片,开始听嘻哈。那时候学校的人大部分都听周杰伦,我们这一群都是“少数族群”,就混在一块儿。上课就写写歌词,押押韵,中午聚集在操场开始flow,开始把自己写的东西念出来。那时候很菜,有的人还拿着纸念,很烂的b-box,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只要有点节奏就好了。当时也没有真的是想要做音乐或者什么,只是好玩而已。
后来到高中的时候遇到小春,我们是高中同学。有一天在做美术作业的时候,我在放音乐,他听到我在跟着音乐freestyle。小春问那是什么东西,我说这是hiphop,他就叫我教他。但我又懒得去教他,也不知道怎么教。
但小春很有兴趣,开始自己写东西。每天上课就拍我,让我看他写的,因为我那时候比较focus在跳舞,没有很想要理他。
直到有一天我出了车祸,我躺在医院里面,小春提着音响来找我,放音乐给我听,说我们可以做这个。那时候我想的是有一阵子不能再跳舞了,好吧,就陪他一起弄。这才真正有要组一个团体来唱饶舌的概念,然后我就找大渊,说回来我们三个一起组个团做音乐。
hiphop音乐并不只是一种属于坏小孩的音乐形式。摄影:七仔摄影工作室
着调:会不会觉得叛逆小孩才比较有大概率的成为一个嘻哈歌手?
瘦子:其实我觉得hiphop音乐的特质,是站在一个弱势族群的角度。以前好像觉得叛逆的人会这样做,可是我们在演唱会的时候看到很多面孔,不像是学校里面的坏学生,反而感觉是没朋友的边缘人,他们会比较害羞。
后来我们才慢慢了解到,其实这样的音乐也许有边缘化的心态。回想起来,以前觉得我们在学校很坏,而事实上我们也是一群边缘人,因为在做的事情跟别人做的都不一样,我们在意的事情也跟别人不一样,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有很多想讲的话会把它写下来。
现在很多饶舌歌手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坏小孩,看起来乖乖的,可一开始flow的时候超猛的。饶舌音乐不一定是叛逆的象征,反而是一个被孤立的,所以他的想法跟大众不太一样的时候,他就开始去发展自己的作品,而正是因为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人家说你叛逆。但其实他没有叛逆,他是先被孤立的。这是这个音乐的特质。
瘦子一开始diss人只是为了表达不满,却没想到后来因为这个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摄影:七仔摄影工作室
着调:在嘻哈音乐范畴,大家互骂好像是一种变红的路径。你们怎么看待嘻哈音乐人相互diss的这个“传统?
瘦子:其实这个事情我真的不敢讲什么,因为我的确当初就是骂了一个人,然后就被关注了,后来又再骂了一些人,又更多的被关注,可是整件事情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发展。
我当初第一次写歌diss人,只是因为对这个人不满,觉得他做人不能这样子,反正是个人恩怨。当时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来听。自己做那么多歌都没人鸟我,然后我可能才花了10分钟时间写一首歌骂人,就有超级多人来关注。然后慢慢的这变成好像是一件年轻人开始学的事情。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好讲的,也很尴尬,可是事实上我的确会认为饶舌音乐互骂很正常,饶舌就是建立在battle上面的。
但心态是一个问题,有一次,有个人写歌骂我,我没有理他。然后他传私信给我,骂我一整天,还恐吓我。然后我就回他,你有什么事找我,这样子。他说没有,我真的做音乐做了好久,你回我一首歌吧,给我个机会红吧,我骂你骂那么久都不理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歌。我突然就觉得这是一个很sad的事情,这是什么心态啊!因为你在写歌骂人,又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写的一定不是事实。你讲一大堆不是事实的话来攻击我,然后结果你是我的粉丝,而且你的目的只是要红,那我觉得这就是有点心态上不是很正确的。
不要讲华语了,当初2Pac和Biggie在battle的时候,如果他们没有战争的话新闻也不会去报这件事情,没报之前hiphop音乐在美国也没那么大,也是因为大家在看新闻,看热闹。音乐不就是这样子吗,需要点娱乐性,所以也不能说大家想要互骂变红,虽然很糟糕,但是这也是环境给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因为的确这样做是受众会关注的。
battle就是要毁灭别人的,我是不介意骂人的时候讲多难听的话,这是你必须要做的,因为你不这样的话赢不了。可是battle就是这样,你要赢,这是唯一的目的。
对于现在的嘻哈热潮,他们觉得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现象。摄影:七仔摄影工作室
着调:会不会把以前讨厌的人或者事情写到歌里面去?
瘦子:我现在讨厌的人很少,我觉得我应该没有什么讨厌的人。
大渊:因为讨厌人只会让自己处在一个很不好的情绪底下。但就像《脱罪》这首歌里写的一样,你宽恕别人,相对的原谅他了,心中也不会有更多的恨,也不会这么讨厌,所以还是选择放下吧。
瘦子:过得不好的人才会愤世嫉俗,因为我过的不好我看什么都不顺眼。讲白一点,我们现在过得这么爽,没有什么理由去讨厌别人,现在过的好好的,钱都给你赚了,然后你还要去骂人?
大渊:有这么多人喜欢我们,其实很难得到回应,可能连拍个照,握个手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每个人都要骂我们,我们都要互骂回去,那些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却得到了你的回应。
着调:怎么看现在内地因为热门网综而掀起的嘻哈音乐潮流?
瘦子:我们做嘻哈十几年,早期根本没有很多人在听嘻哈,现在是一个大家都乐见的状态。这代表了更多的听众,更多能走上台面的作品。市场打开了,真正厉害的人就跳出来了。这是个很令人兴奋的事情。
编辑:思敏
助理:可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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