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米粒妈

北大教授胡泳的一篇文章:《当一位北大教授成为24小时照护者》前几天上了热搜,它的广泛流传,米粒妈毫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年危机,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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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老下有小、职场带娃中年裁员……这些固然都属于中年危机的范畴,但它的毁灭性都远不如照顾失能老人来得强烈。

因为前者都指向希望,暂时性的困境过后,终究会迎来新的转机。但养老困境几乎是已知结局却别无选择的煎熬,用胡泳的话说就是:

照顾失智老人的绝望瞬间,就像生鸡蛋掉在地上,蛋液四溅,非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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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岁的时候总是觉得日子冗长而无聊,好时光挥霍不完。中年来临的时候往往措手不及,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发现,后面即将面临的考验如有千钧重。

胡泳的这篇文章也是如此,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性,意气风发的人生,会突然因为父亲的离世、母亲的失智而发生巨大的改变。

每天只研究屎尿屁,会因为精准计算出了母亲进食和排泄间隔的区间,成功避免了拉在床上而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而最现实的问题是,这几乎是我们每个人正在经历或者即将经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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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回旋镖现在飚回来了

胡泳是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教授、博士生导师,父亲96岁的时候过世,可算是寿终正寝,母亲今年85岁,患上了重度阿尔兹海默症,胡泳的孩子还未成年。

胡泳事业稳定,不仅是名校教授,还是中国信息经济学会信息社会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席,还是好几个权威学术期刊的主编。

功成名就的他,在面临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压力时,也跟我们大多数人没两样。

当你身处人生盛年,拥有智慧、事业、家庭和现代生活方式,忽然间,你被每天强制劳动9小时,包括但不限于:制作软质食物;喂饭;清理地板痰渍;将打翻物品归位;洗澡、擦拭、换尿布;换洗内外衣物;换洗床单被褥;陪玩陪聊;跑医院;喂药……

胡泳的描述让人看了就窒息,那种令人手忙脚乱夹杂着异味的生活画面瞬间就能浮现在脑海中。

这一幕相信我们都曾经在潜意识里担忧过,大家一定也跟米粒妈一样,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后,会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甚至回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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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都需要专注脚下的路,因为如果提前去想未来即将面临的,没等事情发生,可能就会被自己的担忧吓个半死。

而之所以害怕,正是因为这避无可避。

胡泳的这一段描述特别触动米粒妈,他说:

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孩子——那毕竟意味着希望,而是地球上唯一曾为你做过这一切的人。他/她的生命如身体一样逐渐枯萎,直到困于一间屋子或一张床。你们的身份调转了。

这种感受,相信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懂。智力的极速退行,会让你目睹一个人枯萎颓败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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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曾经养育过你的人不再认识你,那个在夜里不睡觉,大喊大叫,用手抓大便的人,那个面目狰狞的人,你不得不全权负责关于她的每个日日夜夜。

当这一切真的来临,那些你以为事业上已经打好根基、足够稳定的成就,将会被置于生活的最末优先级,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重新提上来。

电影《返老还童》是个科幻片,剧情是老人变回了自己的儿童时代。

但其实胡泳经历了自己母亲的阿尔兹海默才真正明白,这并不是科幻片,这是现实。

当母亲去医院进行治疗的时候,医生会摆出苹果、算盘、杯子,让她分辨顺序,还会让她摆很多方块积木。

这跟小孩真的毫无区别,对于胡泳这样的照料者来说,老人的失智,就像多年前的回旋镖又飚了回来,那个曾经的照料者与被照料者调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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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没有“容易”二字

在中国3亿老人里,有近1000万人阿尔兹海默患者,作为一种至今尚未被完全了解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赶上的人,除了陪伴与照料,只有束手无策。

真实的阿尔兹海默症,远远不像电视里公益片演得那么温情脉脉,也不是失忆的老人忘记了你是谁,却没忘记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饺子。

米粒妈身边就有一个朋友,他自己在八年中一直全职照顾父母,孩子由妻子和姥姥家帮着带。

他的母亲也是阿尔兹海默,八年间,他相继送走了父母,等到所有后事都办完之后我见到他,我都惊呆了。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还不到40岁。

这种病症并不会剥夺老人的行动能力,反而还会让他们变得极其失控,力气巨大,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也能精神旺盛地暴力拆家,甚至不能控制大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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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病人还会出现幻觉,满嘴不清醒的胡话;

有人的外婆曾经温柔慈祥,现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子女和保姆;

