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回城后我遇到两个难题,没想到遇见她就迎刃而解

我是一个老知青,曾在云南边陲支援边疆建设栽种了八年橡胶树。起初我们叫兵团战士,后来叫农场工人,但我还是更喜欢知青这个称谓。

打开记忆的大门,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

清楚地记得,那是1971年3月23日,我和同学们胸戴大红花,乘坐汽车前往成都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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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亲人,欢送的锣鼓声响彻云霄。随着汽笛一声长鸣,列车缓缓启动,我们挤到窗口,和站台上的亲人挥泪告别,车厢里传来了令人心碎的哽咽声。长到十七岁,我那是第一次饱尝了和亲人分别的痛苦滋味。

满载知青的列车到达云南广通车站后,我们在广通做了短暂的休整,第二天大家就分乘几十辆大卡车继续前行,经楚雄、大理、保山,一路昼行夜宿,历时七天七夜,我们来到了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境内的潞西县遮放农场,那时的遮放农场隶属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二团,我们分在了三营的下属连队。

我们连队驻扎在滇缅公路939公里路桩附近,在那个路桩附近的一个岔路口,沿着那条坡路往上走,不远就是我们的营房。到达连队后我们才知道,农场的生活条件跟我们之前想象的不一样,简陋的草棚就是营房,草棚四周透风,晚上躺在简易的竹床(用竹竿搭建的架子床)上,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生活条件的艰苦我们还能承受,令我们难以承受的是繁重的生产劳动。当时我们的任务是砍坝修梯田,挖树穴栽种橡胶树。第一天上山砍坝,我的手上就磨起了水泡,晚上回到连队,手心火辣辣地疼,双臂也酸痛,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想翻个身都觉得困难。一连几个夜深人静的晚间,我都听到了前排女生宿舍传来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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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连队的第三年春天,我被抽调到机务营当了一名拖拉机驾驶员,当拖拉机驾驶员虽然算不上很好的职业,但比刨挖树穴要轻松很多。当时的运输任务虽然繁杂,但时间上不像栽种橡胶树那么紧张,我的任务有时去给炊事班拉菜拉大米,有时去购买生产资料,也拉树苗拉猪饲料,最远也跑过潞西县城,但就那么几次。

记得是1974年冬季,我们成都知青有几个人休探亲假,他们结伴回成都,我驾驶拖拉机送他们到遮放汽车站坐汽车去县城。当时是五个人,三名女生两名男生。那两名男生不是我们同校同学,我和他们不是很熟悉。那三名女生都是我们同校同学,之前都在一个连队,我们彼此都熟悉,和我最熟悉的还是罗美娟。

在学校读书时,罗美娟和我不是一个班级,但我们是同校同学,在学校就脸熟。来到农场后,我俩分在了一个连队,她是二排二班,我是一排二班。

一次在山上挖树穴时,突然遭遇大雨,大家都淋成了落汤鸡。那天罗美娟穿了一件薄上衣,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她的前胸凸显出来,非常尴尬。正好我挎包里有一块油布,让她披在了身上,化解了尴尬,我俩彼此也就加深了印象。

那天回到住处,我们没顾上休息,大家戴上斗笠,披上雨披,冒雨又回到山上栽树苗。因为山上没有路,没办法往山上弄水,只能趁着下雨天栽树。可事情就这么巧,在下山的路上快到连队驻地的时候,罗美娟不小心崴了脚,无法走路,排长就命令我把罗美娟背回了驻地。

从那以后,我见到罗美娟就躲开,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罗美娟看到我也是尽量躲避,实在躲避不开,才红着脸和我打一声招呼。

直到1974年的这次回成都探亲,罗美娟才笑着和我打招呼。那天到了遮放汽车站,罗美娟笑着问我:“黄杨,有啥子事情没有?需要我给你父母捎个口信嘛?”“没啥事情,我刚往家写了信……”我红着脸说道。考虑到都是同校同学,我到商店买了一些饼干和水果,递给了罗美娟,让他们路上吃。罗美娟没推脱,接过我买的东西,说了一声感谢。其实他们都带了吃的食物,我买的那些东西反倒成了她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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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买好了车票,我帮他们把行李装上客车,就和他们挥手道别,驾驶拖拉机回了连队。

春节过后,罗美娟休假结束回到连队,专程给我送了一些家乡的特产,还有一听午餐肉罐头。从那以后,我就没再看到过罗美娟。到了1976年年初,我才知道罗美娟在1975年秋天就病退回了成都,据说她患了疟疾,因为当时病情较重,就办理病退回到了成都,从此我们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1979年春天,知青返城的消息就如三月春风,吹遍了我们农场的各个角落。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还挺纠结,当时农场希望我留下来,还答应让我去学习驾驶汽车。那时我正和山下傣族村寨的一个傣族姑娘恋爱,真的是很难取舍。