有人的爷爷乱砸东西乱脱衣服,家门锁了也要想办法爬出去;

有人的婆婆已经进入晚期,一切行动都要被固定,否则排泄物会被她到处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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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妈之前的一个同事,她的妈妈是骨髓癌,爸爸在照顾妈妈期间突然中风,半身不遂。

同事当时自己承担起了照顾妈妈和爸爸的双重重担,那时候的她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不好,手机里加了好几个算命的,我劝她别过度相信这些,她说她知道,但那是她的精神寄托,她不知道在最无助的时候,除了求助玄学,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接住那个不断坠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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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接住自己

养老问题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真的就像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它并不是一个科技进步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我们或早或晚都要面临的必然。

当年米粒姥姥查出癌症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好在有米粒爸,他特别积极和冷静,一直在打电话、跑医院、联系最好的专家,查找国外相关资料。

后来米粒姥姥手术很成功,之后恢复得也很好,但我永远忘不了给米粒姥姥手术签字时,自己内心无助的那种感受。

为什么在文章开头的时候,我说我根本不敢想类似胡泳照料母亲的这种场景呢,因为在米粒姥姥当年做手术的时候,我就短暂地体会过那种无助的心情了,那时候真的感觉很无解。

米粒妈之前在文章里感慨过,咱们这届中年人,整日走在钢索上,头顶孩子,肩扛房贷,背后背着四个老人,手上还要端着饭碗,每天小心翼翼,生怕哪儿出了岔子,整个平衡就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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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终究是我们必然要面临的课题,就像学生时代要考试,青年时代要选择对的人生伴侣,中年要面临的压力也是逃不掉的课题。

其实对于老人来说,从照料者变成被照料者,在子女面前卸下尊严,接受已经丧失自理能力的现实,也是他们要面临的人生课题,课题本就苦乐掺半,所以需要自渡。

就像我的那个伺候父母八年的朋友,他有自己的家庭,但是赡养父母的压力还是会压在他的身上,因为那是他要完成的课题。

而在米粒姥姥做手术签字的那一刻,我内心的无助,无论米粒爸有多扛事儿、多冷静沉着,其实我自己心态上的坎也还是要自己去迈。

我理解那种不断下坠,没有人能接住自己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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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瓣小组“独生子女父母养老交流组织”里,有8万个独生子女互相诉苦、抱团取暖、彼此为对方的父母养老出谋划策。

这种组织就像一张网,可以接住那个不断下坠的自己,让自己不至于跌入万丈深渊。

独生子女的人生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于是他们就在网络寻找无数个没有亲缘的兄弟姐妹。

辞职回家照顾父母,花钱请护工,或是送他们去养老院——哪一个都不是最优选择,哪一个都必然要牺牲点什么。

但成年人的课题,不正是在牺牲和残缺中夹缝求生吗?能够真正接住自己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心态。

网络上的那些同病相怜的网友,其实并不能在现实中帮上什么实质的忙,但他们可以给我们的灵魂加油打气,让我们心态站立起来,不至于倒下。作家史铁生的文字充满力量又温暖和煦,但是谁都知道,他的人生是在轮椅中度过的,整个人生的观感,真的算不上走运。

双腿瘫痪的他,后来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靠着每周3次透析维持生命。

他调侃着说自己的主职是生病,副业是写作。但他文字的力量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他说:

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的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的边缘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下的流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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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妈之前刷到一个视频,说是以送货为生的一个小伙子,要边送货边照顾瘫痪的单亲父亲。

结果突然有一天,小伙子突发强直性脊柱炎,病情急剧恶化,只有上肢和脑袋可以动了,以至于只能坐轮椅。

就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他都能下决心自己坐着轮椅照顾父亲。他申请了政府救助,然后买了一台电脑,在网上做兼职赚取微薄的收入,还用仅有的双手制作了很多家务劳动神器,慢慢适应了轮椅上的生活。

最厉害的是,照顾自己和父亲之余,他居然还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在厄运面前,他依然把生活过得热气腾腾,充满烟火气。

境随心转,当你觉得那些灾难即将灭顶,可能先垮掉的真的会是自己。但是当你笑看云卷云舒,像史铁生的文章里写的那样,在悬崖的边缘坐看流霭,那会看到另一种人生境界。

既然人生的课题必须要去完成,那就让自己开心着完成。人生这盘游戏,病痛、苦难、无解的照料与屎尿屁的纠缠,不过也都是通关路上的boss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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