到了5月份,看我还没回成都,我父母接连发来了两封加急电报,催促我回成都。经过了几个不眠之夜的苦苦思索和挣扎,最终我决定回成都。和那位傣族姑娘分别时,我俩的泪水就像奔流不息的龙江水,喷涌不止。时隔多少年后,一想到那个傣族姑娘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痛。

回到成都,我顺利落好了户口和粮食关系,到相关部门做了登记,街道干部承诺尽快给我安置工作。可一等就是小半年,我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急得我寝食难安,口舌生疮。遭遇了工作难题,还有一个难题摆在我面前,我马上就二十六岁了,早就过了结婚的年龄,却还没有对象。我为工作的事情着急,我父母为我的婚事着急,这两个难题成了压在我们一家人身上的两座山,压的我们喘息不畅,坐立不安。

那年年末的一天,我到粮店购买粮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黄杨,是黄杨吗?”我回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罗美娟,我们已经四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

看清楚了是我,罗美娟快步走过来,伸出手就来拉我的手,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还有几分局促和不自然。罗美娟凝视着我,没再说话,我看到了她眼睛里晶莹的泪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罗美娟,她的皮肤白嫩了,比以前丰满了,也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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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子,我才小声说道:“当时你闹毛病我不知道,后来回连队才听说你回成都了,你现在挺好的吧?”“我挺好的,回来不久病情就痊愈了,半年后我就到红光电子元件厂(106信箱)工作了。”罗美娟微笑着说道。

一番交谈后,得知我在外为工作的事情犯难,罗美娟笑着说:“我舅舅是红光电子元件厂的领导干部,回头我问问我舅舅,看能不能让你也来红光电子元件厂工作。”“谢谢你!街道上倒是答应尽快给我安置工作,让我耐心等着。红光电子元件厂是国营大厂,恐怕不好办。”我笑着说道。

相互留下了住址,我们就各回合家了。走了挺远,我回头看,发现罗美娟也回头看我。

回到家,我把罗美娟舅舅在红光电子元件厂当领导的事情告诉了我父母,我父亲说:“黄杨,你赶紧买点烟酒礼品去一趟罗美娟的舅舅家,哪有空口求人的,干手能沾上芝麻粒吗?”

我原本就没对罗美娟说的话抱希望,也不想给她舅舅送礼,要是送了礼办不成事,两边都不好。

就在我父亲催着我去给罗美娟的舅舅送礼时,罗美娟突然找到我家来,她拿来了劳动局的招工审批表,说让我填表参加体检就可以,其他事情不用我管。

很快我就办好了入职手续,成了红光电子元件厂的一名正式工人。当时能进那样的国营大厂,真得很不容易,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都很羡慕我。

老话说好事成双,这话还真灵验。工作落实后,我和罗美娟成了工友,培训学习了半个月,我就正式上岗了,正好和罗美娟分在一个车间。那时我才知道,罗美娟还没处对象呢。我问她为啥还没处对象,她红着脸说:“你不也没有对象嘛……”

就这样,我和罗美娟恋爱了。

第二个月发了工资后,我买了礼物,和罗美娟一起去她舅舅家道谢。她舅舅在工厂虽然很严肃,但对我俩很热情,留我俩在他家吃的晚饭。饭后,她舅舅说:“小黄,美娟可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为了你的工作,我找了在劳动局当局长的战友,也是第一次违规让你进厂工作,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你和美娟要搞好团结,不能辜负了美娟对你的感情。”

1980年秋天,我和罗美娟领取了结婚证,举办了隆重的婚礼。结婚那天,罗美娟的舅舅没来参加我俩的婚礼,但我俩都不怪他,他有他的难处。

婚后第二年,我和罗美娟一起报考了电大,电大毕业后,罗美娟分配到报社,负责文字校对工作,我被分配到商业局工作,我俩都离开了人人羡慕的红光电子元件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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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在云南支边的往事和回城后遭遇的困境我还记忆犹新,感谢上苍对我的恩赐和眷顾,回城后我有了一份好工作,还娶了一位美丽又贤惠的好老婆,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和当年一起去云南支边的同学们相比,我俩是幸运的,当年顺利回到了成都,没有遭遇下岗的困境,我真的很知足。

作者:草根作家(讲述人:黄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